見到屋子裡的青年拿着紙提袋陸陸續續的向外面而去,張浩天匆匆估計了一下,今日領錢的至少有一百三四十人,就以每人六萬元算,蘇志高拿出去的也近千萬,他雖然是有錢,但還沒有達到超級富翁的地步,自義興堂來了之後,生意一直只能勉強維持,要一下子拿出這一千來萬的現金來,只怕是不容易的,看來這位大哥已經在孤注一擲了。
此刻,他也想到,蘇志高能夠拿出這一千萬來,但別的大哥就很難了,甚至包括那財大氣粗,實力最雄厚的財叔也多半不會,這一場決戰,名義上雖然是c市黑道與義興堂的對決,但起中流砥柱作用的,還只能是蘇志高的人,畢竟這對他影響是最直接的。
就在這時,蘇志高卻走到了他的身邊,拍着他的肩道:“浩天,十萬元安排家裡的事夠了嗎,要是不夠,你跟我說,我這裡還有。”
張浩天瞧着蘇志高,見他臉色雖然很鎮靜,但眼神中卻有一種無法掩飾的焦慮,知道這一戰對他的壓力太大了,而且只怕再拿出現金也很困難,便笑了笑道:“夠了,大哥,這段時間你已經給了我不少的錢。”
蘇志高點了點頭,又道:“浩天,那柄金龍刀你就帶在身上吧,也該用得着了,走,我帶你去拿。”
張浩天想到那把精緻而又鋒利的金龍刀,心中頓時涌起一陣酷殺之氣,“嗯”了一聲。
蘇志高瞧着張浩天眼神中閃出了殺氣,臉上卻露出了欣然之色,就帶着他出了屋子,去停車場上了自己的車,向着“夜天堂”駛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夜天堂”,一起坐電梯上了五樓,蘇志高有事到辦公室去了,就讓張浩天自己去取刀,然後安排一下自己的事,明天一早去地下停車場報到。
張浩天從另一個方向到了洗浴中心的1號房,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關上門,第一個地方去的就是健身房取下了那柄懸着的金龍短刀,然後到了客廳打開了窗戶,坐在沙發上慢慢的欣賞。
雖然早就看過這把短刀了,但如今這把刀已經屬於自己,欣賞起來的滋味又是不一樣的。
此時接近正午,陽光正烈,那盤着一條長龍的刀鞘當真是金光閃閃,一派輝煌,雖然這應該不是純金鑄成,但工藝卻是美輪美奐,特別是很巧妙的將龍頭做成了一個刀柄,其大小與凹度,握在手中說不出的舒服。
當輕輕的將短刀從刀鞘裡抽了出來,一道強光差點兒讓張浩天睜不開眼睛,這樣清澈明亮猶如鏡面的刀身,不知是什麼樣的鋼鐵才能夠鑄造得出來,怪不得蘇志高會說那歐老師傅見到自己帶去的鐵礦石就立刻答應幫他打刀了,完全可以猜測到,那鐵礦石應該是非常稀有的,而且很適合鑄造武器,那歐老師傅纔會一見而喜,用了足足兩年的時間才造出這柄短刀。
短刀有一個小小的弧形,而在刀尖處卻很狹窄,仔細看去,那尖端竟細得離奇,在陽光下有着一點精光閃爍不停,這樣的刀尖,不需要用什麼力,就能夠輕輕的穿透人身體。
就在此刻,張浩天見到在最靠近刀柄的刀身,似乎有一行文字,便放在眼前凝視而去,“歐門第一刀”這一行小字頓時晃入他的眼簾。
張浩天心裡思索着,那歐姓師傅如果真是春秋鑄劍名師歐治子的後代,他們世代應該都是以鑄劍爲生,他刻下這“歐門第一刀”的刀銘,應該有兩種意思,第一種,歐家從來沒有鑄刀的人,而他這一次破了例,第二種,就是指這把刀的刀質很好,他自己鑄造得也滿意,因此認爲祖上就算有人鑄過刀,也沒有他鑄得好的。
那歐老師傅已經死了,這銘文到底是什麼意思,當然無人知曉,不過無論是那一種原因,這金龍短刀都是極其珍貴的,特別是對於用刀之人,那更如夢中的情人一般,張浩天也不例外,伸手就在刀身上慢慢摸挲起來,那享受的感覺實在不亞於撫摸上官玉梅與夏玲兒光滑瑩潔的肌膚。
正在沉浸之中,卻聽手機響了,張浩天便拿起來接聽。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夏玲兒的聲音,只聽她道:“天哥,我在醫院,錢已經交啦,醫生已經同意先做手術,不過手術有些危險,我已經告訴爸你是我的男朋友了,他想在進手術室前見見你,你能不能來一趟。”
張浩天雖然自信身手絕不輸於人,但是在人數衆多的廝殺之中,誰又能夠保證能夠生存下來,所以對於蘇志高給的那十萬元,他已經有了安排,那就是存七萬元在養父的卡上,剩下的三萬拿給夏玲兒。這樣算下來,自己前前後後已經給了養父十來萬,以他的節儉,這些錢是能夠維持以後生計的,而另外三萬給夏玲兒,他父親的手術費就差不了多少了。
於是他便道:“好吧,我現在正好有空,馬上就過來。”
聽着夏玲兒很高興的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張浩天的腦子裡又浮現起了一個美豔性感的女人-上官玉梅,自從知道自己在“夜天堂”幫蘇志高抵禦了強敵之後,這段時間她打來的電話雖然很少,但每一次都透着無比的關心,希望他退出c市,與自己到另外的城市去做生意,對於上官玉梅對他的感情,張浩天相信是真的,但能夠到什麼程度,他也無法確定,畢竟她和夏玲兒不同,夏玲兒有時候雖然調皮大膽,但骨子裡卻是一個傳統的重情的女孩子,她對父親的孝義,就證明了這一點兒,而上官玉梅是有過經歷的,更懂得人世間的冷暖無常,自己真要出了什麼事,她或許會傷心黯然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會忘了,畢竟說起來他們接觸的時間並不長。
說實話,對於上官玉梅,張浩天的心裡是有她的,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可以說是他愛與性的老師,如果自己有飛黃騰達的一天,他一定會將這個女人罩在自己的光環之下,可是現在他實在不願再和她多接觸,否則真的很有可能會害了這個女人。
所以,當他拔動了上官玉梅的電話,卻沒有最終連接,仍然將手機放了回去。
站起身準備到夏玲兒父親所在的醫院去,此時正是夏末,張浩天穿的是黑色圓領t恤與一條藍色牛仔褲,一尺多長的金龍短刀自然不可能插在腰間招搖過市,於是他就找了一張報紙,將刀裹好,放進了裝錢的那個紙提袋裡,這樣外人就看不出來了。
走出了“夜天堂”的大門,張浩天先到了街上,找了一家附近的銀行將七萬元存進了父親的帳戶裡,這才招了一輛的士前往醫院。
半個小時之後,張浩天就走進了那家大型醫院的住院部,坐着電梯上了六樓的腫瘤病區。
順着潔淨的走廊,很快就到了那天去過的單人病房,剛一進去,就見到夏玲兒的父親仍然躺在病牀上,穿着藍色吊帶裙的夏玲兒與她的母親正坐在牀邊說着話,而在沙發上,還坐着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身材有些高瘦,容貌清秀,與夏玲兒眉目之間有些相似,自然是她的弟弟了。
昨天晚上,他和夏玲兒聊了很久的天,已經知道,她的父親叫做夏華才,母親叫做柯彩雲,而弟弟則叫做夏思健,也叫做小健。
夏玲兒坐的方向是對着門口的,一眼就見到了張浩天,頓時笑着站起來迎上前,然後很親熱的挽着他的手,走到了父親的牀前道:“爸,你想見天哥,他不是來了嗎,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手術吧。”
夏華纔看起來更瘦了,此時的臉色也非常的蒼白,想來那癌細胞正在極速的吞噬着他的生命,但他看到了張浩天,卻強自掙扎着想坐起來,夏玲兒的母親見了,趕緊去將牀頭放高,讓他靠好了再說話。
夏華才只做了這麼一個動作就有些喘息了,凝視着他,過了一會兒才道:“張浩天,你真的是玲兒的老闆,搞的是房地產嗎?”
沒想到父親會問出這個問題,夏玲兒趕緊道:“爸,你怎麼說這個,他當然是我的老闆,做房地產的,家裡面很有錢。”
夏華才並沒有理女兒的話,而仍然望着張浩天道:“張浩天,這件事,我不想聽玲兒的,我想聽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