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讓那司機立刻開車離開,不過卻讓他將身份證交了出來,拿到手中,很兇狠的瞪着他道:“你記住,今晚的事,不許給任何人提起,否則的話,我們就會找到你家裡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你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知不知道?”
那司機已經猜到他們是道上的人物,趕緊道:“老大,放心,放心,今晚的事,我當什麼都沒有看到過,就拉了一車黃瓜,沒有見到人。”
張浩天估計他也不會多嘴,就點了點頭,讓他開車離開了。
這裡離夏玲兒住的那幢樓還有一段距離,張浩天就揹着昏迷過去的趙勁峰,又伸手扶着搖搖欲墜的江陽,向着前方走去。
十分鐘後,就到了夏玲兒住的那幢樓,藉着昏暗的路燈,上了二樓,然後就敲響了她家的門。
敲了好一陣之後,才聽到門後面傳來了一個清脆而警惕的聲音道:“是誰,這麼晚了還敲門?”
張浩天聽出正是夏玲兒在說話,趕緊壓低嗓音道:“玲兒,我是張浩天,快開門。”
聽着張浩天的聲音,夏玲兒在門後輕輕“啊”了一聲,跟着門就打開了。
夏玲兒穿着一件紫色的吊帶睡衣,當看到門口渾身鮮血的三個人,先是駭得向後連退了三步,但很快瞧清了張浩天,臉上頓時焦急起來,迎上前道:“天哥,真是你,你……你怎麼了,身上好多的血,他們……他們兩人又是誰?”
此時趙勁峰正趴在他的背上,江陽是蘇志高黑道手下,平時沒在夜天堂出現,夏玲兒自然也不會認識,張浩天一邊關門,一邊道:“先別問這麼多了,玲兒,你家裡有止血的藥物和紗布沒有,快點找出來,我急着要用。”
說着話,他就將趙勁峰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躺着,而讓江陽也坐了下來,江陽剛纔一直在勉強支撐着,此時一坐下,精神一鬆,頓時也斜斜的倒在了趙勁峰的身上。
夏玲兒看清了趙勁峰,一臉的駭然,連忙道:“天哥,我家裡沒有止血的東西,不過我們樓下不遠有一個私人診所,我去敲門,問他買些。”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快去快回,對了,玲兒,這事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夏玲兒也一點頭,表示明白了,去自己的臥室拿了錢,又披上了一件外衣,就匆匆下樓而去。張浩天知道她是一個編謊話的高手,倒也放心她不會在診所走漏風聲。
當夏玲兒走了出去,卻見她的母親柯彩雲從另一間屋子裡披着衣服走了出來。
當瞧到屋子裡的情況,柯彩雲也駭了一跳,不過看着張浩天渾身是血,就趕緊道:“浩天,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這麼多血,還不快去醫院。”
張浩天趕緊道:“柯姨,我們不能去醫院,沒關係,玲兒已經去買止血藥物與紗布了,很快回來。”
柯彩雲望着雙雙昏迷的沙發上的趙勁峰與江陽,嘴脣張了張,似乎想問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沒過多久,夏玲兒就氣喘吁吁的回了屋,手裡提着一大袋止血的藥物及紗布,但沒有救治經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柯彩雲此時驚恐的臉色卻漸漸平靜下來,道:“浩天,你什麼地方受了傷,我來給你包紮,這段時間在醫院我學會了些簡單的知識。”
張浩天聞言一喜,連忙道:“不,柯姨,我的傷不要緊,你還是先給他們兩個止血。”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去抱起了趙勁峰,脫去了他的上衣,放在地板上,讓柯彩雲給他先包紮,而柯彩雲就先將一些止血藥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再用紗布緊緊包裹着。到了江陽,也是如法炮製,不一會兒也將他的傷包紮好了,只是這兩人的刀傷都是好幾處,上身幾乎都被白白的紗布裹滿了。
這裡還有一間空屋,那是小健的,不過他平時住校,只在週末回來,柯彩雲就讓張浩天將這兩人抱到小健的牀上去,然後將藥物與紗布留給了夏玲兒,讓她進臥室,按自己剛纔的方法替張浩天包紮,只是卻給女兒遞了一個眼色,似乎是在讓她向張浩天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夏玲兒便與張浩天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讓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坐在牀邊,然後就很小心的給他包紮起來。
正在這時,張浩天感覺到自己後背上一陣冰涼,回過頭去,只見到夏玲兒紅着眼兒正在流淚,淚珠子正順着她雪白的臉頰滴落,便笑了笑道:“鈴兒,你哭什麼?”
夏玲兒有些嗚咽的道:“天哥,你的傷口好長,一定很痛吧。”
張浩天受的刀傷雖然不至於致命,但一路奔波,疼痛感是相當強烈的,而且他也出現了那種失血的無力疲倦感,不過不想讓夏玲兒擔心,便一臉無所謂的道:“不痛,沒什麼感覺了。”
夏玲兒自然明白他在說謊,又輕泣道:“騙人,昨天我削菜不小心,手指頭被劃破了一道小口都痛得要命,你這麼長這麼深的傷口怎麼會不痛。”
她雖然在哭,但手裡卻沒有停下來,很快就將張浩天后背與右腰脅的兩道刀口包紮好了,跟着就出去打來了水,先給他洗了臉,然後連腳也替他洗了,跟着就扶他到牀上躺好。
張浩天側望着又變得勤快溫柔起來的夏玲兒,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感動,忍不住道:“玲兒,現在我知道我是一個無法給你穩定生活的男人了吧,有沒有後悔。”
夏玲兒正準備端着他的洗腳水到外面去倒,聽着他這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然沒好氣的道:“你都還沒有被砍死,我後悔什麼。”
說着這話,她就出去了,張浩天很快聽到柯彩雲在向她詢問自己到底是做什麼的,而夏玲兒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柯彩雲顯得有些急了,聲音大了起來道:“玲兒,你給我們說張浩天是做娛樂業的,我們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爸也放心的把你交給了他,可是……可是,你就別騙我了,他身上帶着刀的,還有,看看跟他一起來的那兩個人,特別是那個臉上有疤的,受了傷都不敢去醫院,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了,你跟着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未來,什麼幸福,不行,不行,這件事過了,你就和張浩天分手,我不會同意你和他再在一起的。”
卻聽到夏玲兒很倔強的聲音道:“不,我愛天哥,不管他是做什麼的,都是一個好人,我要跟他在一起,而且在這之前我就有思想準備了。”
柯彩雲更急了,道:“你這孩子,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啊,是,張浩天看起來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在今天之前,媽也替你高興,可是像他這樣的人,說出事就出事,是沒有明天的。”
夏玲兒卻道:“我沒想過明天,我只要今天,只有跟天哥在一起我纔會開心,媽,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就不要再管了。”
柯彩雲不住的嘆道:“玲兒,你還沒有滿十九歲,思想還是太不成熟了,能不能找到一個好男人,關係到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媽不能看着你陷進去,對了,晚上你到媽的屋裡來睡,你的牀就給他睡吧。”
夏玲兒卻道:“晚了,媽,已經晚了,我的心,我……我的人,都是天哥的了,如果他飛上天,我就跟着他上天,如果他下了地獄,我就跟着他下地獄,我是心甘情願的。”
顯然沒有想到才十八歲的女兒已經與張浩天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柯彩雲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好一陣才道:“玲兒,是爸爸和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們沒有能力,你怎麼會這麼小的年紀就出去賺錢,也不會認識張浩天這樣的人,既然你們已經……已經這樣了,媽不再勸你,不過你去勸勸張浩天,讓他今後好好的找一個正正經經的工作,不要再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了,媽仍然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
她說這話時,聲音又故意提高了些,顯然是想讓屋子裡的張浩天聽到。
過了一陣,聽到夏玲兒讓母親多注意一下趙勁峰與江陽兩人的動靜,然後就回到了臥室,關上了門,並躺在了張浩天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