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在這裡待了三天,早上在房間吃完了東西,屠夫就過來說要帶三個人去墓室。
花錦程又換上了輕便的男裝,手中捏着那把摺扇就跟人出去了。
墓室位於城池的最東邊,與城中的建築隔開,像是分裂出去的一個小地方一般,周圍長滿了樹木,鬱鬱蔥蔥。
包括燕丁在內的七個人騎馬而行,沒用多少時間就到了墓室的外面。
通往墓室的路旁有十二根柱子,柱子與柱子中間還有低矮的燈臺,旁邊便是高大的樹木,筆直的胡楊高聳,彷彿要插入雲霄一般。
下馬而行,正前方便是墓門。
墓門顏色漆黑,上面畫着繁複的花紋,勾勾連連,好像毫無關係,但卻也好似有些關係,幾道不起眼的直線連接,呈現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狀。
整扇門看起來毫無縫隙,也沒有鎖環,就像是長在地面上的一般。
有了屠夫的示意,燕丁上前,用刀子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口子,然後滴入了北斗七星的起點之處。
花錦程見狀瞳孔微微一縮,看着那道血線將整個圖案都勾勒了出來。
燕丁將手指含進了嘴裡,後退了幾步,幾息的時間過後,那門便是喀拉拉一陣響,從中間分開了一條通道。
臺階往下蔓延,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到盡頭。
屠夫做了兩個火把,一個自己拿着,一個遞給了白功,他打頭,幾個人便走了進去。
很簡單的一個墓室。
下了臺階便是空蕩蕩的空間。
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個高有一米的臺子,上面放着一尊棺材,但棺蓋卻在旁邊放着,花錦程去看了一眼,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已經沒有別的通道了,我們來過好多次,但卻始終都不知道這裡究竟有什麼奧秘。”
屠夫解釋道。
“這裡沒有蠟燭嗎?”花錦程問了一句。
“二弟。”屠夫吩咐了一聲。
辣椒掏出了火摺子,吹着慢慢的將墓室裡面的蠟燭都點燃了。
每一個地方都亮起了光芒,那些被黑暗覆蓋的地方也顯露出了原先的模樣。
正如屠夫說的那樣,每一個地方都畫滿了那種繁雜的圖案。
花錦程蹲下身體,手指從那些圖案上劃過,熟悉而又陌生。
莫弦天從東邊拿回來的東西,還有那張弓上似曾相似的紋路,在這裡好像都找到了歸宿。
這裡的圖案看似繁多,但卻都是一種圖案無限的重複再加上變化,而花錦程也終於想到自己從什麼地方見過那種東西了。
是母親經常會繡的東西,也是一尊小鼎,小巧的可以握在手心的那種東西,那是母親的寶貝,是她最尊貴的陪嫁,但卻連父親都不知曉那個東西的存在。
“青姑娘,你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花錦程起身,“有些熟悉,但是還需要好好看看。大當家,咱們明日再來吧。”她轉身就往外走,幾個人面面相覷,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緊跟着花錦程離開了。
對於這件事情白功跟白良都沒有多問什麼。
夜色深沉,烏雲遮月,深夜時分,街上一片寂靜,就連府中都是一片沉寂,院子裡就連巡邏的人都沒有。
兩道影子藉着夜色快速的閃掠而出,從城頭落下,隱入了暗夜之中,直奔山谷的外面。
細微的光芒亮起,有幾個孩子立刻驚醒了過來,看到來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小丁哥。”
“嗯,將他們叫醒,咱們現在就離開。”燕丁見人無事,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離開,去哪兒?”那少年疑惑的問道。
“先不要多問,總之,先將人叫醒。”燕丁往前走了幾步,看着睡的香甜的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猶豫。
“時間不多了。”門外走進來的一個人,他的衣服有些髒,沾滿了泥土跟樹葉。
“快走。”燕丁咬了咬牙,將人全部都喊醒之後,一羣半大的孩子趁着夜色就離開了這個自己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
剛走了沒多遠,一道道的火把就將他們的路給照亮了。
燕丁連忙讓人停下,接着火光看那騎在馬上的人。
“屠夫!”他咬着牙,恨意凜然。
“燕丁,你要去哪兒?”屠夫垂眸看着人,氣息冷冽。
燕丁一言不發。
“小丁哥。”幾個孩子反而有些害怕。
“大當家,夜色甚好,你也出來看夜色嗎?”白功緩步走了出來,遮住了月亮的烏雲緩緩移開,露出了月亮原本的模樣。
“白先生興致也不錯,難道就不爲你的兩位朋友考慮嗎?”
“我想現在大當家想的應該是自己吧。”白功笑道,“我家小妹曾經說過一句話,是關於大當家的。”
“什麼?”
“我家小妹說,大當家的面色不像是狠辣之人。”白功道,“難道這句話燕丁沒有跟你說過嗎?”
屠夫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還知道什麼?”
“屠夫,原名趙強,原本是濟寧府蓮青縣人,因爲殺人犯了事兒外逃,至今都沒有落網,想不到咱們這麼有緣,居然在此遇到。“
“你究竟是什麼人?”屠夫的神經高度緊繃着,他的身份包括毒蠍子在內的兩個人都不知道,而這個緊緊才相處過幾天的人就能道明他的來歷。
“我姓白。”白功擡頭,明明是沒什麼神采的雙眸但卻讓屠夫下意識的避開了視線。
但旋即他便反應了過來,“姓白?白家,你是白家……”
“我是白家人。”白功點點頭。
“那麼,那個白良……”
“他是白家家主,白良,我們白家雖然說已經沒落了,但卻還沒有到人人不知的地步,只是想不到你居然聽說過白良,這點倒是讓我挺詫異的,怎麼?你見過白家人?還是說你受過白家人或者說白家人受過你的恩惠?”白功摸着下巴,有些奇怪。
屠夫雙眸低垂,握緊了繮繩,“這麼說,那位青衣也是假的吧?”
“不算,不過比起青家少爺這個身份,她真正的身份可要尊貴多了,青家在大晉邊城以及關外的名聲真的要比在大晉名聲還要響亮啊,所有的沙匪以及山匪都不敢輕易對付青家的人。”白功道,“我很奇怪,青家是如何做到這點的。”
屠夫沉默,幾息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濃郁的殺意。
“就算你是白家人又如何?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擋得住我們這麼多人嗎?”
他慢慢的拔出了大刀,臉上的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猙獰了起來,明亮的大刀帶着森冷的殺意朝着白功直直的飛了過去,直取人的胸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