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也察覺到了轎子停下,她疑惑的睜開了雙眸,側身將旁邊的窗簾掀開,看到騎馬站於前面的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錯愕的神色。
他怎麼會過來?
巧合嗎?
花錦程心思百轉,最後卻也想不通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見到絕對不可能會見到的人。
她覺得發愁,刑部的那些人比她還要愁。
“莫公子。”爲首的人抱拳行禮,“不知莫公子此來爲何?”
“聽說你的轎子裡有個美人,所以本公子特來一觀。”
莫弦天坐於馬上,一席絳紫色的長衫上勾勒着竹紋的痕跡,“刑部的人不會這麼小氣,連個人都不讓看吧?”
“莫公子,轎子裡的人,乃是重犯,還請公子不要爲難小的。”
“重犯?我怎麼聽說轎子的人是一位******呢?”莫弦天笑道,“罷了,本公子也不好爲難你們,進去吧。”
莫弦天策馬讓開了路,站於路邊,眸中含笑。
花錦程看着他的模樣,心中狐疑,但到底也沒有多想什麼,她放下了車簾,閉眸挺直了身體。
轎子進了刑部的大門,她剛想從裡面出來便聽到了自後面傳來的馬蹄聲。
馬兒嘶鳴一聲,飛過了臺階穩穩的落在了門內。
“莫公子……”
那些人連攔都來不及,花錦程便感覺眼前一亮然後便一暗,不過就是須臾功夫,便跟人面對面的對上了。
“莫公子,好巧。”花錦程垂眸而笑,波瀾不驚。
“你的膽子可真大,殺人的罪名是能隨隨便便應下的?”莫弦天低聲呵斥,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扯着人的手腕就出了轎子。
花錦程被他扯得一個踉蹌,整個人跌進了人的胸膛,硬邦邦的,特別不舒服,也沒有那抹好聞的味道,所以她立刻就有些嫌棄的將人推開,垂眸整理了一下衣服。
莫弦天嘴角一抽,他爲什麼會被人嫌棄?這女人知道全濟安城有多少人想對他投懷送抱嗎?怎麼如今他救她一次,她還不知足了?早知道這種閒事兒就不應該管!
莫弦天的心頭升起了一抹怒氣,本想就此放手,任她自生自滅,可偏偏那張蒼白的臉就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這個女人第一次見就敢說嫁給他爲妻可好,他長這麼大,可還是第一次被人那麼明顯的利用。
“莫公子,您這樣,我們不好交代。”
“怎麼?這刑部本公子來不得嗎?”莫弦天冷眸瞅着那人,“還是說本公子的分量不夠,沒有資格踏進你刑部的大門呢?”
“小的不敢,刑部公子自然能來,只是這花錦程是罪犯……”
“是要審訊還是收監?”莫弦天問了一句。
“大人吩咐,先行收監。”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將人收監吧。不過這收監了也是能讓人探監的吧?”
“自然。”那人點頭道,“花錦程雖是罪犯,卻也沒有不能探監的規矩。”
“那不就好了麼?你們收你們的監,我探我的監,有什麼衝突的地方嗎?”莫弦天問道。
這句話乍一聽倒還真的沒什麼出格的地方,可爲什麼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這……並沒有。”
“那不就得了,走吧。”莫弦天笑道,那舒爽的模樣就像是自己替他們解決了多大的難題一般。
幾個人面面相覷,但終究也沒有多說什麼,帶着花錦程跟莫弦天一同到了牢房內。
好像不管什麼地方的牢房都是一模一樣的,狹窄的甬道兩邊點燃了燭火,昏黃的燈火晃動着,帶着人的影子也是一晃一晃的,再配上陰森潮溼的環境,花錦程倒是挺佩服經常在牢房中做事兒的人的。
雖然鬼怪之說可能是怪談,但在這種地方呆久了,也是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的,像是她,估摸着在這種地方待不了半年就能回天乏術。
因爲有莫弦天在的原因,所以誰都不敢對花錦程做什麼過分的事兒,人也是自己穩穩當當的走進牢房而不是被推進去的。
“這裡環境挺不錯的,就是潮了點。”
莫弦天雙手負在身後也走了進去。
“莫公子,這……”
“關吧,本公子不會計較的。”莫弦天笑道,“我準備在這兒住一段時間,你們有一件嗎?”
“莫公子,您就不要爲難小的們了。”幾個差役苦笑。
“刑部尚書來了,我也是這句話。”莫弦天眯起了雙眸,“這件事兒,你們只管去跟你們大人說,如果他說於法不合,那我自然會讓它於法合,只是那代價麼……怕你們刑部擔不起。”
“是。”
幾個人對視一眼,這人他們是真的惹不起,莫家大公子,要真胡鬧起來,比那位小世子可難纏多了,畢竟人家的父親跟弟弟可是實打實的手握實權啊,他們這種小渣滓,還沒有資格在人家面前蹦躂。
“多拿兩牀被子過來,絮子要好的,錦程若是在你們這兒出了事兒,你們雖都擔不起!”
“是。”
幾個差役應了一聲,然後就匆匆退下了。
“在家裡犯事兒了?”
席昭然找了一個相對厚實的地兒坐下,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可是好心在救你,你就這樣報答我?”莫弦天眉梢微挑,語氣中帶着些許的不滿。
“呵呵。”花錦程輕笑兩聲,顯然是沒有相信他的話。
“你猜對了,的確是犯事兒了。”莫弦天坐在了她身邊,從地上拿了一根草棍兒捏在指尖,“他們都說我不學無術,都說我不如我弟弟,簡直就沒有一個莫家兒郎的樣。”
“難道你有嗎?”花錦程反問了一句,“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兒子……”
“喂,你可別佔我便宜啊。”莫弦天瞪了她一眼,“我心情真的挺不好的。”
“看出來了。”花錦程點頭,公子弦天,那是何等風趣風流的人物,怎麼會像今日這般無禮蠻纏又與她斤斤計較呢?
“難道你不準備開導開導我?”莫弦天無語。
“莫公子節哀。”花錦程懶懶的答了一句。
“你這人可真是……”莫弦天氣惱的翻了一個白眼,“不管如何,我都被你利用過一次,也算是幫了你的忙,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公子本就討厭定安侯,我幫了你一把,讓你不必再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態,不管如何說,都是公子欠我一個人情吧?”花錦程側眸看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子講話可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