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不太明白衛田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但如今她也不太需要關心這些了,倒不是她不求上進,只知道依賴別人,而是因爲她十分確信,雲修寒肯定會將當前局面的形式清清楚楚的告訴她。
“真的已經沒事了?”
房間裡,花錦程已經卸除了僞裝,她擔憂的看着臉色太過蒼白的人,心中的憂慮一分分加深了,“不要勉強自己,木三跟衛田都不是好相與的,如果只是我自己,即便鬥不過他們,有獵猿在,我想要跑也不是什麼難事,你不用以身犯險……”
“沒什麼大礙,我又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雲修寒柔聲道,“我可不是單純的爲了你,想要解蠱蟲需要一味藥,那味藥很難尋,石青找了差不多五六年才找到了三株,如今好不容易探聽到了另一株的消息,說什麼都是要走一趟的。”
“我……我不放心。”花錦程跪坐在了他身前,手掌緊張的抓着人的手,“雲修寒,你就不能告訴我實話嗎?木三送來的那些藥材絕對不僅僅只是普通的藥材吧?自從你在我的房間昏迷過去之後,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沒什麼不尋常的,一切都是我的計劃,我如今這幅樣子反倒更能讓人放心,所以你多慮了。”雲修寒擡手撫着人的髮絲,“只是內力暫時不能用了而已,我身邊那麼多人,難道還護不住我?”
“真的就如此簡單?”花錦程一百個不信。
“當然還有別的。”雲修寒嘆息一聲,眸光微微帶着一抹火熱,“可是,我怕你知道了會哭啊。”
“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哭給你看?”花錦程沒好氣的道,“腿能站起來還坐輪椅做什麼?”
“爲了省力氣啊,我現在可是走幾步就會喘的。”雲修寒道。
“衣服脫掉,我看看。”花錦程起身,朝着人伸出了手。
“錦兒……你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嗎?”雲修寒道。
“要不然我馬上離開,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花錦程咬着牙,雲修寒越是拒絕她就覺得事情越嚴重。
“好了,怕了你了。”雲修寒握住她的手起身,然後鬆開走進了內室。
花錦程擡腳跟了過去,沒有任何的猶豫。
長衫退下,玉帶輕解,雲修寒將衣服一件件的放在了牀上。
饒是花錦程知道雲修寒的動作沒什麼特殊的寒意,但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最後一層衣衫滑落,花錦程紅潤的臉頰猛然變成了一片蒼白,她的嘴脣微動,眼眶通紅。
花錦程緩慢的擡起了手指,微微纏着着的手指慢慢的撫向了他後背猙獰的疤痕。
雲修寒背部的肌肉微微一縮,他轉身後退了幾步,將一閃攏好,蒼白的臉頰上笑容清淺,“都說了你會哭的,你還偏要看,反正已經成了定局,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嗎?”
“你巴不得我看到吧。”花錦程擡手擦着眼淚,低聲啜泣着,儘管人已經攏好了衣衫,但她的眼前卻還是殘留着那一幕。
整個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了,一條條的疤痕交錯着,疤痕都很新,根本就不像是以前留下的舊傷,所以也就只能是那些蠱蟲造成的,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有誰能傷雲修寒道這種地步。
“我身上不會留下疤痕的,不然醫術豈不是要白學了?”雲修寒毫不在意的笑道,“如果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嫁我爲妻可好?”他垂眸看着她,溫柔似水。
花錦程瞬間就沉浸進了那雙眸子了,沉浸在了他的深情中不可自拔,這一刻她甚至放棄了所有,內心也瘋狂的吼着:答應他,答應他。
“我……”花錦程雙脣輕啓,她剛要說話,靈魂中一片冰冷的刺疼讓她陡然回神,她伸手撐在了雲修寒身前,整個人後退了幾步,“天還冷,我去吩咐小二,熬碗薑湯送過來。”
她轉身落荒而逃。
雲修寒看着她的背影,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眯起,眸中閃爍的冷光讓整個屋子的溫度好似瞬間降下去了一般。
花錦程跟獵猿搬進了力諾的家裡,而云修寒卻也跟了過來。
面對如此大的人物,力諾的神色之中有些拘謹,尤其是當他跟花錦程說話的時候,那位晉王爺的眸光好像要將他給千刀萬剮一樣。
徐慕雖然也覺得這個俊美猶若妖孽一般的人氣場挺強的,但好歹她是女子,雲修寒也不會對人表露出什麼敵意。
隔天一早,朱哲就收到了衛田寫給他的信,不用捨棄自己的家業去逃命對他而言無疑是樁大喜事,所以等他跟衛田的矛盾已解決,他就備上厚禮去了力諾家,本來是想要讓力諾替自己引薦花錦程的,但卻未曾想到人就在力諾的家裡。
陽光傾瀉而下,滿院子的翠綠在這座城裡就像是一片綠洲一般,讓人眼前一亮。
花錦程正在院子了打拳,雲修寒一手撐着臉頰,一手拿着一根光溜溜的細棍子不停的在花錦程的手臂、腿已經腰背的位置敲打着,糾正着她錯誤的姿勢。
“青衣公子!”
朱哲紅光滿面,濃濃的感激。
雲修寒聞言將輪椅轉了一個圈兒,不善的目光落在了朱哲的身上,“青衣現在沒空,旁邊靜等一刻鐘。”
朱哲看着人的面容微微一呆,然後便反應了過啦,連忙告罪退到了一旁,目光在雲修寒跟花錦程身上游離。
一刻鐘過後,花錦程收了拳,全身脫力的坐在了地上,喘息了好一會兒,等恢復了力氣這才起身,“朱掌櫃,勞煩您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青衣公子不用顧慮我。”朱哲連忙說道,對方幫了他這麼大的一個忙,他應該如此。
“趕緊去洗漱,一身汗,像什麼話!”雲修寒板着臉斥責了一聲。
花錦程翻了一個白眼,也懶得跟他計較,轉身就進了房間。
朱哲將這幕看在了眼裡,心中對雲修寒的身份也起了些許的好奇,“在下朱哲,不知兄臺……”
“修寒,代發修行的一個和尚罷了。”雲修寒冷聲道,他也不算是說謊,但朱哲卻是一點都不相信,而對於他而言,對方信不信根本就不打緊,要不是看在花錦程跟他有生意來往的份兒上,他根本就懶得搭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