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雪梅乖巧地點了點頭,又跟馬保民打了個招呼,然後才獨自一人走了出去,整個過程乖巧的像個綿羊。
馬東這下總算理解了馬保軍出軌的動機。
和之前那個母老虎一樣的二嬸一比,這個秦雪梅,的確不止是贏在了年輕漂亮這一點上,更主要的,她讓馬保軍這個隱忍了多年的窩囊廢女婿,找回了他作爲男人的、丟失已久的尊嚴。
“草,我特麼還真是成全了他。”
馬東暗道一聲,之前的猜想果然還成真了。
如果沒有馬東上次那麼一攪合,馬保軍還真沒有那個勇氣主動跟前妻攤牌,那也就不會有馬保軍今天這種,大白天光明正大和對方搞事情的畫面出現了。
“小軍,你爲什麼要騙我?我看你現在根本一點事情也沒有,你難道還真打算和這個女人結婚嗎?”
秦雪梅走後,還不待馬保軍主動開口,馬保民就已經憋不住心裡的疑問了,這纔是開場的第一句話,他就已已經將當初約法三章的內容全都拋諸腦後了。
馬保軍沒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一旁的馬東,“大哥,不是你想得那樣,這事我想單獨和你解釋。”
“不用了。”馬保民直接一口回絕,“你有什麼話,可以現在就直說,東子不是外人,你要是不想說,我也懶得過問。”
馬保軍一看對方態度如此決絕,整個人倒也直接豁出去了,其實,他並不是在意馬東的身份,只是不想在一個小輩的面前丟人罷了,尤其是那個人還是馬東。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騙你來的,我是真的被呂秀芬那個賤人帶人打了。”
說着,馬保軍直接撩起了上衣,身上有幾處發青發紫的地方,看樣子確實是受到了一些輕傷。
馬保軍進入延平機械廠工作是在83年,隨後又在85年,與他的前妻呂秀芬結合,呂秀芬比他大三歲,是他們機械廠前一任廠長的女兒。
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可是馬保軍和呂秀芬的結合,除了在他的事業上,給了馬保軍一個強大的後盾之外,在感情方面,卻一直是不溫不火。
結婚十二年,呂秀芬流產三次。
沒有孩子一直是馬保軍的心病,同樣也是呂秀芬的心病,這讓馬保軍這個毫無背景的上門女婿,在對方家庭中的地位,也越發變得下賤起來。
“家裡的所有財產上,登記得都是那個賤人和他父親的名字,離婚後我已經是一無所有了,就連公司裡,我現在也是身敗名裂,可那個賤人居然還不死心,現在又問我要10萬的青春損失費,我不給,她就要找人廢掉我和雪梅一人的一條腿。”
馬保軍說到這,早已是泣不成聲,“我現在真得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也就只有你能夠幫我了,大哥。”
“小軍......”
馬保民看着馬保軍這個大男人哭泣的樣子,心疼地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
來之前馬東倒是沒有想到,馬保軍竟然也會有如此悽慘的時候,難怪剛纔看到自己進來的時候,態度會那般溫和,原來是最近這段時日已經被磨沒了身上的戾氣。
然而馬東卻並不會因此就原諒對方,更不會只聽他的一面之詞。
“你和秦雪梅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呂秀芬如果明知道你沒錢,爲什麼還要問你要10萬塊的青春損失費?”
“這......”
馬東的問話一出,馬保軍整個人立馬陷入了一種謊言被戳破的尷尬,眼神之中偶有怒意閃過。
馬保民這會兒也想起了馬東之前的話,既然秦雪梅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就表示馬保軍應該還有點私房錢纔是。
“是啊小軍,出院後,你準備住哪啊?那個秦雪梅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個......”馬保軍的眼神左閃右閃,過了許久纔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其實,我在延平市,還有一套房子,是當初買給雪梅的......”
馬東剛纔其實也就是一詐,結果沒想到馬保軍還真就自己給說出來了。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前面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結果只不過是換了一種表演方式,實際目的還不是要借錢?”馬東在心裡暗暗地給馬保軍這次的行爲,定下了一個結論,現在就看父親想怎麼處理了。
他要是真想借,馬東也不會攔着,大不了讓馬保軍打上欠條。
到時,等馬保民手術成功了以後,馬保軍若是還不還錢,馬東有上百種方法可以教給光頭炮哥他們,準保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小軍,我也和你說件事兒吧,我得癌症了。”馬保民十分突兀地說道。
“我前段時間不是去臨安了嗎,就是那幾天檢查出來的,東子上次賣地的賠償款,剛夠我用來做手術的,可能還有些不太夠,你現在想讓我怎麼幫你?”
聽到馬保民的話,馬保軍一下子愣住了。
馬東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之前帶他去了一次臨安城,經歷了一些事情,馬保民這個小老頭居然還開始長心眼了。
他能在這個時候拋出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在故意試探。
“大哥,你......你準備什麼時候參加手術?成功率大嗎?”
“不大。”馬保民飛快地回覆到。
馬保軍沉默了,在人性的拷問面前,他這一次竟然產生了些許的猶豫。
正是這時,一名護士突然跑了進來,“秦雪梅家屬,你們誰是秦雪梅的家屬?秦雪梅在外面和人打起來了。”
“我是。”馬保軍直接從牀上站了起來,“她現在在哪?”
馬保軍連忙跟上護士地腳步,走出住院樓,往秦雪梅和別人打架的地方趕,馬保民和馬東在後面跟着,才走了沒多遠的距離,發現前面有兩小撮人拉架,還有不少人分散在四處圍觀。
“雪梅,你沒事吧?”馬保軍緊張地呼喊道,跑向了秦雪梅所在的那個位置。
“我沒事。”秦雪梅回答道,一如其之前溫柔的模樣,只是手裡竟然攥着一把頭髮。看樣子應該是她自己的。
與此同時,在另一小撮拉架的人羣中,突然站出了另一個熟悉的面孔,“馬保軍,有種你們就特麼一直在醫院裡住着,你要是敢出來,看老孃會不會找人卸掉你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