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越心中一動,面上卻望着圖太后笑道:“皇祖母雖說是清修靜養,可還是眼明耳聰的什麼都知道,什麼都逃不過皇祖母的眼睛。”
圖太后的貼身宮女鸚哥端了還冒着熱氣的茶來,長孫無越忙親自端了遞給圖太后,然後笑道:“太傅外頭養女人的事兒皇祖母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是這會兒被人撞破了東窗事發府裡頭不安寧罷了,那壞事兒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孫兒的人,葬儀之事說不好是太傅借題發揮遷怒孫兒呢,皇祖母大可不必理他;再者皇叔身子本就不好,哮症都好多年了,在朝堂之上發作起來也是有的,也怪不得被人愚/弄的話,皇祖母若要知道實情,孫兒細細說給皇祖母聽就是了。”
“恩恩,好啊,”圖太后喝了一口參茶,笑盈盈的瞧着長孫無越,“文鄭康東窗事發了呀,這事兒哀家倒是要聽聽啊。”
長孫無越一笑,湊到圖太后把昨夜到今日發生的事兒揀選着說了一遍,只是他把印舒桐來歷不明的事兒給隱去了,只說這女子是他安排的,說完之後才跪下來道:“皇祖母,孫兒只是怕文家獨大將來不好應付,也怕咱們長孫家的江山將來落在外人手裡頭,所以纔出此下策讓她假/扮太傅借皇叔之口封孫兒爲攝政王的,只是許多事情都在孫兒意料之外,孫兒未曾籌謀得當,還請皇祖母責罰。”
圖太后瞧了他一眼,默了半晌,抿脣一笑,彎身將他扶了起來,勾脣道:“傻孩子,你這哪是下策,你這是上上之策啊!哀家還琢磨着怎麼着也得給你弄個攝政王,你自個兒倒是盤算上了,這樣好的很!至於你說的那些意外,那都不要再提了,哀家就當做沒聽見這些話,”圖太后起身去瞧那些金絲雀兒,又推開窗格去瞧外頭的大雪,眸中都是笑意,嘖嘖嘆道“孫兒長大了,許多事兒可以自個兒拿主意了,你懂得輕重,哀家放心,哀家不會責罰你,你自個兒能掂量出這裡頭的親疏關係就好。”
“是,孫兒知道了。”
長孫無越心裡頭長出一口氣,還好把這事兒矇混過關了,也幸而圖太后不計較,不細問。
“行了,你跪安吧,前頭葬儀的事兒還指望着你去呢!”
“是,孫兒告退。”
“哦,對了,你等等。”
長孫無越剛走了沒兩步就被圖太后叫住,他又忙轉回來,圖太后擡眸道:“你這兩日先忙着,等大行皇帝的事兒過去,不忙的時候把那個女孩子帶過來給哀家瞧瞧,瞧你挺看重那孩子的,哀家也要見見。”
“......是,孫兒知道了。”
印舒桐一直在破廟裡待着,可這破廟裡冷得很,四處漏風外頭還下着大雪,她還是決定去客棧裡睡會兒然後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再說。
滿街的告示上都有她的畫像,她才懶得搭理,直接在最豪華的易陽樓定了一間上房住下,然後翹着二郎腿在屋子裡直接用手撕雞吃。
印舒桐吃完了矇頭就睡,睡到半夜,卻猛然驚醒,側耳一聽,大半夜的,樓梯上卻有輕的不能再輕的腳步聲。
咯嗒一聲,三樓臨街的窗戶也被人撬開了。
印舒桐在黑暗之中迅速翻身起來,用從太傅那裡搶來的斗篷將自己裹起來,順手拿出插/在軍靴之中的匕首,貓在屏風之後,嘴角掛着一絲冷笑,三更半夜的就來了,這碩親王府的人找的倒還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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