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藥池中閒着無事,再加上又與長孫無越糾纏了那麼久,印舒桐早就累了,這藥水本就有助眠的作用,因此她一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醒來的時候卻是被外頭的打鬥聲驚醒的!
她腦子還有點兒懵,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只能看見那從遮住洞口的草叢裡漏進來的陽光,還能聽見外面很大聲的打鬥聲!
她當即皺了眉頭,長孫無越沒來看她?誰在外頭打鬥?不是說,白鹿青涯這裡絕對安全的麼?
她很想出去看看,可是她必須泡在藥池子裡,不能前功盡棄,再者,不知外頭情況究竟如何,她這樣貿貿然的出去,只怕也是會壞事的,搞不好還暴露了目標,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長孫無越的功夫不差,魅煞等幾個人也是沒的說,白鹿青涯雖然在閉關期間,可是他那功夫,更是神鬼莫測,她壓根沒什麼好擔心的,若是像上次那樣的黑衣人,他們幾個完全能對付的了,她只需躲在這個樹洞裡等着就好了。
印舒桐想到這裡,反倒安心下來,只是把放在池邊的衣裳挪到手邊放好,以防萬一,然後靜靜的泡在池水裡,聽着外頭打鬥的聲音,若是有什麼變化,她也好做出應對,只是泡了*了,果然如白鹿青涯所說的話,她身上的力氣在漸漸的消失,身子軟軟的,想要做一件事情都比平日裡慢了不少,不是情/事之後的嬌軟,是失去力氣的那種軟。
大概過了一刻鐘,外頭的打鬥聲才漸漸停息,慢慢的,沒了聲音,轉而便是一片寂靜……
印舒桐在樹洞裡什麼都聽不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狀況,難道,打鬥結束了?
她這念頭剛一轉,就聽見離樹洞出口極近的地方,有陌生的聲音低啞響起:“還撐得住嗎?這裡有個樹洞!我扶你進去!”
不是長孫無越的聲音!
印舒桐一驚,應該是受傷了的刺客殺手!聽那說話的意思,他們似是要進來?
印舒桐知道刺客不是迂腐猶豫的時候,她應該迅速隱蔽起來,可是這個樹洞就這麼大,一進來就是一覽無餘,就是要藏,也只有那裡頭光線觸及不到的地方可以藏身,可是若是他們進來之後,時間長了,稍稍適應了洞中昏暗的光線,一定會發現她的!
她正在猶豫之間,便已經聽到了外頭草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看來那些人是真的準備要進來了,她泡在這清澈見底的藥池水裡,一點安全感也沒有,總覺得曝露人前太不好,爲今之計只有將衣裙穿好,然後躲進那昏暗的角落裡,伺機而動。
想到這裡,也容不得再猶豫了,直接就去拿她放在手邊的衣裳,剛把那裙襬勾過來,結果藥池裡太滑,她又有些緊張,身子一軟,將差點撲倒在藥池之中,幸而她抓住池壁,及時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沒有栽倒,可是這樣大的動作,翻攪的藥池水嘩啦啦的蕩起來,聲音很大,就在樹洞外的那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沒聽見的!
印舒桐暗叫一聲不好,果然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了,一枚袖箭帶着風聲穿過草叢咻咻而至,她怔了一下,心中想到要躲閃,可是身子嬌軟無力,即便在反應過來的下一秒已經側身躲過,但仍是晚了一步,袖箭噗的一下射/中她的右肩,印舒桐只覺得右肩一疼,斜眸一看,那袖箭釘在右肩上,白希的肩頭,霎時血流如注……
疼痛的感覺侵襲着她的思想,在印舒桐強忍着疼痛感和莫名眩暈感的時候,她聽見了外頭一聲大吼。
“他們在這裡!殺了他們!”
這是魅煞的聲音,雖未聽見長孫無越的聲音,但是印舒桐的心還是放下了,他們來了,他肯定也在,應該……不會有事了吧……
這心剛放下,這段日子熟悉到了骨子裡的灼熱感卻突然出現了,印舒桐咬牙,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她現在不僅疼,而且傷口那邊汩汩流出發黑的血跡,那袖箭似乎還淬毒了的……而且,她在中毒眩暈之後,還要面臨再次隱身消失的境地……
頭很暈,印舒桐只覺得世界都是模糊的,隱約聽見外頭似乎傳來一聲熟悉的大吼,像是……二狗子的聲音……是銀歌回來了麼?
頭一歪,陷入了黑暗的世界之中……再也感應不到外界的一切了。
外面,和煦的陽光下,樹屋前頭的空地上,卻是一片狼藉,一地的黑衣人屍體,滿地的鮮血,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被和煦的春風漸漸吹散,又被清新的花香所替代了,長孫無越持劍立在青石之上,眸光冷冽含着未盡的殺意。
他手中的劍,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如泓水一般清冽的寒光,劍刃上的鮮血滑落,滴在青石之上,很快就被陽光所消融,消失在青石之上,尋也尋不見了。
繁複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髮絲揚在風中,足尖一點,輕輕躍下青石,望着面前黑衣人的屍體,脣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太不自量力了……
魅煞去尋那兩個漏網之魚,好似方纔發出的聲音就是從樹屋後頭傳來的,樹屋後頭就是印舒桐藥池所在之地,他眉目一緊,提劍就準備過去看看,魅煞對付那兩個殺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他倒是擔心印舒桐,想到這裡,心中一緊,腳步便加快了許多。
結果還未走過去,樹屋的門赫然打開了,白鹿青涯直接從枝椏上一躍而下,手裡拿着一本快要翻的破爛了的醫書,血紅的小眼睛搜尋了一下,看見長孫無越,忙哈哈笑道:“徒兒啊!徒兒啊!這女娃有救啦!找到了,找到法子了,哈哈哈!咦,你怎麼啦?”
白鹿青涯*未睡,秉燭夜翻古籍醫書,將他私藏的醫書幾乎翻了個遍,總算是找到了些許眉目,他心中興奮難以抑制,於是立刻就把門打開,想要告訴長孫無越,誰知拿着醫書出來一看,卻看見了這樣一幅景象,好好的地方,頓時成了修羅地獄一般,到處都是屍體。
他的好徒兒,一臉肅殺,提着長劍,冷凝着臉望着他,他這一臉的笑,頓時就僵住了。
“從哪裡冒出這麼多人?”
長孫無越沉眉,動作都還未看清,就已將染血的長劍收了起來,漫不經心的彎身撿起一片落葉,將手上的血跡擦了擦,才淡聲道:“師父不必擔心,方纔師父說,桐兒的病,找到法子了?”
他聽見這個消息,原本是該高興的,可是方纔殺了人,心情不是很好,心裡頭還在想着方纔的事,心思就用不上了。
白鹿青涯倒不是個好糊弄的,當即也跟着冷了眉眼:“你這小子,別轉移話題!你最好跟我說清楚了,這可是我的地方,無緣無故怎麼死了這麼多人?都是來刺殺你的?誰的人?”
昨日來的時候,長孫無越雖跟他大致說了一下情況,但白鹿青涯也只知道長孫無越現在不是王爺,至於具體情況,他還真是不大清楚,只是對這些人闖入他的地方,感到很惱火。
長孫無越自然知道白鹿青涯的意思,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冷聲道:“這是圖重顯的人,當初花桐就是死在圖家手裡的,我懲治了圖家,圖重顯自然不甘心,上次在天目山佛寺,沒想到他們將人分成了兩撥,那一撥死了,這一撥竟一直跟到了這裡,這不是一般的殺手,是軍中特別訓練的殺手,看來圖重顯當真是不死心啊,今兒我一醒,就看見他們跟魅煞鬥在一處,自然是趁着咱們毫無防備的時候才偷襲的,我一怒之下,就全給殺了!”
“殺得好!殺得好啊!哼,這麼卑鄙的小人,我要叫他們屍骨無存!”白鹿青涯最恨別人下黑手,而且還是在他的地方,這一股邪火上了頭,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黑色藥瓶,擰開蓋子,揚手一撒,有些嗆鼻的藥粉紛紛落在那些黑衣殺手的屍體上,白鹿青涯揚眉一笑,“一會兒,就有鳥雀過來把這些當做美味的東西吃掉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對於白鹿青涯這種伎倆,長孫無越倒是挺喜歡的,這種處理屍首的方法也算是方便迅速了。
“爺,你快來!屬下叫印夫人,可裡面沒聲啊!”
樹洞那邊的魅煞突兀的叫了一聲,長孫無越神色一緊,忙衝了過去,魅煞殺了那兩個想逃走的黑衣殺手,正在樹洞外着急,裡面是藥池,他不能進去啊!
長孫無越都來不及跟他說話,直接扒開洞口的亂草就衝了進去,裡面藥池水輕輕蕩着,池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圈血跡在淡淡消散,蕩着一圈圈紅色的漣漪……
印舒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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