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惜滿身的水,幽幽回到風荷園。
與其說這是個渾身溼透的人,不如說她更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四王府裡的下人見了她,就連招呼也不敢上前去打,只覺得這個女人由內而外散發着一股子寒涼的氣息。
她沒有讓小帆看到她這樣,回到房裡,便立刻換了衣服。
瑟瑟發抖的溫度,讓她在炭火前烤了許久,竟也沒有暖和起來。
她覺得自己可能病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此時此刻,腦子裡想起的竟不是剛纔的池水有多冷,而是那個男人抱着連玉離開的樣子。
Wωω ◆ttКan ◆¢O 他抱着連玉,對她說,不會放過她的。
他抱着連玉,質問她爲什麼沒有下去救人。
眼眶裡的水潤好像被炭火烤乾了,又酸又澀,疼的厲害,可是卻沒有眼淚從裡面掉出來。她明明已經還了連玉受的罪,卻不能在最後享受他哪怕只有一時半刻的懷抱……
“砰——”的一聲,房門是被踹開的。
畫惜一震,整個人縮在炭火前,面無表情的擡頭。
臉部已經僵硬了。
門口的方向逆着光,權非逸冷冷的站着,看不清他的面容,更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頎長的身影透着一股子寒涼的味道,讓她隔得那麼遠也能感受到。
“四爺的意思,我已經照做了。還有事嗎?”
屋子裡明明很暖,可是她的身上似乎凝聚着一股揮之不去的冰冷。
權非逸就這麼看着她,許久,才大步的走上前,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你想幹什麼?”
她想幹什麼?
畫惜淡淡的看着他,“請問四爺,我幹了什麼?”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威脅本王就範?”她還在發抖,權非逸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此刻抓着的這具身體冰冷無比,那溫度從手心直擊他的心臟,讓他狠狠抽了一下。
男人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咬牙切齒,“畫惜,你會不會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一點!”
他都還沒對她怎麼樣,她憑什麼這麼糟踐自己?
既然來了四王府,那她就是他的人,誰允許她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這麼做!
“王爺您可真是說笑了,剛纔是您自己說的,連小姐的罪不能白受。”
“本王還說了懶得打你罰你,爲什麼你就沒有聽進去!”
他要罰的是小帆,與她何干?
爲什麼每次她身邊的人出點事,她就這麼要死要活的?
如果只是因爲她們對她好,難道他對她不好嗎,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不爲所動!
所有人的好她都念着,唯獨他,是被她無視的最徹底的那一個!
“我……”
畫惜咬着脣看了他一眼。
他怎麼會這麼生氣,她這樣,不是正好如他所願嗎?
“畫惜,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男人怒氣騰騰的咒罵。
“是,我就是沒心沒肺!”
她不知怎的,像是突然氣着了,“王爺不是早就知道這一點麼,還要一次次確認纔夠嗎?”
如果她沒心沒肺,根本不會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