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遠從軍隊回來已經是下午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夏安安放學的時候,本以爲回家就能見到人,沒想到他翹首以盼的卻是一空城計。
狛枝酒吧。
酒吧還沒開始營業,夏安安從半開的鐵閘門下面鑽進來,揉了揉鼻尖。
“喲,老闆娘來了?”
姚兵和葛山正在整理酒櫃,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葛山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打趣。
夏安安算是這個小酒吧的小半個老闆,葛山喜歡叫她老闆娘,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姚兵從吧檯後面站起來,將近一米八幾的個頭,身材偏魁梧,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半條手臂上都是紋身。
夏安安揚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她坐在一旁的空位上,姚兵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汽水。
“吃了嗎?”
夏安安揚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吃了,剛跟小喬和姜子牙吃了火鍋,你呢?”
姚兵坐在她面前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搖了下頭,“沒,本來想等你來一起吃,既然你吃過了,待會我叫個外賣,湊合一下。”
夏安安拍了拍他六塊腹肌的肚子,說:“這麼大塊頭,總是吃外賣能行嗎。”
葛山欠欠兒的趴在吧檯上,看着她說:“老闆娘,你還好意思說,動不動就請假的人是誰啊,我們忙活到今天你早上六點才關門,大姚心疼你,你說不來,他一句話都不說,這要是換做我請假,他還不得劈了我。”
這話說的不誇張,姚兵笑了笑,沒做聲。
姚兵笑起來挺憨的,但是配上這滿身的肌肉,可就不是一個憨字能概括的了。
他看着夏安安問:“昨天怎麼了,你不是沒地方住嗎,昨天去哪住的?”
“我找到地方住了,以後就不住在這了,免得你不放心。”
姚兵粗重的手掌揉了一下她扎着馬尾的腦袋,“回家就好,有什麼不愉快總比待在外面強。”
他哪裡知道,現在她的這個“家”可比外面危險多了。
夏安安幾口喝掉一汽水,站起來,挽了挽袖口,“你去吃飯吧,這裡我來。”
姚兵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回來,安頓在沙發上,“都是重活,還是我跟狗子來吧。”
葛山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大姚偏心”之後又默默的幹起力氣活。
自家酒吧,哪裡有怕髒怕累的說法,夏安安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閒着,擦桌子掃地總不累了,清理廁所也歸她。
酒吧是租下來的,這地界房價不低,想買還真不是一兩句話的事,至於房租嘛,有拖有欠,房東早就習慣了。
酒吧不是很大,需要的人手也不是很多,除了夏安安和喬小牙之外,還請了兩個公主。
包廂有兩個,其餘的都是卡座,勁歌熱舞少不了,高臺DJ也都齊全,到了晚上,這裡絕對熱鬧。
兩個公主今天心血來潮,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幾身女僕服,喬小牙最開始不肯穿,夏安安看了看那身衣服,倒是不露,就是挺誘惑的。
她拿起來在身上比了比,“不錯,從哪弄的這身衣服,賣不賣?”
“賣什麼呀,你要是喜歡就留下,這是我老姐給學生社團做的,多了幾件就讓我拿來了,我看着咱們天天穿一身黑怪沒意思的,換換口味。”
夏安安拿起一身塞給喬小牙,“試試,你穿肯定好看。”
四個女人換完衣服出來,狗子眼睛都直了。
“臥槽,太勁爆了!”
這衣服上面是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下面的腿也漏的太多了吧,這大長腿,黑網襪,簡直要人命啊!
夏安安攤開手在他們兩個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帥嗎?”
“帥!”狗子使勁點頭。
姚兵眉心有點緊,“去把衣服換回來。”
一碰冷水潑下來,澆滅了夏安安的熱情。
她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抱着胳膊走到他身邊撞了他一下,“幹嘛這麼掃興,雅姐說的對,我們成天穿一身黑在這走來走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奔喪呢。”
“那也不能穿成這樣。”
被叫做雅姐的女人走過來,挽住夏安安的胳膊,說:“老闆娘,老闆這是怕你被人欺負,不肯呢。”
夏安安決定的事一般沒人改的了,再加上被雅姐這麼一激,她說:“今兒就穿這個了,反響好的話,以後就這麼定了,既然我是老闆娘,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走,姑娘們,幹活去!”
葛山走過來,眼睛早就跟着飄遠,就差淌哈喇子了。
看了一眼姚兵緊皺的眉頭,葛山說:“放心吧大姚,寶爺是什麼人啊,哪那麼容易被人欺負,以前遇到的幾個鹹豬手哪個不是被她給掰斷的,再說不是還有你呢嗎。”
姚兵拗不過她,也不願意跟她爭執。
她這脾氣,怕是天王老子也不服,真是可惜了她那張乖巧的臉。
*
晚上漸漸開始上客,夏安安的這身新裝備的確不同凡響。
來這的都是些老客,跟夏安安也都熟了,打趣幾句夏安安聽着不但不生氣反而樂呵着呢。
她沒發現,就在她跟客人熱絡的時候,幾個不速之客進了包廂,夏安安只覺得身後一陣陰冷,當她回過頭去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寶爺,A包有客,酒水上一下。”
大家都在忙,就她一個人跟客人閒聊,不叫她叫誰?
夏安安走過來,趴在吧檯邊上跟姚兵說:“看着沒,大家都說我們今天這身好看。”
姚兵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頭,“穿多了別人也不覺得有意思了,快點去上酒,A包來了幾個人,你去看看。”
“行。”
看了一眼托盤裡的酒,夏安安眉梢一挑,“大人物啊,這酒沒過期吧?”
這幾千塊錢一瓶的酒都在他們店裡放了兩年了,從來沒賣出去過,今天居然一點就點了四瓶,是不是有點大發?
見她這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兒,姚兵被她逗笑,“快點去吧,哪這麼多廢話。”
夏安安端着托盤來到包廂,心裡還琢磨着能來他們這種小地方花這種大價錢的人是誰。
推開門,一隻腳剛邁進包廂,夏安安臉色一僵。
操,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