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故人又相遇

鎮子上跟南巧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她以爲西北邊疆的鎮子,會跟京城裡是差不多的,四周都是建築、街道什麼的。都沒想到,西北邊疆的鎮子竟然一面環水,鎮子上也沒有什麼縱橫交錯規規矩矩的街道,反而看起來有些凌亂。

進了鎮子,先入眼的是一片寬闊的平地,沒有什麼石板鋪路,都是土道,旁側雜亂地長了許許多多小花小草,倒是營地裡很像。但是唯獨不同的是,站在鎮子口,她竟然就能看見一條寬大的河,上面還偶爾有大小的船隻駛過。

南巧從京城而來是,是坐着馬車的,一路走得都是官道土路,卻不曾想過在西北邊疆,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一條河。因爲已經是春暖花開,河邊開化,河岸碼頭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蘇滿樹見南巧驚訝,忍不住逗她,“月兒,沒見過這麼大的河?”

南巧點了點頭,“沒想到西北邊疆,竟然還能有如此大的河,河運竟然也如此發達。”

“西北邊疆地處偏遠,地廣無垠,交通不便,人們無法,只能開拓多種交通方式。原本這裡是臨近這條河形成的小村子,後來愈加地發達,成了西北邊疆主要的交通道路之一,這裡也變成了西北邊陲最大的鎮子。因西北邊疆氣候特殊,這裡將近有半年河道運輸是不能用的。譬如此刻,你看河面冰雪融化,有行船過往,但船隻不過幾十料,大過百料的船隻也只有夏季和秋季才能行駛進來。西北軍營中許多稀缺物資都是通過水路運來的,但是更急的糧食、兵器之類的,還是主要依靠官道來運輸。”

南巧聽完,忽然笑了,伸手挽住蘇滿樹的手臂,半真半假地說道:“夫君,我也是被從官道上運過來的。那你說,我是不是跟糧草兵器有同等價值?是你們西北營裡需要的比較急的?”

蘇滿樹被她這調皮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卻又拿她沒辦法,只能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於我而言,什麼比得上你呢?”

南巧正美滋滋的,剛想着她們這些被賣的姑娘竟然跟糧草兵器混上了同等待遇,蘇滿樹就如實地告訴她,“或許是因爲你們這些姑娘家都沒做過船,暈船更加麻煩,所以纔會讓你坐馬車而來。何況,從京城到西北邊疆,路途這般遙遠,馬車也相對船隻而言,更加廉價。”

南巧:“……”

她的夫君果然是個認真的,竟然還真頭頭是道地給她分析起來。南巧撅了嘴,不想理他,轉頭去看河岸的碼頭。

蘇滿樹不說,她還真沒有注意到,河邊上偶爾來往船隻體積並不大,都是不能運輸多少貨物的。她看着人來人往碼頭,發現鎮子周邊也不算熱鬧在,周圍的商鋪更是寥寥無幾,熱鬧程度甚至還趕不上當初蘇滿樹帶着她去的那個集市。

她有些奇怪,這麼大的一個鎮子,鎮子旁還有這麼一條便利的水路,爲什麼鎮子上反而不如一個定期的集市熱鬧?

蘇滿樹見她疑惑,解釋說:“這裡雖然是西北邊陲最大的鎮子,但是西北邊疆常年征戰,戰亂不斷,一些有能力的人家都已經遷出這是非之地。這裡又是軍事與交通要塞,雖然身爲鎮子,但依舊是西北軍管轄範圍,尤其是這裡還有西北邊疆唯一的水路,控制比較嚴厲,商貿集市不容易發展起來。”

原來是這般,南巧這纔算是徹底地明白過來。

蘇滿樹見她對碼頭感興趣,想來他們抵達鎮子的天色尚早,還不及傍晚,便索性帶着南巧在碼頭上走了走。

南巧見蘇滿樹對鎮子很是熟悉,好奇問他,“夫君,你以前來過很多次鎮子?”

蘇滿樹搖了搖頭,回答她說:“我在沒有進前鋒營時,曾經跟着我師父師兄一起鎮守過這個鎮子,許多道路街道,也都算是熟悉的。”

蘇滿樹十歲進軍營,之後一直就在軍營裡摸爬滾打,在許多地方都當過職,經歷很是豐富。蘇滿樹說:“我當時在鎮子上只呆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後來就跟隨我師父進了前鋒營,到了唐大哥手下做事。當時,唐大哥還不是前鋒營的主將,我當時年紀小,唐大哥對我十分照顧。後來,又趕上北夷蠻人頻頻來犯,我便跟着前鋒營上了戰場,或許是我殺敵有功,或許是我初生牛犢不怕虎,反而入了秦大哥的眼。他當上主將之後,便極力主張由我自己建立一個前鋒營,做西北軍營先鋒利刃,就是後來神武軍。”

蘇滿樹其實很少給南巧將他以前的事情,南巧知道,每一次提到以前的事情,蘇滿樹都會失落很長一段時間。她知道,曾經身爲神武軍蘇將軍的蘇滿樹,在全軍覆滅之後,手刃了自己的恩師,斬殺了自己的師兄。

雖然,她依舊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會讓蘇滿樹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她知道,他絕不會毫無理由地做這些。

她側着頭,看向蘇滿樹,心中全是心疼。

蘇滿樹看見她的眼神,笑了笑,說:“月兒,不用擔心,那段日子,我已經熬了過來。我如今,只想着能過上媳婦兒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他說這話時,臉上掛着壞笑,一臉色眯眯地盯着她的某處。

南巧原本還在心疼蘇滿樹,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發覺他竟然那麼不要臉,盯着她的胸口看,頓時氣急伸手去扭他,忍不住小聲教訓他,“夫君,這是在外面,你不許胡鬧!”

蘇滿樹哈哈大笑收回視線,長臂一伸,把南巧摟進了懷裡,柔聲哄她,“不胡鬧,不胡鬧,只是我娘子那處,實在是起伏有致,我一時間看呆了。”

明明之前還說着傷感的事情,結果到了蘇滿樹這個不正經的傢伙嘴裡,又變成了這種令人羞死的話題。南巧氣急,小手推開他,跺腳就向後退了兩步。

她向後一退,蘇滿樹忽然長臂一伸,就將她攬進懷裡。南巧還沒站穩,就又撲回到自家夫君的懷裡,小手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襟。

他說:“小心,莫要撞到他人。”

南巧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撞到別人。

差點被撞到的人,也沒有理會蘇滿樹和南巧,徑直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南巧好奇回頭,看見那兩人是主僕模樣,身上都穿着上好質地的錦袍,顯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那兩人根本就沒有看蘇滿樹和南巧一眼,應該是不屑看他們的。

南巧卻有些發愣,直到蘇滿樹把她從懷裡放開,她纔回過神來。

心細地蘇滿樹注意到她的異常,俯身彎腰,輕聲問她,“月兒,怎麼了?”

南巧望着那兩個人的背影,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看到了眼熟的身影,以爲是遇到故人了。夫君,我們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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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啊我的大姑娘啊,您慢點!”

“我現在是公子,不許叫錯了!”錦衣華服的公子手裡摺扇一揚,感嘆道:“沒想到,這西北邊疆,竟然是這般荒涼。”

“姑娘,我們就這麼跑出來了,府里人一定會急死的。若是,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你的名節可就完了!”

“只要我們府里人不說,誰能知道我跑出來了?我不是已經留了信了嘛!”

“可是、可是您就這樣來找齊王殿下,齊王殿下他能見您嗎?”

“晉安哥哥爲什麼不見我?我可是當今聖上金口玉牙親自賜給他的王妃,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有什麼理由,不肯見我?”

“大姑娘,齊王殿下哪裡是甘心聽皇上聖旨之人啊!齊王殿下已經娶了王妃,雖然只是個靈位,但是您嫁過去就是續絃……”

“你給我閉嘴,小心我現在就直接要了你的命!她林挽月不過就是個死人,一個牌位還想佔着晉安哥哥的王妃之位,做夢!我萬寶璐纔是真正的齊王王妃,未來的太子妃,將來的一國之母!”

小丫鬟看着自己姑娘信心滿滿的樣子,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沒辦法,誰讓她攤上個這樣的主子,做事如此的不長腦子,竟然還敢揹着家人,私自跑到西北軍營來找齊王殿下。

小丫頭無奈擡頭,餘光一掃,忽然看見遠處碼頭有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姑娘穿着一身普通質地的衣裳,胳膊挽着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男人手裡還牽着一匹黑色的駿馬。

“林大姑娘?”小丫頭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臉色嚇得慘白。

她從小就是自家姑娘的貼身丫鬟,自從萬家出了一個萬貴妃之後,自家姑娘也一躍成爲京城貴族圈中的名門貴女。她曾經跟着自家姑娘去過幾次貴女們的聚會,曾經遠遠地看過林相的嫡長女林挽月。

她當時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貴女,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父親,有未來儲君齊王殿下的未婚夫,加上她本身天生麗質、才貌雙全,是整個京城貴女中的佼佼者,讓人看過一眼便難以忘記。

只是,林挽月她明明已經死了,竟然會出現在西北邊陲的鎮子上,這怎麼可能?難道她大白天遇到鬼了?

萬寶璐聽到自己的丫鬟喊出了她最厭惡的名字,惡狠狠地瞪了過去,罵道:“你不要命了?還敢在我面前胡亂地喊林挽月的名字!”

“不是的,大姑娘,奴婢沒有胡亂的喊林大姑娘的名字,奴婢是真的看見她了,就在那個碼頭上了!”小丫鬟努力地證明自己的清白,指着剛纔看見林挽月的方向,慌亂地說:“姑娘,姑娘,奴婢就是在那裡看見她的,還看見她身邊有個高大威猛的男人!”

萬寶璐順着自家丫鬟指的方向看過去,碼頭上人來人往,根本就沒有林挽月的身影。她不悅地掐了一下自己的丫鬟,罵道:“疑神疑鬼,嚇死人了!林挽月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活着!她屍體被燒掉的時候,是我親眼看見的!晉安哥哥是我的,她既然敢霸佔,就要做好死的覺悟!我萬寶璐的東西,豈能是別人能奪走的。”

小丫鬟知道自己是沒有看錯的,她看見的人肯定就是林挽月。但是,她不能確認自己看見的究竟是人是鬼。她看着自家姑娘不以爲意的模樣,只能在心中默默唸着,“林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你不要纏着奴婢,求求你不要纏着奴婢……”

她想起,當初跟着自己姑娘去看林挽月屍體時。林挽月的死相慘烈,屍體已經子啊水中泡得發腫,腐爛發臭。她家姑娘捏着鼻子靠近看了一眼,最後笑着說道:“你終於死了,林挽月!”

她永遠忘不掉,當時她家姑娘臉上那詭異可怕的表情。直到後來,林挽月的屍體被大火燒成灰,她家姑娘臉上的笑容都不曾消失。

林挽月的屍體可怕,她家姑娘的笑容,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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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看見萬寶璐之後,南巧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她想不明白,萬寶璐爲什麼會出現在西北邊陲的小鎮子上。

這個萬寶璐,南巧是有些印象的。她知道,萬家出了位萬貴妃,十分受當今聖上的寵愛,可以說得上是萬千寵愛於一身。萬家藉着貴妃外戚之名,逐漸在朝廷中站穩了腳步,甚至很多政見上都與她的父親林相相左,矛盾重重。林家和萬家兩家並不交好,私下裡也少有往來。

至於這個萬寶璐,據說是萬貴妃最疼愛的侄女,在皇上面前也時常藉着她姑母萬貴妃露臉的。她還聽聞,皇上曾親自許諾,要爲萬寶璐尋一個好的夫家。也不知道是謠傳,還是萬寶璐真的說過那樣的話,總之最後很多人都傳說,萬寶璐看上了齊王殿下,要嫁給齊王殿下做側妃,只等她林挽月過門,就跟着一起過門。

林挽月當時聽了之後,一笑了之,不以爲意。她想,憑藉萬貴妃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讓萬寶璐做一個區區側妃的。皇室宗親那麼多王爺皇子,她想要嫁哪個都能是個正妃,怎麼會屈尊降貴地去做齊王側妃呢?

除非,晉安哥哥成了太子,或者繼續了皇位。但是,如果晉安哥哥成了太子,繼承了皇位,他要娶誰,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她能阻止的。

那個時候,她曾經想過,要藉着萬寶璐要做側妃的傳言,給遠在西北邊疆的晉安哥哥去信的,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到底想不想要萬寶璐做側妃?若是想要,或許她可以提前打探一下萬寶璐的品性,將來在王府中也好與她打交道。

後來,她還是把寫好的信撕了。

寫那封信最後一筆落下時,她忽然什麼都不想問了。她看着自己的父親與母親,相敬如賓,妻妾和睦,她卻有些害怕,害怕聽到晉安哥哥的回答。

“月兒,喝水。”

南巧走神時,蘇滿樹遞過來一杯熱水,是剛纔客棧小二端上來的。

他們今日到達鎮子上,已經是臨近傍晚,並不方便去拜訪季嬸子和季水兒,兩人商定現在鎮子上找家客棧投宿,明日一早便去季水兒家裡。

鎮子不大,客棧也不過三五家,蘇滿樹和南巧尋了個看起來十分乾淨的客棧,要了一間房。進房之後,南巧就一直坐在桌子邊發呆,等蘇滿樹把東西收拾好,發現她還在桌子旁發呆,甚至連旁邊擺的熱水都沒喝一口。

南巧被蘇滿樹叫的回過神,伸手從他手裡接過茶碗,輕輕地抿了一口,便皺着眉頭說道:“夫君,我剛纔好像是看到了萬貴妃家的女眷出現在鎮子上了。”

蘇滿樹一愣,轉過身,專心致志地望着她,等着她往下說。

南巧有些無措,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把這件事講給蘇滿樹聽。看到蘇滿樹略帶疑惑的神情,她有些後悔。蘇滿樹是西北邊疆的一名將士,或許對邊疆戰況極爲了解的,但是對皇帝的後宮,他或許可能連萬貴妃的名號不曾聽說過。

她想到這裡,忽然有些心寒。

西北邊疆的將士們,拼着血肉,守衛邊疆,過着艱苦的生活,平日裡連吃塊肉喝口酒都是奢侈,甚至年過二十好幾,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上。但是,遠在京城享受太平的皇上,卻年年都大肆選秀,填充後宮,荒淫無度……

蘇滿樹確實不曾聽說過萬貴妃,他對京城之事知之甚少,就連林相,他也只是有所耳聞,也並不瞭解。西北軍營中,很多消息都是閉塞的,就像前鋒營的事情,後營之內很少能聽說,也是避免將士之間胡亂傳言。

南巧見蘇滿樹略有些好奇,便拉着他坐到自己身邊,說道:“夫君,我說的萬貴妃如今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之一。他們家也在朝廷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我剛纔看見了萬貴妃孃家的女眷,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一時間有些好奇,她一個姑娘家跑到我們西北邊疆來做什麼?又是怎麼一路平安走過來的呢?”

南巧最爲好奇的便是這個,她或許猜不出萬寶璐來西北邊疆的真實目的,但是萬寶璐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甚至連男扮女裝都十分拙劣,怎麼可能就平平安安的來到了西北邊疆呢?

“月兒的意思是?”蘇滿樹不知道南巧想說什麼。

南巧忽然開口,“夫君,我們能不能去打聽一下,鎮子上來往的船隻,都是屬於誰家的?會不會其中有屬於萬家的?”

不是南巧不相信萬寶璐有那個本事自己跑來,她只是覺得,如今在京城中,沒有了她們林相府與萬家抗衡,萬家可以說是一手遮天。自家女兒偷偷跑出來,還是跑到了跑到了西北邊疆這麼遠的地方,萬家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萬家知道,那麼萬寶璐定然不是私自跑過來的,應該還是被一路送過來的。萬寶璐來的方向,應該是順着水路來的。那麼是不是說明,萬家其實在西北邊疆的這條水路有自己的勢力?

其實,南巧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或許萬家不過就是藉着這條水路把萬寶璐送到了西北邊疆。但是,她越想越不放心。

“嗯,我有機會就去打探一下,或許能打探些消息出來。”蘇滿樹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頓了頓,他便問她:“月兒,爲何如此關注這個萬家?”

南巧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這般關注萬家,連蘇滿樹都覺察到了?

她垂着頭,一言不發,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蘇滿樹說。她是林相的女兒,即使僥倖活命下來,即使家裡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她復仇的,但是她還是會忍不住去想,究竟是誰這般殘忍,要致他們林家死無葬身之地!

她雖然對朝廷政局不甚瞭解,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的父親林相倒臺,受益最大的莫過於萬貴妃一家。她不得不陰暗地想,她父親的罪名來的那麼急、毫無迴旋之地,皇帝那般無情,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她第一個懷疑到的,就是萬家。

見南巧低着頭不說話,蘇滿樹也沒說什麼,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她還是,不願意說的。不說,便不說吧。她想做的,他幫她去做就是了。

南巧見蘇滿樹沒有在繼續追問她,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晚上兩個人在客棧裡,隨便點了兩碗麪條,填飽了肚子。

南巧吃麪的時候,忍不住開始 擔心唐啓寶,也不知道這小子跑到了哪裡去了。

蘇滿樹卻說:“他雖然做事衝動,倒也不是沒腦子的,應該不會餓到自己的,我們吃吧,別擔心他。若是他真能把自己餓到,倒是能長些教訓,日後也能乖巧些。”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滿樹就起身了。他一動,原本睡得不踏實的南巧也跟着醒了。

蘇滿樹歉意地看了她,抱歉地說了句,“我有些擔心唐啓寶,睡不着,吵醒你了。”

南巧搖頭,起身幫蘇滿樹穿衣服繫腰帶,極力地安慰他:“夫君,或許正如你說的,唐啓寶會把自己照顧好的,我們先不要急。”

蘇滿樹看着努力安慰自己的小娘子,忍不住伸手把她抱進話裡,低頭親了親,說道:“嗯,我們慢慢找他就是了。”

兩個人簡單地吃了一口早飯,就去了季水兒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料:中國古代船隻承載計算單位。

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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