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啓寶騎馬去找季水兒,南巧擔心了許久。如今已經到了臘月,外面更是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唐啓寶那個小身板究竟能不能受得住。
唐啓寶是晚上回來的,他牽着馬,一路失魂落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小臉被凍得通紅,因爲之前哭過,臉上有些地方已經被凍得開裂了。
南巧嚇了一跳,急忙找了些藥膏,幫他摸上了。
唐啓寶乖乖地說了聲,“謝謝是師孃。”隨後便不再說話了。
南巧有些擔心他,轉頭去向蘇滿樹求救。蘇滿樹走上前來,輕拍了兩下唐啓寶的肩頭,什麼都沒說,牽着南巧的手離開了。
南巧知道,蘇滿樹應該是想讓唐啓寶自己靜一靜。他這麼回來了,肯定是沒有結果了。
南巧無奈地嘆了一聲,回身摟住蘇滿樹的脖子,悄聲說:“夫君,幸好你沒有喜歡上莊妙君,不然你現在就跟唐啓寶一樣可憐了……”
蘇滿樹:“……”
他把懷裡胡思亂想地小姑娘抱了起來,朝着窄炕走去,邊走邊說:“你夫君我的眼光還不至於差到那個地步,何況莊妙君除了能打仗之外,哪一點都跟季水兒比?她又何嘗值得有人向唐啓寶對待季水兒一樣對待她?”
南巧原本是不瞭解莊妙君的,只覺得她讓人有些不舒服。上次莊妙君來找蘇滿樹,還真是讓她刮目相看了一番。
她點了點頭,附和道:“她是不及水兒姑娘萬分之一的。”
蘇滿樹把南巧放到窄炕上,俯身親了親她,無限感慨道:“月兒,幸好我和你之間沒有隔着殺父之仇。”
南巧雙手摟着蘇滿樹,起身迎向了他的脣……
自從季水兒走後,唐啓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每天都在跟原來一樣,吃飯、練兵、幹活,但是他的人卻看起來不一樣,更加成熟了,好像一下子從一個少兒郎變成了一個大人,經歷過人世滄桑的大人。
南巧實在是不放心唐啓寶,偷偷跟蘇滿樹說:“唐啓寶這個樣子,沒事吧?”
蘇滿樹搖了搖頭,道:“過年他就十五了,也該長大了。經歷過這種事,能成熟些也是好的。”
雖然南巧也一直希望唐啓寶長大,但是說實話,她並不希望唐啓寶以這種方式長大。
她一邊縫着給蘇滿樹過年的新衣,一邊偷看唐啓寶。可能是她偷看的次數太過頻繁,唐啓寶已經覺察到了。
唐啓寶轉過身,問她:“師孃,你有什麼活需要我幫忙嗎?儘管告訴我就好熙楠錯戀。”
南巧搖了搖頭,她並不是想要幫忙,她只是擔心她。
唐啓寶雖然說是變了,但是其實跟以前一樣。他以前就是個熱心愛幫忙的少兒郎。
雪又下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大,南巧忽然發覺,竟然要到臘月二十三,要過小年了。
雖然眼瞧着要過年了,但是營地裡並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蘇滿樹他們依舊每日都要去練兵,南巧就會到醫藥局去幫幫忙。季伯一直沒回來,聽聞是跟營地裡請了長假,回家過年去了。
季伯沒回來,南巧也沒有辦法知道季水兒的近況。
南巧給蘇滿樹做的那件新外袍,總算是在年前做了出來,她拉着蘇滿樹過來試試,邊幫他穿,邊跟她說:“你試試大小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再繼續改……”
蘇滿樹一臉興奮地穿上了衣服,大小款式都剛剛好,穿在身上極爲熨帖。
南巧見他穿的合身,這纔算是放了心,總算做的還算是合心。
蘇滿樹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他穿上這件外袍,就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大屋裡的地上走來走去,閒着沒事晃了好幾圈,總算是有人開口了,是吳嫂子。
吳嫂子笑眯眯地打量着蘇滿樹的這身新衣裳,“滿樹兄弟,這是過年有了新衣裳穿?哎呦,這娶了媳婦兒的就是不一樣,連過年都能穿上新衣服了。”
吳嫂子一說話,什隊的兄弟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蘇滿樹的這身新衣裳。
蘇滿樹極其淡定地說:“嗯,我媳婦兒做的,讓我過年時穿的。”
他說的是輕易,語氣也是平常,但是南巧卻覺得蘇滿樹的話裡話外,都透着濃濃的顯擺風氣,就好像是故意找機會去告訴別人似的。
聽到什隊兄弟們恭維後,蘇滿樹這才滿意地轉身,走回窄炕,準備脫了衣服睡覺,
南巧低着頭,小臉紅紅的。她覺得蘇滿樹這樣的行爲實在是太過幼稚的,但是卻又讓她心裡覺得甜甜的。她想,日後她還是要多給蘇滿樹做幾身衣裳,讓他出去顯擺個夠。又想到自己那極其普通的針線手藝,南巧暗自下了決心,她要多跟吳嫂子學些針線手藝,讓蘇滿樹日後穿着她做的衣裳出去,也更加倍有面子。
蘇滿樹上了窄炕,摟着懷裡的小妻子,忍不住低頭親了她好幾口,整個人興奮極了。但是,最後臨睡前,他卻說:“月兒,我的衣裳夠穿,營地裡都有發的,你不用那麼辛苦再給我做衣裳了。你若是喜歡做,有時間自己給自己多做幾身衣裳吧!等明年開春,我尋了機會,再幫你多弄幾匹布料回來。”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白麪饅頭,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說道:“這裡還是被桃紅色和嫩綠色或者更加豔麗的顏色擋着比較好。”
南巧被他這不正經地行徑弄得面紅耳赤,忍不住伸手去推他,讓他不要亂說話。她的小衣顏色,如今都已經是蘇滿樹喜歡的顏色了。他不喜歡的顏色,早就被他親吻她的時候都故意撕壞了。南巧責怪他浪費東西,他卻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尤其是我要換我喜歡的顏色去擋在我喜歡的東西上。”
南巧無奈,只能再罵她幾句不正經,便也任由着他去了
刺骨妖嬈。反正只要他喜歡,她是不會說什麼的。
過了小年,一天一天的過,眼瞧着就要過年了。
直到臘月二十八這天,南巧才終於看到營地裡有了些許過年的氣氛。
吳大哥他們最是高興,每個人興高采烈地一手抱着一罈酒回了什隊大屋裡。
吳嫂子見狀,迎了上去,也是樂呵呵地,“今年營地裡又發過年的酒罈了?”
吳大哥樂得是眼睛都看不見了,只剩下一條縫,高興地點了點頭。這是南巧第一次見到吳大哥笑成這樣,感覺比吳嫂子有了身孕還要興奮。
蘇滿樹和唐啓寶回來時,也是一人一手抱着一罈酒。
蘇滿樹見南巧好奇地看望來,笑着逗她,“媳婦兒,你要來嘗一嘗嗎?”
他們帶回差不多二十個酒罈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大屋的地上,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南巧自然是搖了頭的,她從來都不曾飲酒的。當年在林相府中,家裡的果酒她都不曾碰過,更別說什隊裡這些聞起來就散發着極其濃烈酒香的酒了。她若是喝了,不醉纔怪呢。
蘇滿樹點好了酒罈的數量,便也不在去管酒罈了。營地裡的規定,只有大年三十當日下了職之後才能飲酒,所以全什隊的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卻不能一飽口福。
兩天後,就是大年三十了。
南巧她們這些女眷都不用去平日裡幹活的地方幫忙了,按照什隊和都統的要求,都去了食堂那邊去包了餃子。
南巧是第一次包餃子,別說擀餃子皮了這種高難度的活計了,就是連給餃子捏褶皺,都得不好。
吳嫂子拉過南巧,讓她坐在一旁看着她包,耐心地教她:“弟妹啊,你看,要把擀好的餃子皮攤開在手心裡,然後放上適當的餃子餡,這麼一對摺,兩邊再分別捏上褶子就行。捏得時候稍微用些力氣,免得捏得不嚴實,到時候一下鍋,就開花了!”
南巧看着吳嫂子的巧手,左一個捏完,又一個捏完,然後整整齊齊地擺了一排,她羨慕不已。她嘗試了好幾個,總算是才能捏出個算是漂亮的餃子,整個人頓時興奮了起來,拉着吳嫂子檢查她的成果。
吳嫂子看過之後,滿意地誇讚她,“滿樹經常誇弟妹你是個聰明的,你果然是個聰明的,還是個這般聰明的,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南巧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就知道,蘇滿樹一向都是在外面各種誇讚她,把她說的好像天下地下絕無僅有似的。她雖然每每聽到都是十分地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卻無時無刻不泛着甜蜜。
她看着手裡這隻漂亮的餃子,真想第一時間就拿起蘇滿樹看看,讓他知道她也是學會了包餃子的人了。但是可惜的是,雖然今日是大年三十,蘇滿樹他們依舊是去練兵了,聽說下午才能回來。
因爲不能給樹滿樹看,南巧多少有些失落,只能坐在桌子前,繼續包餃子。她學得很快,之後的餃子包得都很漂亮,有旁側的婦人誇讚她,“弟妹真是手巧的很。”
因爲是過年,吃餃子是大召國風俗,所以這也是西北將士一年到頭唯一能吃到餃子的機會,營地的食堂要準備很多的餃子才能夠茗郡主。南巧她們直接從上午包到了下午,才總算完成任務。
南巧正覺得疲乏,想要手裡的這個餃子包完休息一下,忽然察覺到肩頭一沉,一雙大手捏在了她的肩上,正力道輕柔地幫她揉捏肩膀。
她先是一驚,立即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蘇滿樹,笑着轉頭望着他,“夫君,你怎麼來了?”
“今日下職早,我就過來看看你。”蘇滿樹雙手幫南巧揉捏着肩頭,低着頭,眸中帶笑。
南巧立即來了興致,拉着蘇滿樹就去看她這一天的成果。
“夫君夫君,你看,這些都是我包的,好看嗎?”南巧像是獻寶一樣,舉起其中的一個,跟蘇滿樹滔滔不絕地講:“吳嫂子說,要這樣捏才能捏得結實,放進鍋裡煮纔不會壞。”
蘇滿樹看着南巧笑得天真無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好看,當然好看,我蘇滿樹的媳婦兒包出的餃子,怎麼可能不好看?”
南巧仰着頭,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她喜歡聽自己的夫君誇她。
餃子包好之後,離晚上過年守夜還有一段時間,他們這些婦人也能提早休息了。
蘇滿樹跟南巧會了大屋子,洗了漱,從裡到外都換了新衣裳。尤其是蘇滿樹身上的這件外袍,是南巧親手做的,他自然是喜歡極了。
年陶一身小紅襖,喜氣極了,是吳嫂子親手給兒子做的。他拿着自己的小木偶,在大屋裡跑來跑去,大喊着,“過年了,過年了!”
他的活潑勁感染了整個屋子的人,就連最近一直都沒有笑模樣的唐啓寶也跟着笑了起來。
南巧也換好了一身衣裳。白底繡花,顏色嬌嫩,把她襯托的跟沒長大的小姑娘似的。南巧穿上之後,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偷偷地打量蘇滿樹的反應。
這身衣裳是她自己做的,布料卻是蘇滿樹託人弄來的,質地比營地裡的一般質地的料子好了很多,顏色更是豔麗鮮嫩,當時蘇滿樹送給她時就說這顏色襯她。只是連蘇滿樹自己都沒想到,這顏色竟然這般襯她。
粉嫩嫩的一個小娘子,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心中癢癢的。蘇滿樹嚥了咽口水,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伸手去拉南巧。
南巧羞答答地把小手放到了蘇滿樹的大掌裡,任由他牽着走。
蘇滿樹說:“今日是年三十,晚上大家會一起在大屋守夜,一起過年。”
說着話時,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布袋,放到了南巧的手裡。
南巧好奇,仰頭問他,“夫君,這是什麼?”
“給唐啓寶年陶和咱們什隊兄弟的壓歲錢。”
南巧愣了愣,壓歲錢?
蘇滿樹見她發呆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把她摟在懷裡,親了一口,說道:“唐啓寶叫你一聲師孃,年陶叫你一聲甚至,其餘兄弟們叫你一聲嫂子,難道人家給你拜年時,你兩手空空?”
南巧想了想,不好意思地低了頭獨寵腹黑娘子。雖然她的年紀在什隊裡算是小的,但是因爲蘇滿樹的關係,除了吳嫂子和吳大哥之外,什隊裡的人可都是要叫她一聲嫂子的。她可不是應該給人家壓歲錢的嗎?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大家熱熱鬧鬧地在食堂吃了頓餃子,便都各自回到各自什隊的大屋裡守年夜。
西北營地了的守年夜很是無聊,很多娛樂項目都不能參加,唯獨的好處便是今日他們可以飲酒。
吳大哥格外開心,一直抱着酒罈子憨厚傻笑。年陶過去纏着他時,他竟然讓年陶嚐了一筷子頭的酒,辣的年陶眼淚汪汪的,氣得吳嫂子砸了他兩拳。
因爲有酒,其餘的兄弟們都很高興,都各自抱着罈子,一口一口喝,因爲全什隊酒的數量有限,他們也不捨得喝快,生怕自己把自己那一份喝完了,就再也沒得喝了。
南巧看着他們這般,心中多少有些酸澀。他們只是抱着酒罈子喝酒,甚至連個下酒菜都沒有,就能如此的開心快樂,他們真是簡單。
唐啓寶依舊是十分安靜。他坐在大屋的窗臺邊,靠着牆,一句話不說,就是捧着酒罈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南巧正看得出神,忽然覺得鼻尖冒出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她低頭一看,就發現蘇滿樹竟然端了一茶盅的酒,遞到了她的面前。這是西北營地裡的酒,很是濃烈,酒勁很大,她哪裡敢喝,搖着頭跟蘇滿樹說:“夫君,月兒是不喝酒的,會醉的。”
蘇滿樹也沒有強迫她,收回手,自己就着茶盅一口喝了進去。
南巧轉頭看他喝酒的姿勢,乾脆利索,豪爽瀟灑,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眸中如水。
她想,她的夫君,真是英俊啊!
蘇滿樹忽然轉身,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一低頭,溫熱的脣舌覆蓋住南巧的脣舌。
瞬間,南巧就覺得自己的脣舌之間,全是濃郁的酒香味,有溫熱地液體伴隨着蘇滿樹溫柔的動作,從他的口中緩緩流進了她的口中,是酒!
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飄飄忽忽的,似醉非醉,沉浸在蘇滿樹的柔情裡……
她想,她應該是已經醉了的。她醉,不是因爲口中濃郁的酒香,而是因爲蘇滿樹這個比酒還要醉人的男人。
也不知道蘇滿樹是故意的,還是一時興起,他竟然用這種方式連着餵了南巧好幾次,弄得南巧頭暈暈的,軟成一團,無力地靠在蘇滿樹的身上。
大年守夜,雖然無聊,但是卻也不漫長,大家喝喝酒說說話,竟然就要到了夜裡。
年陶年紀小,實在是熬不住了,吳嫂子讓他去給什隊的兄弟們拜了年,就讓他睡了。
年陶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是知道拜年是有大紅封拿的,就算是困得眼淚汪汪,也頂着搖搖晃晃的頭給大家拜年。
蘇滿樹給了念頭一個紅色的布袋,南巧打開之前蘇滿樹給她的那個布袋,發現裡面是跟蘇滿樹一樣的紅色布袋。她從裡面挑出來一個,放到了年陶手裡。
年陶興高采烈地接了過去,高高興興地朝他們夫妻行禮,謝過他們。
年陶這麼一起頭拜年,別人也不等子時了,也開始陸續地互相拜年了御醫皇后。蘇滿樹是他們什隊的什長,自然是大家第一個拜年的對象。南巧就像給年陶大紅封一樣,給他們每人都發了一個。
什隊的小夥子也有幾個二十多了,拿了南巧的紅封,都覺得不好意思,撓着頭乾笑,“謝謝嫂子。”
南巧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朝一日她會給這些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們發紅封,這還真是沾了蘇滿樹的光。
發紅封就是爲了一個喜慶,是多是少,沒有人會介意的。南巧發來發去,發現唐啓寶竟然沒有過來拜年。蘇滿樹自然也是發現了唐啓寶沒過來,拉着南巧朝他走了過去。
唐啓寶依舊是自己一個人坐在窗臺邊,靠着牆,歪着腦袋,手裡抱着的酒罈子已經空了。他的小臉紅紅的,眼睛閉得嚴嚴實實,呼吸均勻,竟然是睡着了。
南巧剛想喊他,忽然聽見唐啓寶撅着的嘴喃喃地喊了兩聲,她離得近,聽得很清楚。
他喊的是:“水兒姑娘,水兒姑娘……”
蘇滿樹嘆了一聲,把手裡準備好的大紅封塞進了他的懷裡。南巧急忙把自己的那一份也遞了過去,讓蘇滿樹幫忙塞進唐啓寶懷裡。
兩個人給了紅封,都沒有吵醒唐啓寶。蘇滿樹拉着南巧,低聲道:“讓他做個美夢吧,我們不要打擾他了。”
南巧點了點頭,同意了蘇滿樹的話。她現在頭暈暈的,小臉紅紅的,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全靠着蘇滿樹支撐才能站着。那些被蘇滿樹喂進來的烈酒,已經讓她反應有些遲鈍。
直到蘇滿樹拉着她,走出大屋子,迎面的涼風一吹,她纔算是回過神來,迷糊糊地問蘇滿樹:“夫君,我們去做什麼?”
蘇滿樹笑了笑說:“快子時,營地裡是有煙火的。”
煙火?
營地裡竟然有煙火?!
南巧頓時清醒了,興高采烈地拉着蘇滿樹去看煙火。
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在營地的路上,因爲剛下過雪,地上有一層薄薄的雪。南巧大概是醉了,整個人很是興奮,拉着蘇滿樹就在雪地上踩腳印,還興致勃勃地跟他說:“夫君夫君,你看,過年了,連天上的月亮都變成兩個了!哈哈……星星也是一對一對的成雙結對……”
蘇滿樹:“……”
他無辜地摸了摸鼻子,他好像真的把自家的小娘子灌醉了。
南巧的酒意上來,整個人十分地開心,笑得是見牙不見眼,拉着蘇滿樹各種轉來轉去,整個人飄飄忽忽的。
蘇滿樹怕她跌到,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順着她的意陪着她玩。兩個人在營地裡漫無目的的走,最後走到了一個演武場門口。
這個演武場很大,但是看起來很舊,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似的。
蘇滿樹站在門口,身形一僵。南巧整個人都貼在蘇滿樹身上,立即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轉過身,仰頭問他:“夫君,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