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看着他,“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你居然睡到現在才醒。”
夏安安奇怪的看着他,“找我幹嘛,這個時候你不是都在做事嗎,今天怎麼這麼有閒工夫?”
維森走過來,說:“老爺子要見你,你快點去收拾一下,我帶你過去。”
夏安安不急不忙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靠在那問:“見我幹嘛,該不會是因爲昨天的事吧?錢你不是都已經拿走了嗎,你去不就行了,要我去幹什麼?”
“錢是你拿回來的,當然要你去了。”說着,維森好奇的問:“末末,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夏安安聳了聳肩,“運氣好而已。”
馬渚那些人是什麼德行維森還是知道一些的,運氣好,這三個字用在他們身上實在是不合適。
這三個傢伙對沃夫可是一心一意的,連老爺子都動搖不了他們,她居然能僅憑着運氣就把他們搞定?
“聽說你昨天打架了?”
夏安安走去浴室刷牙洗臉,說:“沒打起來,他們讓我。”
維森:“。…。”
這話就更怪了,他們會讓她?還把錢給交了?
見她不願意說實話,維森也不想再去追問什麼,反正事情解決了最好,這樣一來也不會在有誰抓着這件事來說她一事無成了。
維森站在浴室門口笑了一下,夏安安刷着牙看了他一眼,含糊的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你除了偷東西之外,別的事也挺在行的。”
“那是,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
走出酒店,夏安安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維森的身邊再也見不到雷卡,好像就連私底下她都沒有見到過雷卡了似的。
“雷卡呢,他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維森幫她拉開車門,說:“他先去了,不用管他。”
“先去?”
見她滿臉狐疑,維森說:“他跟黃靜雯先走了,我說了,他並不是我的人。”
夏安安點了下頭,坐進車裡,維森上車後夏安安又問:“所以黃靜雯今天也去見老爺子了?那錢呢,你爲什麼不帶着?”
維森看了她一眼,有點愧疚,“昨天晚上我一生氣就把錢給黃靜雯了,今天一早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我猜應該是她又做了什麼,抱歉末末,是我考慮不周到。”
“沒事,走吧。”
黃靜雯如果能因爲這一件事就讓她省心,夏安安還真的要謝謝她的善良了。
維森開車前看了她一眼,見她看着車外,他後悔自己太意氣用事。
夏安安根本沒有把黃靜雯放在心上,她在意的事雷卡,如果雷卡真的一心向着黃靜雯,那麼以後她的日子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
“對了,之前你不是說去查查雷卡的事嗎,查的怎麼樣了?”
維森不是很明白她爲什麼那麼在意雷卡,每次聽到她說起雷卡,維森心裡都有些不舒服。
維森說:“不是特別清楚,好像他老爸跟總部有什麼關係,之後他母親失蹤了,自從他老爸死了之後……”
“等會。”夏安安打斷他的話,詭異的眼光看他,“你和雷卡不是同一個老爸嗎,你幹嘛要這麼說話?”
雷卡不屑的笑了一下,“的確是一個老爸,不過那個人對雷卡來說是父親,對我來說卻不是,他只是生了我而已,跟我並沒有什麼關係。”
夏安安咂了咂嘴,“還真亂,你繼續說。”
“雷卡的母親在他老爸被抓之前就失蹤了,這些年他好像一直在找他的母親,我雖然沒有查到他母親的下落,但是我猜,黃靜雯應該知道。”
聞言,夏安安看他半晌,“爲什麼這麼說。”
“這你還看不出來嗎,雷卡的的性格又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驅使的,而且你也知道,他之前是個警察,來這是執行任務,能讓一個警察反水,你真以爲黃靜雯這個大小姐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你認爲雷卡的母親在黃靜雯的手裡?”
維森搖了搖頭,“未必在她的手裡,但是她一定知道人在哪,又或者他們之前有什麼不尋常的交易,當然了,肉體上的不算。”
維森說着,朝着夏安安壞笑了一下,意思提醒她,雷卡可不像他一樣對她忠誠。
夏安安齜了齜牙,瞥了他一眼,“我還是覺得把雷卡收到手裡自己用比留給黃靜雯要好,如果可以的話,你確認一下他母親的下落,多一個幫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往後的路總不能只有我們兩個往下走。”
*
來到黃德入住的酒店,一進門,看到黃靜雯站在老爺子身後笑的一臉不懷好意,夏安安就已經猜到她昨天拿回來的那筆錢,估計已經不是她的了。
“黃老先生,您找我?”
黃德正襟危坐,看着夏安安,“你接手漷城的事也有一段時間了,聽靜雯說,這段時間以來你把事情都交給阿桑去做,對什麼都不上心,昨天靜雯交給你幾家賭場讓你去收賬,結果你也是空手而歸。”
“空手而歸?”夏安安詫異的聲調打斷了黃德的話。
黃德看着她,等她繼續解釋。
夏安安看了黃靜雯一眼,笑了一下,“黃小姐,你確定我昨天是空手而歸嗎?”
黃靜雯冷眼看着夏安安,“不然呢?”
她說謊眼睛都不眨,夏安安不得不佩服,“所以你的意思是,昨天的那筆錢都讓你私吞了是嗎?”
“錢?昨天的那些錢是我帶人去要回來的,你該不會是想說,這些錢跟你有什麼關係吧,我讓你去要錢,你是出去,可是你幹什麼去了你自己心裡清楚,回來之後你就睡了,難不成你想說錢是你給我的嗎?”
維森沒想到她竟然會當着他的面顛倒黑白,他惱道:“黃靜雯,你在說什麼?錢是我昨天晚上在末末的房間給你的,你現在說是你要回來的?”
黃靜雯可以在夏安安面前胡說八道,但是看着維森,她還是有些心虛。
黃齊生站在一旁,給了她一個眼神,黃靜雯心一橫,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錢是我帶人去要回來的,阿桑哥,你不能仗着自己喜歡她就在爺爺面前亂說話,她這一個月以來對家裡沒有做出任何貢獻,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我昨天已經給過她機會讓她爲家裡做點事,可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她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更沒有這個資格坐在這個位子上。”
“她沒有資格難道你就有這個資格?你所謂的機會就是用一件最不可能完成的事去刁難她,等她做到了之後就把整件事據爲己有,既然你說錢是你要回來的,那你說說,你是怎麼要回來的?”
維森和黃靜雯爭吵的時候,夏安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雷卡,雷卡同樣看了她一眼,然而對視沒有許久,他就低了了視線沒有再看過他。
他果然背叛了,夏安安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怪只怪她沒有早點讓維森去調查有關雷卡的事,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把他拉攏回來。
黃靜雯拍了兩下手,昨天跟着夏安安的那個小弟低着頭從外面走了進來。 ωwш● ttka n● C〇
夏安安回頭看了一眼,“是你?”
聽到夏安安的聲音,小弟的頭垂的更低了。
維森看到自己手裡的人現在聽了黃靜雯的指使,他一生氣,一腳踹了過去。
“吃裡扒外的東西,連你也敢背叛我。”
夏安安伸手攔住維森,看着被維森一腳踹倒的小弟,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想說什麼就說吧,對這個人就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記仇,今天你背叛我,明天我就不會再給你活路,你如果有本事今天把我拉下來,那麼你就繼續活着,但如果你失敗了,洗乾淨脖子,等着我。”
小弟被夏安安嚇的一個哆嗦,嚥了咽口水。
黃靜雯嚷嚷道:“夏末,你是心虛了嗎,居然這種嚇唬人的話都說得出來。”
小弟從地上爬起來,怯生生的走到黃靜雯身邊,心虛的看了一眼夏安安。
夏安安嘴角始終掛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倘若她笑的再深一點,都會被認爲是諷刺,可是偏偏她這不鹹不淡的笑容讓人看不出她的生氣,反而有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小弟收回視線,看向黃德,“黃,黃老先生。”
黃德淡淡的應了一聲,思緒莫測。
黃靜雯說:“你說,昨天是不是我帶你去馬渚那邊要的賬,具體的情況你跟爺爺說說,有人想搶我的功勞,這件事我要是不當場弄個明白,就要讓小人平白佔了便宜。”
黃靜雯說話的時候,看到夏安安在維森耳邊說了些什麼,維森臉色難看,卻也沒有當場發作。
夏安安笑着,彷彿是繼承了維森的那張對這誰都能笑出來的那張笑臉。
見他們兩個嘀嘀咕咕的沒有想要聽她講話的意思,黃靜雯沉着臉生氣的說:“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夏安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迴應道:“很明顯,沒有,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畢竟在場的人當中還是有人想聽你的話,我不會打擾你的。”
“你……”
“好了。”黃德終於開口,黃靜雯心生喜色,拉着他撒嬌道:“爺爺,夏末胡說八道,您要給我主持公道。”
黃德沒說什麼,而是看向唯唯諾諾的小弟,“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弟把話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邊,事情都是事實,只是他把跟他去要賬的人說成了黃靜雯。
夏安安靜靜的聽着他的話,時不時地看雷卡一眼。
雷卡低着頭,有意無意的避諱着她的視線。
小弟的話說完了,夏安安也剛好收回視線,黃德看着夏安安問:“是這麼回事嗎?”
夏安安一臉無辜的說:“老爺子,您這是在問我?您孫女兒可是說了,昨兒跟這小子一起去要賬的人是她不是我,您問我是不是這麼回事,這是在懷疑她,還是在試探我?”
夏安安的話問的老爺子一時間尷尬,他清了清喉,看向黃靜雯。
黃靜雯連忙點頭,“對,就是這麼回事。”
見她承認了,維森冷不丁的笑了一下,“是嗎,那我倒想問問,你把他趕出去之後到底對馬渚那些人做了什麼,居然能讓他們同意還清賬目。”
維森記得小弟昨天晚上說過,夏末把他趕出去之後,他也不知道里面的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他都不知道,維森想看看黃靜雯要怎麼打這個圓場。
黃靜雯從做這個決定開始,就已經做好跟維森決裂的準備了,現在看來,他的確對她一點不捨都沒有,步步緊逼,就是爲了把她從這個位子上拉下來。
既然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情分了,黃靜雯也不想再被看扁,她說:“我做了什麼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做到了。”
“沒錯,夏小姐說的一點都沒錯,怎麼做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夏安安居然開口幫她說話,維森愕然的看向她,“末末……”
夏安安安朝他撫的笑了一下,隨後看向黃德,“老爺子,既然您想知道真相,叫人去吧那些人叫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蔣靜雯哼笑,“我已經叫人去了,你不用着急,他們一會就會來。”
她這麼主動,一定是心裡有了算計,就好比這個小弟,昨天晚上還一心向着她,一轉眼的功夫就叛變了,不得不說這位大小姐的確比她想象中的要有些手腕,雷卡被她拿捏也不是一點理由都沒有的。
夏安安無所謂的端了端肩,“既然黃小姐這麼說了,那麼黃老先生交給我的那些事我就全都還給你,還有陵城夏氏的事,我也一併還了。”
夏安安不給任何人說下一句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黃德微怔,想要叫住她,卻已經晚了,眼前只剩下維森站在那嘲諷了笑了一下。
維森追着夏安安出來,夏安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這麼跟着我出來,你就不怕你外公生氣,奪了你手裡的權利?”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一定要靠着他才能活,這麼多年下來,你以爲我真的不爲自己打算?”
兩人上了車,維森笑着問:“我們現在去哪,夏末小姐?”
夏安安抱起胳膊,悠悠哉哉的說:“去玩。”
維森挑了下眉梢,沒有質疑,一腳踩下油門。
不知怎麼的,維森就像感覺到了她又後招似的,一點都不爲今天的事擔心。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也怪他,要不是他意思意氣用事把單據和錢都給了黃靜雯,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
看了一眼夏安安,見她手撐着車窗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維森突然覺得,就算真的爲了她一無所有也值了。
“末末,如果這次我們真的敗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真的覺得我們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聽着她的反問,維森笑了笑,沒說話,“或許你還有其他的辦法。”
夏安安眯着眼睛,像一隻慵懶的貓,“別給我和麼大的壓力,說不定我的辦法不奏效,畢竟你的未婚妻人脈比我廣。”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比她差,能從馬渚那些人手裡拿到錢,這就是你的本事,不管你是怎麼做到的,你都比她強。”
夏安安半眯着眼看他,晶瑩的脣瓣輕輕一勾,“有眼光。”
維森迴應淺笑,沒說話,心裡因爲得到她的讚賞而自豪。
夏安安說:“你今天也看到了,雷卡在黃靜雯的身邊給她帶來了多少便利,那些你以爲是你身邊的人,實際上都聽雷卡的,把雷卡籠絡到身邊對我們有益無害,不然的話,就算我們這次順利過關,也難免不會有下一次同樣的事情發生,有個詞叫做‘有備無患’,既然你現在有這個能力查清楚他的事,爲什麼不去做?”
維森雖然沒有直說,夏安安也看得出來,他不是沒有查到有關雷卡的事,而是沒有盡力去查,至於他爲什麼不去查,夏安安不想問的那麼明白,或許是懷疑她的目的,或許是他根本不想知道太多有關雷卡的事,這個理由夏安安之前沒有問,現在同樣也不會問。
維森有些尷尬,試圖解釋說:“我只是有些吃醋,感覺你在意雷卡比在意我更多。”
夏安安嘴角一抽,“你想多了,我對你沒興趣,對雷卡更沒興趣,我只是看在他上次爲了你中槍的份上覺得他對你有幾分情誼,所以我纔會想着能不能把他局爲己用。”
維森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叫人儘快去查,不過結果會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就未必了。”
“無所謂,我只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若是註定他跟你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