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怎麼來了?”
夏安安撇了王大海一眼,“你開門做生意,還挑客人?”
王大海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挑,不挑,你今天來,該不會是……”
“我不是來砸場子的,我是來喝酒的,不過有人找事。”
王大海回頭看了一眼被他叫做“劉哥”的人,趕忙把他拽到一邊,“哥,這丫頭得罪不起,她是蔣三爺的女人。”
劉哥先是一愣,立馬吼道:“你們他媽的都當我喝多了耍我玩是不是?她說那個女人是蔣修遠的外甥女,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小孩是蔣修遠的女人,她特麼叫她姐,這是什麼輩分?!”
王大海:“……”
“哈哈哈哈哈。”
蔣語杉突然笑出聲,她拍着大腿說:“不錯嘛,沒喝多,頭腦還挺清醒的。”
這個大笑的女人王大海沒見過,不過聽劉哥說她是蔣三爺的外甥女,王大海寧可相信也不敢去冒險得罪。
一個夏安安就夠他受的了,要是再來一個,他這腦袋還真怕呆不住了。
王大海苦着臉說:“真的,是真的,我沒騙你,蔣三爺前幾天還來幫這丫頭出頭,劉哥,這丫頭真得罪不起。”
夏安安伸手指了一下臺上的DJ,音樂聲停了,夏安安從喬小牙手裡接過書包,在裡面翻出一份合同拍在了吧檯上。
“剛好我今天來了,跟你說一下房租的事。”
聞言,王大海一愣。
他不是來勸架的嗎,怎麼還扯上房租了?
王大海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差點暈過去。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新房東了,我看過你的合同,剛好下個月到期,如果你想續租我們要改改規矩,房租兩年一付。”
王大海一聽,驚恐的看着夏安安:“兩,兩年?以前都是半年一付的。”
“你也說了是以前,現在我是你的新房東,我說兩年就兩年,你要是不想付隨時可以搬走,我不強人所難。”
王大海:你這已經是強人所難了。
他剛賠了對面半年的房租和裝修費,現在又要一次性付兩年的房租,他哪來這麼多錢!
“祖宗,你通融通融,我實在是沒錢一次付兩年了。”
夏安安垂了垂眸子,說:“通融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你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辦。”
夏安安伸手指向王大海身後的劉哥,說:“從今天開始,他不可以再出現在這條街上。”
王大海手裡頭有人,想阻止一個人進入這條街不是什麼難事,上一次她花了那麼多錢請他們吃飯,不收點回報,怎麼想都覺得虧。
劉哥一聽這話立馬炸了,“死丫頭,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憑什麼?!”
“憑我!”
低沉的一聲透着陰森着冷意。
看到走來的人,坐在吧檯椅上笑着看熱鬧的蔣語杉一出溜,從凳子上滑了下來。
蔣修遠穿着黑色襯衫,襯是他格外挺拔有型,冷漠的臉在閃耀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瘮人,他走到夏安安身邊,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身邊。
“又胡鬧?”
夏安安看向那位劉哥,認真的打小報告,“他欺負語杉姐。”
蔣語杉剛纔還晃晃悠悠的,這會兒站在吧檯邊上,腳下穩的就跟泰山似的。
她朝着蔣修遠笑了笑,隨後又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小舅,他欺負我。”
欺負?
誰能欺負她?
蔣修遠瞪了她一眼,“給我回家去。”
蔣語杉吐了吐舌頭,經過夏安安身邊,小聲說:“我先走了,改天見。”
夏安安看着她風一般流暢的腳步,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被騙了。
王大海苦哈哈拍向自己的腦門,他就知道夏安安一來絕對沒有好事。
蔣修遠看向已經傻掉的“劉哥”問:“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劉哥回過神,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蔣修遠廢話不多,看向夏安安,“走吧。”
從吵架到現在,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所有人的三觀都被刷新了。
蔣三爺有女人了,而且還是個高中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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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裡,蔣語杉坐在副駕駛,一直在笑。
羅生不苟言笑的臉至始至終都沒有過變化,俊朗的面容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疏遠,他幾次看向蔣語杉,她都在笑,只是這種笑在他看來,太假。
“你剛剛是故意的對嗎?”
蔣語杉靠着椅背,看了他一眼,“你指什麼?”
“那個男人,你是故意被他糾纏。”
“廢話!”蔣語杉翻了個白眼,“我被小舅扔去軍隊兩年,就那麼個慫貨我還對付不了?我就是想看看夏安安是什麼反應。”
“你這麼做就不怕三爺生氣?”
羅生知道,她根本不怕,她的性格說是樂觀,倒不如說是膽大,只是,她剛一回來就搞事情,他真的理解不了她的做法。
蔣語杉淡了淡臉上的笑,看着他說:“我這麼做全都是爲了他,他爲什麼要生氣,我就是想看看夏安安配不配的上小舅。”
“那你現在得到的結果是什麼?”
蔣語杉抿着嘴想了想,“結果嘛,還不錯,就是有點好心,要是能再狠一點,我就更喜歡了。”
對夏依然她說懶得追究,對曾經欺負她的王大海她只是用合同來壓他,在蔣語杉看來,她這些做法都太軟弱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小舅已經很強勢了,要是兩個人都強勢,那還不得打起來?
見她這麼開心,羅生不忍心說讓她掃興的話,但是有些話他卻不得不說。
“夫人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羅生一邊問一邊看着她,見她瞪了他一眼,他默默的收回視線,“夫人也是擔心你。”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她不是把你派來看着我了嗎,羅家軍的人她還不放心啊,在你眼皮底下,我還能浪出花來?”
羅生沉默了一下說:“我送你回家。”
蔣語杉那點好心情被他這個沒有表情的傢伙三兩句話就給弄沒了,她氣呼呼的看向車外,“去你住的酒店。”
聞言,羅生終於皺了下眉,“小姐。”
“我叫蔣語杉!”
她瞪他,不是煩他,而是生氣。
小姐,小姐,小姐,他永遠都要這麼叫她,羅家人的一句“主僕”他就這麼記得清楚,她的話她說一百遍他都不肯聽。
羅生默默的嘆了口氣,“阿杉,你別這樣。”
“我怎麼了?在Z國有羅家人看着,你永遠都拒我於千里之外,現在回國了,沒人看着你了,你能不能別再端着你家奴的樣子對着我?”
“抱歉。”
蔣語杉咬着牙根,突然伸手去轉方向盤。
羅生一怔,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別胡鬧,很危險。”
蔣語杉冷笑,“危險?有跟我在一起危險嗎?你不是說你死也不會跟我在一起嗎,那你就去死啊!”
尖銳的嗓音是她隱忍已久的暴躁,唦的一聲,羅生踩下剎車,把車停到路邊。
“我明天回Z國,我會讓夫人另外找人來照顧你。”
這種無情的話蔣語杉已經聽了好幾年了,雖然心裡會不舒服,但是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殺傷力了。
他不過就是想離她遠遠的,最好跟她再也沒有瓜葛,蔣語杉明白他在想什麼,但是她制止不了。
“下車。”她命令道。
羅生打開車門走下去。
蔣語杉挪着妖嬈的身段坐進駕駛室,車門一關,兩手捏緊了方向盤,冷冷的說:“你要是真的走了,從今往後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男人我從來不缺,更不差你一個,沒了你,我會活的更好。”
轟,一腳油門,車子在羅生面前揚長而去。
他微微垂首,看着她離開的方向。
夜燈下,毫無表情的臉上浮起一絲失落,猶如海嘯過後潮水盡退,看着她離開,他的心都被抽走了。
他何嘗不想好好的喜歡她、何嘗不想軟言細語跟她耳鬢廝磨、將她抱在懷裡說愛她,可是他不過是羅家的一個養子,就像他們說的,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