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殺父之仇

“我只是覺得,明明不是唐啓寶的錯,爲什麼不可以?”

蘇滿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南巧一陣莫名其妙,她側頭去看蘇滿樹,他卻沒有再說下去,繼續帶着南巧向前求。他不說,南巧也沒有繼續問。

因爲仍然沒有接到上頭讓蘇滿樹出發的消息,蘇滿樹便繼續去訓練,南巧便一早就去了醫藥局。

她去的時候,季伯正在配藥,一擡頭就看見了她,笑呵呵地朝她招手,“侄媳婦兒,你過來。”

南巧聽話地走了過去,季伯掏出一個小包,替給了南巧,說:“你們什隊那個姓唐的小兄弟胳膊不是受傷了嗎?晚上疼得厲害了吧?給他點止痛草,讓他疼的時候嚼在嘴裡,轉移轉移注意力。”

原來是給唐啓寶的東西,南巧立即接了過來,朝着季伯道謝。季伯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說:“哎,我也不求別的,你回去轉告姓唐那小子一聲,讓他別打我家水兒的主意。”

南巧愣了愣,她沒有想到季伯竟然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想到昨天晚上蘇滿樹的異常,南巧忍不住問季伯,“季伯,是不是滿樹提了唐啓寶和水兒的親事,您不同意?”

“哼哼,大樹那小子倒是想跟老夫張這個嘴了,不過老夫昨天就直接告訴他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媳婦兒這輩子過得如此不如意,只有這麼個小小的念頭,我絕對會順着她的。那姓唐的小子辦事也是個不靠譜的,竟然爲了找藉口見我們家水兒,故意從馬上摔下來!”季伯說這話時,吹鬍子瞪眼睛的,一點都瞧不上唐啓寶的樣子。

南巧還想爲唐啓寶爭取一下,便問季伯:“季伯,您的意思是,要水兒尋個鎮子上的夫婿?可是,我聽聞水兒更是心怡我們西北軍的將士的,您看,可不可以考慮考慮一下唐啓寶,他就是年紀小了些,長大定然會頂天立地的!”

季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還是好着脾氣跟南巧說:“侄媳婦兒,我知道有些事滿樹是沒有告訴你的,但是我們家水兒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就算她將來真要鐵了心的嫁進西北軍營裡來,也不絕對不能嫁給姓唐的。那孩子什麼錯都沒有,錯就錯在姓唐了。”

南巧沒有想到季伯竟然會如此說,跟昨天晚上蘇滿樹的話如出一轍。她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水兒不能嫁給姓唐的?

季水兒看見南巧的時候,南巧正在湯藥房裡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裡的蒲扇一下一下敷衍地搖晃着。

季水兒湊了過來,笑着叫了一聲:“滿樹嬸子!”

聽到季水兒的叫聲,南巧纔算是回過神來,跟她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水兒,你過來了。”

“嗯。”季水兒也不嫌棄麻煩,直接坐到了南巧身邊,好奇地問她:“昨天的那個小士兵怎麼樣了?”

南巧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季水兒這是在打聽唐啓寶熱血校園。

因爲季伯和蘇滿樹態度,她也不好在季水兒面前說太多唐啓寶的事情,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句,“他睡了一夜,受傷的胳膊有些發腫了,你滿樹叔已經幫他揉捏過了,他今天沒有去訓練,在大屋裡養傷,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在幹什麼。”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有婦人掀了門簾子進來,笑眯眯地告訴季水兒,“水兒,門口有個少年郎正在找你。”

“找我?”季水兒一臉發懵,奇怪地說道:“我在營地中,也不認識什麼少年郎啊?”

她一邊唸叨,一邊好奇地就掀開湯藥房的簾子走了出去。

南巧起初沒太在意,正好看顧的一罐湯藥就要好了,她也就先去忙着湯藥的事情了。

等她忙完了,忽然想起剛纔那位婦人口中的“少年郎”,頓時眉頭一皺,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妙的念頭。

這個特意在這個時候過來找季水兒的少年郎,不會就是唐啓寶吧?

南巧越想越覺得那個少年郎就是唐啓寶!按照營地中的規矩,以什隊爲編制白日裡都是要到演武場去訓練的,這個時候不在訓練的少年郎除了唐啓寶,根本就不會有別人!

南巧不放心,急忙掀了簾子跟了出去,一眼就看見站在柵欄旁的唐啓寶,他對面站着的正是季水兒。

季水兒手裡捧着一個木雕的小玩意,看起來很是精緻,唐啓寶正湊在季水兒身邊,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講着什麼。

南巧站在遠處,默默地停了腳步。

看着那對笑靨如花的少年郎和小嬌娥,她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蘇滿樹和季伯不同意兩個人在一起呢?

南巧沒有打擾他們,只是默默地回了湯藥房,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季水兒很快就回來了,看起來很是高興。她看見南巧,想也沒想,就把手裡的小木雕舉到的南巧面前,興奮地跟她說:“師孃師孃,你看,這個東西好看嗎?聽說是直接用刻刀刻出來的!”

南巧看着季水兒手裡的小木雕,笑了笑,誇讚道:“好看。”

季水兒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南巧身邊,跟她說:“師孃,發覺滿樹叔的那個徒弟好像也不是腦子有病的,看來我昨日是冤枉他了。他見識很廣,懂得也多,手也很巧,這個木雕就是他自己刻的,據說是他爹教他的。”

南巧還真是不知道唐啓寶竟然還有這種手藝,她一直以爲他是一個沒有耐性又坐不住的小少年。以往,只要一有時間,唐啓寶客可都是偷偷溜到山上去四處野的,可從來沒有安下心來雕刻木雕的,畢竟他可是一個連寫大字都不願意靜下心來寫的人。

至於唐啓寶的父親,南巧以前提供蘇滿樹提過,只知道那位曾經是蘇滿樹很親近的大哥,最後戰死沙場,妻子受不住打擊,最後隨他去了。

想到這裡,南巧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唐啓寶和季水兒不僅年歲相仿,甚至連境遇都相似。

只可惜兩個人無緣

時間都知道。

季水兒好像很喜歡唐啓寶送的小木雕,把玩了好久,最後塞進了腰間的小包裡,貼身收藏了起來。

晚上回去之後,南巧先去看了唐啓寶的傷勢,隨口問了他關於那個小木雕的事情。

唐啓寶頓時就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捂南巧的嘴,急忙說:“師孃師孃,你小聲點,別人我師父聽見。”

他撲過來的動作有些大,一不小心就扯到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頓時疼的齜牙,就算這樣了,他還是不忘去求南巧,“師孃師孃,我今天私自去過醫藥局的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求求你了師孃,就當是你和我之間的秘密。”

南巧看着他,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跟他談判,“唐啓寶,你今天偷偷去過醫藥局的事情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你要告訴我,你那個木雕是什麼時候雕的?”

入冬以來,整個什隊都住在大屋通鋪裡,除了她和吳嫂子有氈簾遮擋,像是唐啓寶他們這種單身的都是被褥挨着被褥睡得。唐啓寶白日訓練,只有晚上能有自己的時間,如果他是之前就開始雕刻那個木雕,全什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肯定要笑鬧一番纔對。

所以,南巧猜測,應該是唐啓寶今日上午不好好養傷,趁着大家都不在的時候雕的。

唐啓寶咬着牙,不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

在一旁玩耍的年陶,聽見了南巧的話,急忙跑了過來,邀功似的跟南巧告狀:“滿樹嬸子,滿樹嬸子,啓寶哥哥是今天上午忍着手疼刻的木雕的。我哀求他教我,他都不肯教我!”

“年陶,你答應過我,不說去的!”

南巧翻了個白眼,心中無奈嘆氣,唐啓寶還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太太真了,這種事就算是年陶不說,她也能猜得出來。

因爲擔心唐啓寶和季水兒的事情,她還是在睡覺的時候,偷偷地把木雕的事情跟蘇滿樹說了。

蘇滿樹原本臉色就有些不好,這一下子是徹底的不好了。不過,蘇滿樹並沒有直接去教訓唐啓寶,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臭孩子就是不省心,日後有他後悔的。”

南巧翻了過身,滾到了蘇滿樹懷裡,伸手環住他的腰。蘇滿樹怕她着涼,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將她連人帶被一起抱進了懷裡。

南巧窩在他懷裡,一時間沒有睡着,低聲問他:“夫君,季伯今天又給了唐啓寶止痛草,讓他沒事嚼一嚼。我聽季伯那個語氣,好像是並不反對季水兒嫁給西北軍營的將士,只是……只是不能是唐啓寶,爲什麼呀?”

蘇滿樹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中,略帶傷痛。他垂了眼眸,許久之後,才低聲開口,說道:“季水兒的父親是被唐大哥以違抗軍令之罪,親手斬殺的。”

蘇滿樹話音剛落,南巧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從蘇滿樹懷裡鑽出來,也不管被子外面冷不冷,直接就坐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望向蘇滿樹,過來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此刻,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不斷地想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難怪季水兒家裡、季伯和蘇滿樹都不同意她和唐啓寶有牽扯。

季水兒和唐啓寶之間,竟然隔着不同戴天的殺父之仇南風入我懷!

蘇滿樹也跟着她坐了起來,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低聲又說:“這件事不是唐大哥的錯,季大哥犯的錯理應當斬,就算是唐大哥在臨死前不動手,我也會動手的,以祭我亡軍將士之魂!”

“唐大哥臨死前?亡軍將士之魂?”南巧抓住蘇滿樹話中的關鍵,急忙追問。

蘇滿樹說:“季大哥所犯之錯,令三萬大軍全軍覆沒,唐大哥力挽狂瀾,但終究已經無力迴天,最終戰死沙場。他在臨時之前,斬殺了幾位叛將,其中就有季大哥。剩下那些逃了的,都是我親手斬殺的!”

南巧的手有些發抖,去抓蘇滿樹的時候,根本就控制不住。蘇滿樹知道她聽說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有些不適應的,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試圖安撫她。

她消化了好久,才小聲開口,問:“那麼季水兒和唐啓寶他們知道嗎?”

“自從唐大哥去了之後,唐啓寶一直都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並不曾告訴過他這些事情,他應該是不知道的。至於季水兒,她從小就跟着她奶奶和孃親去了鎮子上,偶爾會到醫藥局看季伯,所以應該也是不知道的吧?”

蘇滿樹的語氣並不肯定,南巧猜測,他應該是沒有問過吧。

南巧又問:“那麼季伯呢?”

“季伯一生都獻給了西北軍營,在他心中,沒有什麼比西北軍的將士們的安危更重要。他唯一的兒子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坑害了無數將士性命,他自然是心中有愧的。只是,讓他用餘生來補償西北將士,他心甘情願,但是他卻是不願意自己唯一的孫女與她的殺父仇人之子牽扯上關係。”

蘇滿樹頓了頓,又說:“昨日唐啓寶用苦肉計去糾纏季水兒,季伯很是精明,一眼就看出來了,還特意讓季水兒去給唐啓寶包紮,驗證他的目的。他私下裡跟我說了,他說,他知道他的兒子是罪有應得的,但是還是不要讓兩家孩子牽扯到一起去!”

說到這裡,蘇滿樹神情落寞,整個人十分地難過。南巧忍不住,伸手去抱他,試圖安慰他:“夫君……”

蘇滿樹摟着南巧的手臂又緊了幾分,他情緒略有些激動,渾身忍不住顫抖,最後把頭埋進了南巧的頸窩,很快南巧就感覺到了一片溼意。

蘇滿樹,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這明明不是唐啓寶的錯,唐啓寶不過就是喜歡上一個姑娘家,爲什麼不可以?爲什麼不被允許?”

他說:“唐啓寶是我一手帶大的,他有多好有多聰明有多優秀,沒有人比我知道,爲什麼偏偏就不能讓他如願呢?”

南巧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只能伸手把蘇滿樹抱得更緊,希望自己能安慰到他一些。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蘇滿樹一直也沒有擡頭,只是靜默地抱着南巧……

第二日,因爲依舊沒有接到上頭讓出發的消息,南巧又去了醫藥局。

她剛走進湯藥房,季水兒就掀開簾子進來了,湊到了南巧身邊,笑呵呵地問她:“滿樹嬸子,那個姓唐的怎麼樣了?胳膊還疼不疼?他好像是今天應該過來找我爺爺換藥,是不是?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望着季水兒天真的笑臉,南巧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婚醉金迷,總裁的錢妻。

季水兒年紀還小,還是個新奇好玩的年紀,也根本不知道唐啓寶的身份,兩個人年紀相仿,就算是玩到了一起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季水兒問了半天,南巧也沒有說話,她有些好奇,轉頭去看她,擔憂地問:“滿樹嬸子,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南巧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

她剛說完這話,外面就有人喊了一聲:“季水兒,有人找。”

季水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唐啓寶,也沒顧得上跟南巧打招呼,直接拎着裙襬跑了出去。

南巧有些震驚,她以爲唐啓寶不過就是送了季水兒一個親手雕刻的木雕,沒想到季水兒竟然態度轉變這麼大,從原來的不屑理會,轉變成現如今的急急忙忙地去迎接。

南巧有些不放心,把手裡的蒲扇塞給了旁邊的一個婦人,匆匆忙忙地交代了一句,“嫂子幫我照看一下爐火,我去去就回。”轉身就跟着跑了出去。

她跑到湯藥房的氈房外面,一眼就看見了還是站在昨天的位置的唐啓寶和季水兒。

兩個人又在有說有笑的,不知道說什麼。

南巧不好上前打斷他們,但也不好就讓兩個人繼續下去,正猶豫踟躕時,季伯忽然掀了簾子,從醫藥房走了出來,立即就看見了唐啓寶和季水兒在聊天。

南巧眼瞧着季伯的表情從咧嘴笑僵住,然後一點點地收斂,最終變成了暴怒。

她還沒來得及去提醒唐啓寶和季水兒,季伯的怒吼已經傳了出來,“季水兒,你幹什麼呢?敢快給我進來!”

季水兒正和唐啓寶說得正歡,根本沒有留意自家爺爺出來,聽見爺爺忽然暴怒一吼,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頭去看爺爺,滿臉都是驚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季伯根本不給季水兒反問的機會,幾步就跨到了季水兒身旁,伸手就扯過她,二話沒說,直接就拽着季水兒走了。

被季伯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嚇,唐啓寶也是一陣發懵,不知道究竟怎麼了,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口極甜地叫道:“季爺爺,季爺爺,我是來換藥的,您幫我看看,我的傷勢怎麼樣了?”

他說完,就要跟着季伯和季水兒要進季伯的氈房。

季伯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唐啓寶,直接說:“你在這裡等着,老夫一會兒過來。”然後,頭也不回地直接拉着季水兒就進了氈房。

很快,季伯就從氈房裡出來,帶着唐啓寶去了平日裡將士們養傷的地方,找人幫他換了藥。

南巧不放心唐啓寶,也顧不上湯藥房裡還熬着的湯藥,立即就跟着去了看了唐啓寶。

唐啓寶正坐在病牀上,一頭霧水地看着醫藥局的嬤嬤幫他上藥,再去擡頭看季伯,季伯背對着他,似乎正忙着草藥。

他抻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季水兒三國之白馬天下。

正巧南巧進來,唐啓寶立即大喊:“師孃,師孃!”

南巧跟季伯問了聲好,就小跑了唐啓寶身邊,問正在給唐啓寶上藥的嬤嬤,道:“嬤嬤,他的傷勢怎麼樣了?好一些了嗎?”

這位嬤嬤也是醫藥局的老人了,在跌打損傷之類上的處理也是有一套的。她跟南巧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便也不介意回答南巧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這小娃娃的身體康健,不過就是個小傷,他恢復的不錯,養上幾天就好了。”

聽見嬤嬤這麼說,南巧纔算是放了心。只是,一看到唐啓寶,原本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因爲唐啓寶可憐巴巴望眼欲穿地盯着氈房門的簾子,好像是期待什麼人忽然過來。

南巧的心有些酸澀,但有些話又不能點明。顯然,季伯是不想讓唐啓寶和季水兒見面的,甚至可能日後連他們見面的機會都不會給了。

直到唐啓寶最後走了,他也沒能見到季水兒一面。

唐啓寶走了之後,南巧尋了機會,去季伯的氈房裡見了季水兒一面。

季水兒正坐在桌子前,拎着毛筆,一臉不情不願地在紙上劃來劃去,正在寫字。她看見南巧過來,急忙大喊,“滿樹嬸子,快來救命啊,我爺爺要讓我練字練到死啊!”

她說完,就哭唧唧地舉起一本兩指厚的醫書,跟南巧抱怨道:“滿樹嬸子,你看!爺爺竟然讓我把這整本的醫書都抄寫一遍,還限定我今天就要抄完!就算我不吃不喝不睡覺,累死我也也抄不完啊!”

她手裡的那本醫書,南巧是看過的,是季伯讓她看的,上面的醫學常理淺顯易懂,她看了之後也能摸索到一些皮毛。

只是,季水兒從小就在這些醫書里長大,雖然醫術肯定不及季伯,但肯定是沒有再把這本醫術抄寫一遍的必要。南巧知道,這肯定是季伯氣急了,用這種方法困住季水兒,讓她不要去見唐啓寶。

季水兒雖然抱怨了一番,但還是乖巧地坐在桌子前,認命地拎着毛筆,一筆一劃地抄寫着醫書,小臉上沒有了笑容。

晚上,蘇滿樹過來接南巧的時候,季伯忽然出現了,直接朝着他招了招手,叫他:“大樹,你過來,老夫找你有事說。”

南巧等了半天,蘇滿樹纔回來,臉上的表情並不太好。南巧主動地走了過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蘇滿樹朝她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帶着南巧就直接回了大屋子。

唐啓寶換過藥之後,就沒有見到過季水兒,看見南巧和蘇滿樹回來了,立即就下了炕,朝着南巧跑了過來,急忙問:“師孃師孃,你終於回來了。我走後,季姑娘有問過我嗎?”

南巧搖了搖頭,唐啓寶頓時就失望了。

蘇滿樹站在兩人身後,靜靜地看着他們,一言不發,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南巧猜測,一定是季伯和蘇滿樹說了什麼。

洗漱睡覺前,蘇滿樹忽然開口告訴南巧,“月兒,我們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去前鋒營了,你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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