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佐安那樣,雲修寒從來都不曾看輕過程牧,也從來都不認爲那個人已經死了,先前那樣說,也不過就是想要絕了蘇彩兒的心思罷了,但是如今事情早就已經瞞不住了,還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威脅,就不由得他們不多想了。
“我憑什麼信你?”雲修寒目光灼灼,沉聲問道。
佐安呵呵一笑,“堂堂的晉王爺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嗎?”
“若只是本王自己,自然不會問這樣的蠢問題,可如今卻還有錦兒,佐安,你跟程牧,半斤八兩。”
“可有的時候即便只差一線,那也是天差地別,晉王,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面對我,總比要面對程牧更安全吧?”佐安循循善誘。
找盟友這種事情他已經計劃很久了,蘇彩兒跟花錦程都處於弱勢,她們兩個根本就沒什麼可反抗的餘地,一切的威脅都來自於程牧,來自於那個妖孽。
“給我一個理由。”雲修寒猶豫不決,如果只是他自己,他自然會選擇最有利的方式,根本就不會在乎後果是什麼,期間會傷害多少的人,但花錦程卻不一樣,那是他賭上性命去愛護的人,哪怕是一點點的危險,他都不想讓對方陷進去。
“第三靈魂,月,你可知道那是什麼人?”佐安拋出了最大的底牌,“程牧曾經有一個愛人,這件事情我也是在偶然的情況下才知道的,那個人叫約,而彩兒的東西是他改造過的,並且重新命名爲月,你覺得這是巧合嗎?或者說,你覺得程牧那樣的人,會讓這樣的喬何發生嗎?”
不會!
雲修寒十分篤定,因爲他們是一類人,若不是在那上面寄託着什麼,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做的。
“好。”他點頭,“你想怎麼做?”
“那個道觀是關鍵,等我做的事情做完了,我就會去找程牧,而你……就是肅清所有的威脅,必須要準備一個完全安全的濟安城,必須要將所有的敵人都斬在你的刀下,不然的話,到時候稍有差池,咱們所有的人就都回不來了。”
“我跟程牧是不相上下的天才,儘管只差着那麼一點,但我卻也不是什麼都做不成的,如若我有他那樣的心性,也就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了。”佐安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論智謀,我比不上你們,所以有些事情就只能拜託你去了。”他深深的彎腰,“晉王殿下。”
“我該做的事情,自然會去做。”
雲修寒擡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我等你事成。”
“大概不會讓王爺失望。”佐安勾脣,臉上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容,好似真的放下了心防,放下了一切,真心的想要跟雲修寒聯手去做什麼一般,“先行告辭了。”
他轉身離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雲修寒總覺得那一瞬間佐安好像變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直到看不到了對方的背影,雲修寒這纔回神,他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從涼亭上一躍而下,幾個跳躍就已經消失在了山林之中,沉寂的後山之中,轉瞬就只剩下了倒在地上早就已經氣絕的寧大少爺。
寧家人不會想到這次去會有人死亡,所以當寧大少爺的屍體被擡回去的時候,寧家上下都憤怒了,寧老爺更是親自去了宮裡,但卻是有去無回。
禁軍隨後就闖入了寧府內,抄家抓人,雷厲風行,動作利落,而從寧府中搜出的大量的書信更是讓整個濟安城的人都憂心忡忡,戰戰兢兢。
雲昭的命令來的很突然,所以寧家人一個都沒有跑掉,而至於寧家本家,聖旨也早就已經下達,雲昭的人先行一步,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什麼意外。
“林家的東西。”
皇宮的書房內,雲昭揉着眉心,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身側的人,“他們是不是以爲謀反真的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溪山,爲何蠢人有那麼多?”
“因爲他們蠢。”
林溪山從雲昭的手中接過了書信,“計劃可以提前了,陛下。”
“林家可以生你養你的地方,捨得?”雲昭看着人,神色不明。
“沒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我小的時候生活的的確很快樂,可自從見了林正安,一切就都變了,說起來是老爺的心腹,但其實也不過就是林家的一條狗罷了,林菱跟林少爺什麼時候多看過我一眼?”林溪山呵呵一笑,笑容中滿是諷刺的味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溪山也懇請陛下只誅首惡,林府的那些下人,就饒了吧。”
“國局能穩定,這一次也全都是你的功勞,林府下人什麼都不知道,朕也沒必要株連,都聽你的。”雲昭點點頭。
“多謝陛下。”
林溪山單膝跪地,神情懇切。
“從此以後,林府就是你的了。”
雲昭起身,親自將對方扶了起來,“這兒只有咱們,不必行如此大禮。”他呵呵一笑,看起來對林溪山十分滿意一般。
一日之中,寧府跟林府,兩家全部覆滅。
陛下下旨,將兩戶人家的罪行昭告天下,一時之間,民怨沸騰,若不是兩家人早就已經被關進了牢房裡,單是人們的怒火就能將他們給燒個半死。
死牢之中,低低的嗚咽聲不停的從牢房裡傳出來,但那些獄卒卻什麼都沒有多說,也沒有過多的呵斥,只因爲在那些懦弱的人之中總有那麼幾個,就連目光都會讓人覺得可怕。
“晉王殿下。”
“晉王殿下。”
恭敬的喊聲從外面一直傳到了牢房裡,那些哭聲慢慢的停止了,不少的人都趴在了牢房的門口,透過柵欄往外面看。
雲修寒一席黑色勁裝,長髮束起,昏黃的燭光照在了人的臉上,看的不太分明,但這個人卻與這樣的氛圍格格不入。
“雲晉!”
淒厲的女聲像是鬼嚎一般。
雲修寒眉頭微微蹙起,手中銀針飛出,像是雨絲一般無孔不入,那些開口的人瞬間就閉上了嘴巴,一個個的像是見了鬼一般,雙眸撐的大大的。
“林正安。”
雲修寒在一間牢房前站定,看着盤膝坐在裡面的人,聲音冰冷,“白柔在什麼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