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玄狼的人,幾分薄面還是要給的,而且在夏安安來之前蘇東已經打聽過這位夏隊長,那可是玄狼裡數一數二的猛將,雖然年紀小,但卻是最出類拔萃的,她能被派到這來當隊長不是沒有理由的,更何況玄狼對待每年一次的訓練都很重視,肯定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可是這位夏隊上來就廢了一個人,這架勢,蘇東不得不怕。
但是他更怕她一個星期下來硬生生的拆了這1780。
最後那些不服氣的人爲了自己的腿也都屈服了,一百圈跑是跑完了,卻耽擱了不少時間,夏安安說到做到,晚飯前沒有跑完的人多加了二十圈。
跟姚兵一起的三男兩女,都是他來到這之後結交的朋友,跟他關係不錯,也願意聽他的,雖然最後已經體力不支,但還是堅持着跑完了。
食堂裡,兩個女兵累的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姚兵看着一個人單獨坐着的夏安安,眼前的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
“大姚,你真的認識咱們這個新隊長嗎,要不你去跟她說一聲,明天別再讓我們跑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樑文靜累了連胃口都沒有了,見姚兵一直看着夏安安的位子,她笑了一下說:“大姚,你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該不會是喜歡這個新隊長吧?跟我們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她可是玄狼的人。”
“吃你的飯。”姚兵斂回視線,不輕不重的嗤了她一聲,隨後低頭吃飯。
樑文靜幾個人相互看了看,劉宏笑道:“這反應,看來真的有事,說來聽聽唄,別不好意思。”
姚兵不想說什麼,但也知道這幾個傢伙一旦八卦起來就沒完,他說:“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五歲,那時候還不是玄狼的人,她是兩年前進入玄狼的。”
聞言,劉宏幾個人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兩年前?那她豈不是個新人?玄狼居然派了個新人過來給我當隊長?”
在座的幾個人除了姚兵是這兩年入伍的之外,其他幾個人都有三年以上的軍齡,現在聽說隊長是兩年的新人,頓時不淡定了。
其實姚兵也沒想到這次的隊長會是她,更沒想到她杳無音訊的兩年會是進了玄狼,他以爲,以她跟蔣修遠的關係就算去也是去玄鷹,可爲什麼會是進了玄狼?
另一頭,李京和其他幾個隊長閒聊着走進來,閒聊的話題自然也是這位神氣的女隊長。
他們都是昨天到的,只有這位女隊長是今天來的,而且午飯沒出來吃,他們也沒機會好好認識一下。
李京端着餐盤正準備找位子,視線一瞟,無意間看到那位單獨坐在一桌的人。
人是背對着他坐的,他好奇的走過去,站在夏安安身後,“你就是今天新來的女隊長吧?”
夏安安一回頭,李京一愣,手裡的餐盤差點扔了。
“夏,夏,夏小姐?”
夏安安看到他,一點都沒覺得意外,“是你啊,坐。”
周圍的人看傻了眼。
李京是什麼人誰不知道,能把他嚇成這樣,這個新隊長到底是什麼來頭?
李京愕然的看着她,坐在她面前,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生怕自己認錯人。
“今天新來的隊長,是你?”
夏安安吃了口飯,淡淡的說:“嗯,是我,怎麼了?”
“你怎麼成了玄狼的人了?”
夏安安挑眉,看了他一眼說:“因爲玄狼比你們玄鷹識人才,所以我就成了玄狼的人。”
聞言,李京嗤笑,“這怎麼可能,你就一新兵,什麼人才……”
夏安安冷眼看他,李京話沒說完,抽了抽嘴角,“我的意思是,頭兒也識人才,怎麼就沒把你招到身邊來?”
“估麼着是害怕我搶了他得力助手的名頭,所以不要我唄。”
這兩年下來李京聰明瞭不少,一聽就知道她這話說的是誰,未免碰釘子,他趕緊轉移話題說:“聽說你今天一來就打斷了一個隊員的腿,你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吧!”
夏安安嘴裡塞着飯,含含糊糊的說:“沒斷,錯位而已,我很有分寸的。”
李京:“……”
這還叫有分寸?
李京難看的笑了笑說:“往年這種訓練都是玄狼和玄鷹爭第一,其他隊也就是象徵性的陪練,噹噹炮灰啥的,今年,呵呵,這玄狼不是來送人頭來的嗎?”
這種被小瞧的話夏安安也沒少聽了,跟別人她懶得計較,但是李京……
“是不是送人頭戰場上見分曉,你說這麼多,該不會是想讓我讓着你吧。”
“讓我?”李京忍不住笑出聲,“你開什麼玩笑,我李京會要人讓?我就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出來拋頭露面的,頭兒也不管管你,我要是把你贏了,少不了說我欺負女人,但我要是對你放水,我又覺得丟臉,這進退兩難的事你怎麼總讓我來幹?”
“你們玄鷹還有放水這一項?我們玄狼可從來沒教過我這個。”
說話間,李京的飯一口沒動,夏安安卻已經吃完了。
她看了一眼他的餐盤說:“寶貴的時間浪費太多在吃飯上,我們玄狼也沒教過我,你慢慢吃。”
李京:“……”
夏安安端着餐盤站起,臨走,提醒道:“別跟其他人說我的事。”
看着那虎視眈眈的盯着她的其他人,李京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肯定就是跟他老大的事唄。
夏安安處理好吃完的餐盤正準備離開,剛剛跑完一百圈的隊員一個個沒精打采的走了進來。
看到迎面走來的夏安安,一排人不禁站直了身子,喊了聲隊長。
夏安安看了他們一眼,說:“去吃飯,明天不用起早,九點集合。”
其他隊都是五點集合,而她卻說九點集合?
食堂裡其他隊的隊員忍不住投射出羨慕的目光。
可是隻有六隊的人知道,讓他們晚起並不一定是好事,就好比今天,上午輕輕鬆鬆的沒有訓練,下午卻要跑上一百圈,一下午就超過了別人一天的訓練量。
陳凱帶頭,一羣人哼哼唧唧的說了聲“是”。
換成其他隊,隊員敢這樣的態度,隊長早就活火了,可偏偏夏安安無所謂,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出去。
聽着周圍的人說這個新隊長好欺負,李京兀自搖了搖頭。
她會好欺負?
那是他們沒見過她的真面目!
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那一隊隊員,李京同情的搖了搖頭。
可憐啊!
*
洗過澡,夏安安回到房間,一進門,突然被人抓住手腕,手裡的洗漱用品砰砰掉了一地。
她回手就去襲擊對方,還沒等碰到人,就被對方反手扣進了懷裡。
蔣修遠從後擁着她,在她耳邊低笑,“兩年不見,會還手了?”
夏安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說:“難怪在食堂沒見到你,你躲在這幹什麼?”
蔣修遠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想你了,來看看你。”
夏安安回頭看他,“你們玄鷹派來的隊長是李京?”
“嗯,你們見過了?”
夏安安動了動眸子問:“你該不會以權謀私吧?這樣的比賽上頭怎麼會派你來,這不公平。”
聞言,蔣修遠好笑的挑動眉心,“上頭?你指的上頭是誰?”
“誰說了算我指誰。”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說了算呢?”
這話夏安安有點沒聽明白,她看着他,貓眼裡盡是好奇。
蔣修遠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放到他手裡,夏安安打開看了一眼,一怔。
“你以爲這兩年就只有你升了官?”
這語氣聽上去有點像是在顯擺,夏安安無語的嗤笑,“上校大人很厲害嘛,我本來還想着再過兩年頭銜能超過你,現在看來,夠嗆了。”
蔣修遠笑聲陣陣,鬆開摟着她的手,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幫她整理好。
夏安安走到牀邊坐下,欣賞似的看着手裡的證件。
“小舅舅,你這麼大個官,卻來做這種小事,不覺得屈才了麼?”
蔣修遠可不覺得這是小事,只要能在她身邊,就算是給她當保姆他都樂呵。
蔣修遠說:“1780可不是給人瞧不起的地方,你白天下手那麼重,現在又說是小事,這要是讓人聽見了,會被當成是姓秦的管教不當。”
聞言,夏安安不屑的哼了哼,“就這些人,如果早知道他們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壓根都不來,浪費時間。”
蔣修遠眯了眯眸子,看她,“浪費時間?什麼事纔不浪費時間?”
才過了兩年,蔣修遠抓她小辮子的能力似乎更強了。
夏安安動了動眼睛,突然站起撲到他懷裡,“當然是你。”
這麼主動,明顯有逃避話題的嫌疑,但是丫頭想主動,蔣修遠也拒絕不了。
叩叩!
聽到敲門聲,夏安安扭頭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已經扯開的衣服,伸手一推,把蔣修遠推去了門後。
蔣修遠磨牙,而她卻撩着嘴角壞笑。
打開門,看到蘇東站在門前,夏安安問:“蘇指導員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們這個訓練只有七天時間,今天已經過去了,還剩下六天,但是到現在你跟隊員相處的都不是很愉快,所以我想讓你想想辦法,跟他們溝通一下。”
“有什麼好溝通的?”夏安安硬生生的話不帶一點情緒,儼然就是脫口而出。
蘇東爲難道:“溝通還是必要的,不然到時候隊員配合不好,比賽的時候會出狀況的。”
“出了狀況是他們的事,我這次來只是訓練他們,至於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接受我的訓練都要看他們本身,況且我並不覺得跟他們打好關係是我這次來的目的,他們都是你們1780的人,至今爲止我覺得他們並不怎麼樣,連最起碼的服從都做不到,還想來跟我談條件?”
夏安安的話說的蘇東啞口無言,雖然她是說他的隊員不好,但是這話牽連到1780,意義就變的不一樣了。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能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說出他們的不好,的確是他的隊員做的太差,否則也不會得到這樣的評論。
蘇東說:“我聽說你讓他們明天上午九點集合,大家訓練都是清晨,要不你還是早一點吧。”
“早不了。”
聞言,蘇東愣怔的問:“爲什麼?”
“因爲我想多睡會。”
蘇東:“……”
關上門,蔣修遠笑出聲,“多睡會?你來這是來睡覺的?”
夏安安無所謂的走回牀邊,“是啊,我都兩年沒睡過好覺了,難得出來,還不得好好睡一覺再說?”
見她悠悠哉哉的躺在那,蔣修遠跟過去坐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問:“姓秦的虐待你?”
“那倒不是,就是跟我一組的那個傢伙老是念叨我。”
從以前到現在,她都是這不受教的性格,被唸叨也是理所當然。
蔣修遠問:“玄狼倒是有一點好處,就是收女兵,女人嘛,愛念叨也是正常。”
聞言,夏安安提了提眉梢,看了他一眼,“誰跟你說跟我同組的是女人?”
蔣修遠臉色一僵,“男人?”
“嗯,是男的,之前倒是有幾個女隊員,不過都被我給折騰跑了。”
蔣修遠咬骨合實,臉頰凸起,看得出他在用力,夏安安卻莫名的想笑,“男的怎麼了,你現在分給我的那些人裡不也有一大半都是男人嗎?”
蔣修遠陰森森的看着她,半天不說話,“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
是啊,有什麼不一樣,都已經過了兩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蔣修遠瞪着她不說話,反正說了也是廢話。
夏安安推了他兩下說:“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覺了,要是被人看見你在我這,要惹麻煩的。”
“你覺得我麻煩?”
蔣修遠伸手把她往裡面一推,鞋都不脫直接躺在了牀上。
夏安安看着他,看了半天,輕聲笑了笑。
她起身把他脫掉鞋,隨後倒在他的懷裡,“那就別走了,被人看見了也挺好的,到時候我看誰還敢不聽我的。”
蔣修遠:“……”
她現在還學會利用他了?
*
第二天,夏安安睡醒,身邊已經沒了人。
她揉了揉凌亂的腦袋,笑了笑,她就知道他就算公私不分也會分時候。
今天同樣是晴空萬里,夏安安給他們安排的任務仍是超標的體能訓練。
交代了任務,她就去食堂吃飯了,連管都不管他們。
陳凱生氣的說:“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她到底想幹什麼,耍我們玩嗎?”
姚兵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她應該不是來玩的,如果是來玩就不會這麼勞師動衆的惹出這麼多事,可是現在連他都看不懂她到底想幹什麼了。
聽着陳凱的抱怨,姚兵說:“開始訓練吧,別忘了昨天的事。”
聞言,陳凱看向姚兵,語氣不善的說:“怎麼,現在連你也敢指使我了?我知道你跟這個女的認識,可她現在連你都耍,你怎麼不去跟她求求情?說不定看在你們是老相識的份上她會對你特別寬待,不讓你訓練。”
陳凱是隊裡的老人,但姚兵也不是什麼善茬,原本他們不是一個營的,只是因爲這次的比賽才被分到了一起,姚兵不想惹事,但也見不得他這麼囂張。
姚兵說:“你不想聽她的命令就是因爲她是個女人,年紀又比你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一個比你小的女人都能當上隊長,而你在軍隊裡混了這麼多年卻還只是個小兵?”
“你說什麼?”
陳凱氣沖沖的要上前,被另外幾個人攔了下來。
姚兵跟這個女隊長認識,要是真的打起來也是他們吃虧。
食堂裡,就只有夏安安一個人坐在這吃飯,吃飯的時間已經過了,換做別人這會兒哪裡還有飯吃?
樑文靜跑進來,看到她在吃飯,愣了一下。
夏安安看了她一眼,認出她是她的隊員,“有事?”
樑文靜走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隊長,你快去看一下把,陳凱也姚兵快打起來了。”
夏安安手裡抓着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含糊的說:“打就打唄,我也總打架,大夏天的火氣旺,發泄發泄也好。”
“可是……”
“你吃飯了嗎?”夏安安打斷她的話。
樑文靜沒想到她會這麼冷靜,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點了點頭,“吃過了。”
“吃過了就去訓練吧,回去跟陳凱和姚兵說一聲,讓他們打完架之後每人多做兩百個俯臥撐。”
樑文靜一怔,“隊長,你這訓練的強度會不會太大了?一個星期下來我們怕是都不用比賽了,人都廢了。”
聞言,夏安安擡頭看了她一眼,親和的笑臉如沐春風,那一瞬間,樑文靜以爲自己眼花,仔細一看,她真的在笑。
夏安安說:“廢不了,相信我,我現在不是也好好的活着呢嗎?”
見她在笑,樑文靜一時間覺得她好像還挺和善的。
“隊長,你們玄狼,真的是這樣訓練嗎?”
щщщ▲ тт κan▲ c ○ 夏安安嚼着包子,撇了撇嘴說:“比這難多了,你要是有興趣,等比賽結束我帶你去瞧瞧,保證讓你掉頭就跑。”
玄鷹和玄狼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她居然說要帶她去瞧瞧?這算是榮寵?
這時,李京突然走了進來,看到夏安安在這吃飯,他奇怪的問:“夏小姐,你怎麼這時候才吃飯?”
夏小姐?
樑文靜一愣,看向李京。
這不是玄鷹派來的隊長嗎?他怎麼叫她們隊長“夏小姐”?
看着樑文靜臉上的愕然,夏安安蹙眉看向李京,咳嗽了一聲。
李京反應到自己叫錯了,連忙改口道:“夏隊,你那邊的隊員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吃得下去?”
夏安安將最後一點包子塞進嘴裡,喝了口粥,起身說:“我這不是第一次當隊長沒經驗嗎,要不你教教我,要是你遇上這樣的隊員,要怎麼訓?”
“當然是罰了。”
一聽這話,樑文靜後背一涼。
還罰?
夏安安勾脣一笑,“好,知道了。”
*
夏安安說罰人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但是被罰的人就不好受了。
所有的訓練和懲罰都跟體力掛鉤,兩天下來,他們真的感覺自己要不行了。
姚兵這種從來不抱怨的人都開始受不了,更別說其他人了。
樑文靜跟夏安安在食堂的一番對話之後,她突然想看看這位女隊長到底有什麼奇招,她不是說只要第一不要第二嗎,難道只讓他們這樣訓練就可以?
“欸,今天我去找隊長,你們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昨天訓練結束樑文靜還是一副要是不活的樣,今天雖然也累,但她卻半句埋怨都沒有。
姚兵他們都覺得她奇怪,但也沒來得及問。
樑文靜說:“隊長說等比賽之後要帶我去玄狼看看。”
“切!”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表示不屑。
劉宏笑話她說:“你傻呀,那玄狼你以爲是旅遊場所,誰都能去?她忽悠你的,你居然也相信。”
“我不覺得她是忽悠我的,我覺得她人還挺好的,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架子。”
“那你是忘了他把張帥的腿踢折了。”
樑文靜撇着嘴不吱聲,反正她就是相信新隊長不是忽悠她的。
幾天下來,這樣的訓練力度大家也都已經慢慢習慣了,夏安安每天晃晃蕩蕩的,也不管他們什麼,搞的別組的隊長看着都一頭霧水的。
往年都是玄狼和玄鷹比拼,他們大多都是來當炮灰的,可是今年這架勢,明顯就是玄狼認輸了。
夏安安越是這麼隨意,就越是沒人敢主動跟她說話,五天過去了,別組的隊長早就熟悉,唯獨她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最多就跟李京說上兩句。
可李京也納悶呢,她這到底是啥意思,是想好好比賽,還是不想比了?
難不成他們家老大今年打算爲了女人放水?
第六天,夏安安來跟蔣修遠請示帶隊員離開1780一天,蔣修遠還以爲她有什麼特別訓練,就答應了。
中午的時候,蔣修遠收到一條信息,是銀行的刷卡記錄。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張卡是他兩年前給她的,這兩年她都沒有動過裡面的錢,今天卻突然花了一萬多。
蔣修遠查了一下,頓時滿頭黑線。
還以爲這丫頭是帶他們出去集訓,居然跑出去下館子,這兩年在玄狼,秦升益那傢伙到底都交了她什麼?
*
酒店包廂。
酒足飯飽,大家卻都不知道夏安安爲什麼突然帶他們出來吃飯,當然,也沒人敢問。
劉宏捅了捅姚兵,想讓他問問這個新隊長到底想幹什麼,眼看着就要比賽了,到今天爲止她什麼都沒有教他們,反而把他們帶出來消遣。
姚兵心裡也好奇,被劉宏慫恿了一下,他看向夏安安問:“隊長,你今天帶我們出來,該不會只是爲了吃飯吧?”
“是啊。”
樑文靜說:“可是隊長,我們馬上就要比賽了,到現在我們都沒有受過什麼訓練,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比賽成績啊?”
“當然在乎。”
陳凱嗤了一聲,不客氣的哼道:“她怎麼會在乎,她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們。”
整個隊裡現在就剩下陳凱這麼一個刺頭了,其他人都被夏安安這頓大方的飯給收買。
夏安安喝了口紅酒,咂了咂嘴,“既然知道我看不起你們,你們就做出點樣子來讓我看得起,你們在1780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我不訓練你們,你們就一定會輸?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還真的看不起你們。”
沒人聽得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卻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
姚兵蹙眉問:“安安,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麼多天,這是姚兵第二次叫她的名字,聽他這麼稱呼隊長,其他隊員全都有點提心吊膽。
夏安安看着他笑了一下,“你也覺得我是在亂來?”
“我沒覺得你在亂來,我只是看不懂。”
夏安安晃盪着手裡的紅酒杯,跟他放在面前的的杯子撞了一下,“看不懂就對了,我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看不懂,出其不意才能一招制敵,要是讓別人看穿了你的用意,那還搞個屁!”
聞言,一桌子的人瞬間寂靜。
夏安安起身,放下酒杯,一一看向在座的人,“你們真的以爲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憑一個隊長就能讓母豬上樹?這種忽悠人的事你們還真信啊?你們都是部隊裡的老人了,有些人軍齡比我還久,你們說,你們這些人當中,頭七天的訓練到底學會了什麼?”
聽着她的話,大家開始默默地回想,頭七天,除了累,除了疲憊,除了想回家之外,什麼感覺都沒有。
見他們都不說話,夏安安笑了笑,“什麼都沒學會,對不對?所以你們指望我七天之內教會你們什麼?還真以爲我會的是什麼內功心法,隨便教教就是幾百年的功力?別開玩笑了,像這種比賽,靠的本來就是你們自己本身,還有團結能力,我承認這幾天下來我沒有跟你們好好相處過,可是那又怎樣,我不跟你們相處,你們就會連面子都不要隨便糊弄我,拿個倒數第一回來?”
她這話說的不錯,就算看不上她這個隊長,誰也沒打算隨便糊弄這次的比賽。
比賽之後她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但是他們身爲1780的人,拿了倒數第一那可是要丟一年的人。
陳凱心裡雖然贊同她的說法,但是嘴上卻不肯承認,“別以爲你這麼說就能忽悠我們,你這些天除了偷懶什麼都沒做,這是事實。”
夏安安看着他,坦然的說:“是又怎樣?”
陳凱一噎,心裡憋屈,又不願意跟一個女人爭個長短。
夏安安說:“我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都不服我,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只在這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其實來之前我也打聽過,你們每年都是代替別的部隊來比賽,今天我不帶你們,你們剛好有一次證明1780的機會,難道不好嗎?”
夏安安這麼多天對他們不理不睬,是挺讓人生氣的,但是聽她這麼說,他們又覺得這麼做沒什麼不好。
樑文靜早就已經偏心夏安安,現在聽到她這麼說,樑文靜問:“隊長,那你覺得我們的水準能拿第一嗎?”
“能。”
多麼肯定的一個字,給他們的不只是信心,還有一種無形的肯定。
原本還死氣沉沉的一桌人,頓時臉色亮了起來。
夏安安說:“姚兵,陳凱,徐濤,劉宏,你們四個領導能力很強,但你們各自有各自的缺點,姚兵心軟是好事,但如果你對隊友之外的人心軟,那就等於是自殺。陳凱個人主義太強,這是團隊合作,收起你的驕傲,協助隊友。徐濤定力差,喜歡自亂陣腳,你要知道,只有肯定了自己才能協助別人,否則等着別人來救你,你就是拖累。至於劉宏,話太多,吵,戰場上很多時候都需要隱藏自己,管好你的嘴,少說話。”
一桌子的人都盯着劉宏笑,劉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我那不是沒上戰場嗎,比賽當天我保證什麼話都不說。”
夏安安輕聲笑了一下說:“這是你說的,既然你都保證了,你就擔任一個小組的組長。”
聞言,劉宏一怔,大聲驚訝道:“我?”
“對,就是你。還有姚兵,陳凱,徐濤,我打算把你們分成四組,小組行動,相互掩護,只要你們有一組堅持到最後就是我們贏,當然,小組不是完全獨立的,你們要相互配合,不能隨便放棄隊友,要是被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坑隊友,那麼抱歉,我會鼓動1780把你們題出部隊,我說到做到。”
陳凱臉色難看的坐在那看着夏安安,“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夏安安笑着說:“你知道就好,別忘了我剛纔說過你的缺點是什麼,你喜歡玩獨立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在我的隊裡,不允許。”
陳凱沒說話,心裡卻開始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
這幾天她連話都沒跟他們說幾句,私下裡也沒有跟他們熟悉過,可是她卻把他們看的這麼透徹,再加上她分組的舉動,的確不像是個盲目的人。
陳凱說:“我答應你,比賽的時候我會照顧所有人,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們,不能再這麼操練我們,我們是人,也會累的。”
聞言,夏安安半邊嘴角輕撩,嫵媚的笑臉透着壞,“抱歉,這個我還真的不能答應你,因爲明天你們的訓練要翻倍。”
所有人:“……”
*
下午回到隊裡,夏安安就被叫去了辦公室。
劉宏不安的問:“隊長不會有事吧,蔣隊要是知道她帶咱們出去閒逛,她會不會受處罰?”
樑文靜同樣憂心忡忡,看着辦公室的方向說:“不會吧,如果隊長真的被罰,豈不是我們連累的她?”
陳凱盯着夏安安走掉的方向看了半天,聽了樑文靜的話,他皺眉看了她一眼說:“是她自己要帶我們出去的,又不是我們要求她帶我們出去的,就算受處罰也不關我們的事,什麼叫我們連累她?你就別往自己頭上戴高帽了。”
不得不承認,出去這一趟大家都對這個隊長改觀了不少,就連陳凱也是,不過也因爲這次的改觀他看事情看的更透徹,也覺得更奇怪。
她來這麼多天,做過什麼蔣隊肯定知道,可是爲什麼她一直都沒有被問過話?要是換做別人,怕是早就被教訓了吧。
陳凱看向姚兵,“她到底什麼來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姚兵提步就走。
隊裡總歸是有聰明的,就好比陳凱,夏安安的事姚兵不想多說,如果她想讓他們知道,她會自己說,輪不到他來多這個嘴。
然而,姚兵的反應讓陳凱更加肯定這個新隊長不簡單,可是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通,她到底有什麼後臺。
*
夏安安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一身輕鬆,一看就是沒有受罰。
陽光刺眼,夏安安眯了眯眸子,看着列好隊的隊員,招了招手,“幹嘛呢你們,今天下午休息,不用訓練,你們都回去歇着吧。”
別隊的隊員羨慕他們六隊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第一天開始他們就總是歇着,訓練的力度雖然大,但是訓練的時間比他們短,今天還能集體出去,本以爲他們是去訓練,可看着他們回來一個個油光滿面的,哪裡像是受累了?
夏安安說了,明天的訓練翻倍,所以對於今天的放假大家不覺得好,也不覺得不好。
一隊人朝着夏安安走過來,圍着她一起往回走,樑文靜笑眯眯的問:“夏隊,你之前說比賽之後帶我去玄狼看看,這話算數嗎?”
“你真想去看?”
樑文靜點了點頭,興奮道:“想。”
夏安安笑了笑說:“那就去唄,我說話算話,你們還有誰想去看看都可以一起去。”
聞言,大家一陣激動,樑文靜說:“聽說秦隊長人挺兇的,你要是真的帶我們去看,他會不會生氣?”
“會啊,可是那又怎樣?他十天有八天都在跟我生氣,我都習慣了。”
姚兵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嘟囔說:“恐怕也就只有你敢說習慣了,換個人試試,早就被扔出去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意味深長,大家都開始揣測夏安安是不是跟玄狼的秦隊有什麼關係。
不過到最後這件事都沒有被揭曉,所有人都揣着疑惑回到自己的寢室,姚兵也是咬緊了牙什麼都不肯說。
*
第二天一早,六隊的人第一個出現在訓練場上。
之前那麼多天,他們都是九點纔開始訓練,今天早飯還沒開始,他們就已經開始操練上了。
“中午之前一百圈,跑完了吃飯,跑不完沒飯吃。”
她每天都有花招來折騰他們,今天連早飯都不讓他們吃就讓他們跑,還跑不完不能吃午飯,這是想餓死他們嗎?
“隊長,我們早飯都沒吃,沒力氣的。”
夏安安兩手負後,隊員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挺拔,她看着抱怨的人說:“昨天不是吃過了嗎,一頓不吃餓不死的,今天的訓練我會全程陪你們一起,不要覺得不公平,你們跑多少,我也跟你們一樣跑多少,至於能不能吃上午飯,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從第一天散亂的跑步,到後來大家一起跑,直到今天,終於有了隊伍的整齊。
大家一起跑,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累了,所有人都相互遷就着彼此的步伐,無形中夏安安昨天的話起了作用。
其他隊的隊員起牀就發現訓練場上已經有人開始訓練,下樓看了才發現,那不是六組的人嗎?
他們這算是臨時抱佛腳?
等會,怎麼他們的隊長也在跟着一起跑?
李京和其他幾個隊長出來瞠目結舌的看着,昨天之前這一隊還是一個散隊,沒有隊長帶領,跑步也是零零散散的,今天怎麼突然間這麼整齊?
“蔣隊。”
蔣修遠走出來,看到這裡圍了一圈人,“都在這幹什麼呢?”
李京回頭看向蔣修遠,支支吾吾的說:“頭兒,你看,看夏隊。”
蔣修遠看了一眼訓練場上的人,帥氣的臉上溢出一抹不容易被發現的笑。
昨天她跟他保證,說會讓她的隊員做出改變,雖然他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幹了什麼,但是現在看來,她真的做到了。
“有什麼好看的,別人都已經開始訓練了,你們還在這看熱鬧,怎麼,你們不用訓練了?”
聞言,各組的隊長帶着自己的隊員趕緊跑,他們可都不想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