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手上的底牌不多,不敢一次性吐露完,只好耐着性子,先把下午的所見所聞鋪墊了出來。
段永志聽着馬東對四股勢力的分析,講得頭頭是道,再加上對方面對自己的威勢,竟然也能表現的不卑不亢,不禁又對其高看了一眼。
“沒看出來,你小子年齡不大,看事情卻挺通透,難怪這纔沒幾日沒見,就自己當上老闆了。”
“什麼老闆,您可別聽我爸瞎說,您見過哪個租車用的老闆?”馬東連忙矢口否認道,他可不想讓段永志揣測他第一桶金的來路。
“接着咱們剛纔的話講,在這四股勢力裡面,真正的幕後黑手,實際上都是一羣躲在龜殼裡的王八,雖然我們明知道他就躺在那,但是他把頭鎖進了王八蓋子裡,我們就沒有辦法對他出手。”
“而整個事件中最最無辜的工人勢力,現在就是他們的龜殼,混混們就是附着在龜殼上面的泥,組織要做的,無非就是要把他們的龜殼脫下來,但又別弄髒了自己的手,讓他們光着身子示人,這些軟體動物自然不敢再造次......”
“所以呢?”段永志有些着急的問道,因爲馬東已經說到了關鍵的部份。
“所以我這邊可以給您提供一個項目作爲參考,剛好可以削弱龜殼的勢力,讓那些工人踏踏實實地回去上班,工人有工作了,自然就不會再來鬧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別和我扯那麼多沒用的,你就說你能提供什麼項目?”段永志毫無耐心地詢問到。
馬東說的這些問題,組織上當然早就想到了,無非就是資金從哪來、和做什麼項目的問題,這是地域經濟的特色決定的。
秦北地區以前過慣了靠油吃飯的日子,一旦涉及到產業轉型的問題,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會有很多。
這些馬東也清楚,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如何實現。
“我這有一個民俗旅遊性質的項目,可以依託咱們那大豐鎮的大夏國墓葬羣博物館,在周邊興建一個集休閒,度假,文化,購物,餐飲等於一體的特色民俗村,前期的工程階段,就需要用到大量密集的勞動力,然後是中期運營階段,也能提供很多的就業崗位......”
“就這?”段永志突然用出輕蔑的語氣。
“你小子跟我耍什麼心眼?如果我沒猜錯,你那項目前期階段投入的錢,你都是想要讓我們來出吧?”
“呵呵......”一下子被切中要害的馬東露出尷尬的笑容,“也可以走銀行貸款,但是你們得給我立項批文、督促銀行協助貸款......”
聽了馬東的話,段永志現在直特麼想罵娘。
最後還好是顧及到了自己的形象,纔沒有爆出粗口來,只能無奈地笑了笑,“我也是腦子抽了,沒事跟你個小屁孩浪費什麼時間。”
段永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期待馬東什麼,難道正路走不通了,突然想起了他之前三番兩次碰瓷的那兩下子?
就這麼想着,司機的電話已經又打了過來,段永志這次沒有掛斷,而是已經準備下車回去了。
完敗。
馬東設想的讓自己毫無風險的情況,直接完敗,不過想想也是,秦北地區這麼大,就他那破項目才能提供多少的就業崗位,又沒有外資注入,能談成都出了鬼了。
“段秘書。”趕對方下車之前,馬東再次叫住對方。
“其實我還有一招三管齊下的辦法,不僅可以保住第三勢力那些富商,不讓他們手上的資金外流,再次投入到秦北地區中來,還能提供大量的就業崗位,並且解決第二勢力的地皮糾紛問題。”
“什麼?”
段永志剛準備下車的勢,瞬間停了下來,整個人的眼睛突然閃過一抹亮光。
聽馬東說了這麼久廢話,就這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對於組織來說,無論這次的鬥爭誰勝誰負,如果最終那些被收掉油井的富商,全都慪氣帶着早幾年賺到的錢跑路了,那纔是秦北地區真正不能承受的損失。
要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他們這幾天早就用強硬的鐵腕,把這場鬥爭擺平了,哪會一直拖到現在。
“你要是真有這種辦法,你爲什麼不早說?”
“主要這辦法路子有點野,搞不好了,就要進去吃牢飯,你得給我兜着點底。”馬東無奈地道,心想能賴活着,誰特麼願意先選好死啊。
段永志可不關心馬東那些小心思,“你先說說你打算怎麼弄,如果合適的話,我去跟領導溝通,事成以後,準保你那個項目的立項能申請下來,但你要是忽悠我......”
對方省去了後面的半句話,可是馬東的心情,此刻已經是日了狗了。
老子特麼主動提出來,你只顧畫好餅不就可以了,威脅我幹個毛?
我是你鬥爭對象嗎?
早知道,就特麼不應該參合這檔子事。
“正大集團,您應該聽說過吧?大老闆六十多歲了,是上個世紀下南洋那批國人的後裔,做化肥和農業起家,多少年了在東南亞那邊一直都是呼風喚雨。”
“就是弄正大綜藝的那個麼,當然聽過,但是離我太遙遠,就是在省裡面,估計也沒多少人能搭上線,你沒事提他做什麼?”
這麼出名的企業,段永志當然聽說過,人家的老闆,來國內的次數很少,就算是過來,接觸的那也至少都是省級以上的存在。
看到段永志的反應,包括連省級領導都搭不上線這件事,馬東發現自己這個切入點選得貌似不錯,故作神秘地道:
“他們那邊其實是一夫多妻制你知道吧,所以他們的大老闆有好多個後代,其中有一個他的三孫子,最近準備來秦北打造一個面積200萬畝的蘋果種植基地,出口到東南亞和南美。”
“我......”段永志聽後險些爆出了粗口。
“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我都沒聽到過一點風聲?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不用從哪聽說。”馬東左顧右盼後貼近到對方耳旁,小聲道,“因爲他那個三孫子,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