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素來最爲看重的就是血統,即便是已經確認的關係,也不可能輕易的就定下地位,並且還被封爲親王,也更不可能跟雲昭與雲無凌關係這麼好——就算只是明面上的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更何況她可是還聽靈雪她們提過,雲昭手上的一支暗處的力量就在雲修寒手上。
花錦程躺在土炕上,裹着被子打了幾個滾,臉都埋在了裡面,只剩下了露在外面的頭髮。
花錦程迷迷糊糊的想着事情,直到天矇矇亮了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房門一大早的就被人推開,輪子攆在地上的聲音有些重,但切也有些輕。
輪椅停在了外室,輪椅上的人起身,緩步走了進去。
花錦程睡的正香,也察覺不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她平躺着,小臉兒紅撲撲的,因爲已經摘下了面具的原因,所以那張臉也便顯露出了原先的模樣。
髮絲微亂,不施粉黛,美貌自成。
雲修寒搬了一張凳子放在了牀邊,從懷裡掏出了針包打開,先是在人的睡穴上戳了一下,將人的衣襟解開,看着那一抹如玉的肌膚,他的雙眸忍不住眯了眯。
長短不一的針一一插在了人的肩頭、胸口還有眉心跟頭頂。
雲修寒眉頭微蹙,目光一直都落在那些針上,好像是在苦惱該用什麼針一般,但下手卻是又快又準,沒有絲毫的遲疑。
要說那針也十分奇特,非金非銀,還帶着點點的紅色的東西,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材質,但針尖閃爍的冷芒卻顯露出了這針絕對要比金針與銀針更加堅硬。
十幾根針插在了花錦程身上,還有幾根針尾顫顫巍巍的,雲修寒伸手在幾根銀針上輕輕的撥弄着,針顫抖的也就更加劇烈了幾分。
直到過了一刻鐘,他這才慢條斯理的將針拔下來,然後替人拽好了衣服,蓋好了被子,收好了東西,轉身若無其事的出了內室,然後坐在輪椅上慢悠悠的離開了。
早就等在外面的獵猿見人出來,便轉身將門關上了,順帶着還將輪椅拎了出來,“你也不嫌煩的慌。”
雲修寒重新坐在了輪椅上,一張臉又白了幾分,“你覺得我是裝的?”
獵猿微微一愣,他先前的確是有這種懷疑,可是如今被對方這麼一問,又覺得有些不對了。
想通了其中的貓膩,獵猿整張臉都變了,“你是不是瘋了?居然這種情況就敢來,不怕將小命丟在這兒?”
“你離我遠些,耳朵都要聾了。”雲修寒嫌棄的道。
獵猿嘴角一抽,“懶得管你!”他有些生氣的道,手掌卻還是放在了輪椅上,“力諾家裡太窄了,所以你纔將旁邊的院子盤下來?”
若是原先的地方,肯定住不下他們這羣人,所以雲修寒過來的那一日就將力諾鄰居家的地方也買了下來,然後將牆打通了,這才寬敞不少。
獵猿雖然不太明白爲什麼對方會那麼爽快的搬走,不夠即便猜也能猜的出來雲修寒做的大概是賠本的生意了。
獵猿推着雲修寒走在院子裡,到了力諾練武的地兒,他便停下了。
“徐家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錦兒不是有主意了嗎?”雲修寒其實也挺欣賞徐慕的,能將一個不大的家打理成這幅模樣,可不單是一個出身富貴的姑娘就能做到的。
“是有主意了,但我卻總覺得你不會同意。”獵猿摸摸下巴,似笑非笑。
雲修寒半眯着的眼睛陡然睜開,身子也不禁挺直了幾分,“說!”語氣中帶上了一分警告。
獵猿扁扁嘴,“還能有什麼法子?色~誘唄。”他拉長了聲音,尤其是後三個字簡直就是轉了幾個彎兒。
雲修寒的臉色變了變,獵猿似乎都聽到磨牙的聲音。
“不過就是一個死太監,還敢打我家錦兒的主意!”雲修寒瞬間就起了殺心,雖然說花錦程不會讓自己吃虧,不過色~誘啊,可不是讓人看看臉就行的,你不得跟人家笑啊,不得給人家拋媚眼?不得讓人近身聞聞味兒摸摸小手啥的?
一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將那個死太監的手剁了,眼睛挖了,鼻子砍了。
雲修寒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是一個十惡不赦就像是木三說的那樣不得善終的人。
“要不要我去將人殺了?”獵猿舔了舔嘴脣,興致勃勃的問道。
“殺了?呵呵,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雲修寒手指微微一動,猩紅的舌尖在略顯蒼白的脣上擦過,“給濟安城那邊送信,那個死太監的所有門路,全部斬斷,本王讓他再也蹦躂不起來!”
“遠水解不了近渴。”獵猿道。
“那就先將人扣下!”雲修寒撐着頭,沒有束起的發散落在了一側,“罪名——謀反。”輕輕的聲音被風吹散,帶着些許溫暖的風因爲那兩個字也陡然多了一些冷峭。
獵猿微微垂頭,睫毛微顫,眸子裡一片冷寒,“是。”
“入夜了再去做。”雲修寒的眼皮耷拉了下來,那股子的冷意也瞬間消失不見了。
站在不遠處的徐慕這纔沒有了那種心悸的感覺,她抿了抿脣,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公子早。”
“嫂子不用這麼客氣,喊我修寒便好。”雲修寒笑道,“錦兒還沒有起,嫂子不用管她。”
“那我便不去喊她了。”徐慕應道。
“我稍微的精通些醫術,若是嫂子不介意……”雲修寒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道,“我看嫂子的身子好像有些舊疾。”
“你會醫術?”徐慕的神色中閃過了一抹欣喜,然後她便想到了雲修寒隨身帶着的黃蓮跟花錦程越來越好的神色,心中不禁瞭然。
“他的醫術可是頂尖的。”獵猿笑着說了一句,“整個大晉,我敢說無人能與之比擬。”
徐慕這下實實在在是有些驚訝,她不會懷疑獵猿的話,一是因爲他們相處的時間雖不算長,但也不算短了,獵猿沒必要用這樣的話騙他,二則是因爲他們家中一沒錢,二沒勢,也想不到對方圖他們什麼,三來,她還是信任花錦程的,連帶着對雲修寒也多了幾分信任。
“那就拜託了。”
徐慕也不客套,坐在石凳上挽起了袖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把雲修寒當成救命的神仙對待了。
雲修寒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很快就收了回來。
徐慕眼中的亮光漸漸的散了,她苦笑一聲,只覺得自己太過奢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