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覆的折騰倒是有了些效果,至少,將那個霸道的男人從自己的夢裡給徹底的趕了出去,還給她一個無夢的沉眠。
這段昏昏沉沉的睡眠很快就匆忙而過,顧南溪醒來時,睜眼便看見鍾媽在旁邊忙上忙下。
眼見着顧南溪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鍾媽立刻張羅着讓她洗漱,隨即就端出自己精心準備的早餐。
餐點的食料很齊,魚湯熬煮得濃稠白淨,新鮮的味道簡直令人食慾大增。
顧南溪也沒有半分的矜持,拿起勺子便開始吃了起來。
或許是餓了很久,又或許是昨晚酒精的作用,她的胃經不得這半分折磨,幾下就飽脹感十足。
吃完飯,這才半小時,護士就案例端來了藥。
鍾媽看着托盤裡花花綠綠的藥丸子,一大把,她的眉心微微地蹙了蹙眉,不料,顧南溪根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抓過藥,仰頭,就着那半杯的清水,咕嚕一聲,全部給嚥了下去。
鍾媽被徹底的震住,沒想到這表面文靜柔弱的女子,卻並無半點的矯情,吃藥做事都這麼的毫無畏懼感。
大抵是這藥物的緣故,顧南溪很快就又窩回了被窩,朦朦朧朧地就又睡了起來。
她這纔剛閉眼,病房就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正在收拾食盒的鐘媽念一句小聲一點,立刻放下手邊的東西去看門,幾分鐘後,一個氣急敗壞的女人幾乎是闖了進來。
顧南溪睜開眼,迎面就看見穿着一身香奈兒,氣焰囂張的維乙安朝她走了過來。
顧南溪坐起身,蹙着眉,隨即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如果是想找盛世,恐怕要失望了;如果是來看病呢,請出門左轉,精神科就在隔壁。”
維乙安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語氣傲慢地說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顧南溪擡起頭,目光掠過她一聲的戾氣,冷淡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問你,”窗外的天氣很好,但路面還是有些積雪,或許是那份寒涼改變了一個人的氣場,維乙安的語氣裡含着些幽怨,低低地說道:“將一個男人的心甘情願當成理所當然,顧南溪,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該享受如此的待遇。”
顧南溪的臉色有些暗沉,她簡直對這個女人感到莫名其妙,抿着脣,語氣冰冷地說道:“怎麼,是打抱不平還是心生怨念呢!?維乙安,你不是自稱北城第一名媛嗎,天底下的男人都圍着你轉圈嗎?!你現在這樣毫無形象的指桑罵槐,還真對得起你高高在上的名媛頭銜。”
維乙安被氣得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目光也變得兇狠起來,瞪着她,吼道:“顧南溪,你是在得意什麼!?好了傷疤就忘記痛,你最多不過是盛世的心血**,等這新鮮勁過去,你以爲你有什麼好下場。”
顧南溪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背靠着枕頭,語氣帶着些笑意,懶懶地說道:“謝謝你提醒我還有個保質期,可是,總比你從始至終都是殘次品的好,大抵是連保質期都沒有經過,最後直接被扔齊到雜物室自生自滅而已。”
維乙安氣得直喘粗氣,她猛地將手中的雜誌報紙扔在顧南溪的面前,譏誚的看着她,“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論盛世,我和他纔是名正言順,光明正大,而你,看看如今在世人眼中的你,不過是隻被糟踐過的可憐蟲。憑着這樣的身份背景,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盛世,有什麼資格和我競爭“月光半島”!?”
顧南溪皺了皺眉,根本沒明白維乙安到底爲什麼會如此大動干戈,只得低頭,看了一眼扔在自己面前的雜誌報刊。
她的眉心頓時凝結起來,連細微的表情也跟着停駐,那些偌大的首頁裡,全數報道了當天在“暮色”發生的事情,通過人肉搜索,她目前的所有信息都被公諸於衆,被報以同情和奚落,還有隱隱的嘲笑。
她只不過是想要安靜一點,安靜的生活,安靜地完成手中的設計,可是怎麼誰也不放過自己,盛世的困境,維乙安的滋擾,怎麼就統統不放過自己呢。
顧南溪皺着眉,臉色微沉,連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這幾年你倒是有些長進,至少學會了一樣,隨便一口唾沫就能讓你茁壯成長。”
維乙安被氣得臉色鐵青,正準備來勁撒潑時,卻見顧南溪拿起了手機,快速地尋到手機薄給撥了過去。
此時,盛世正在言氏集團開着內部計劃的收購會,因爲衆人的意見不同導致會議進入白熱化。
大家各執己見,爭得面紅耳赤,盛世聽得眉心頓時一蹙,面色更是有些難看。
就在此時,手機的屏幕就亮了,盛世下意識的看過去。
手機屏幕閃的號碼瞬間就控住了盛世的心,這似乎是除了上次的意外,顧南溪第二次主動聯繫他。
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接了電話,“……”
不等他說話,那邊的聲音冰冷地說道:“盛世是嗎?!”
她的聲音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冰涼刺骨,聽得倒是讓人有些不舒服,盛世怔住,擰着眉頭,壓低着嗓音說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電話那頭,顧南溪的聲音變得更加的低沉,語氣不善地回答道:“哪裡都不舒服。”
這說話的語氣,似乎是被什麼人招惹得,生氣了!
盛世皺了皺眉,正準備穩住語氣,打探是哪個挨千刀的大清早的尋死覓活,竟然敢招惹南溪時,電話那頭就傳來女人冷漠如水又諷刺寒涼的聲音,“能不能麻煩你過,把你的女人從我面前帶走,長得這麼醜還跑出來見人,不怕傷了人眼嗎?!”
那聲音很冷,含着些譏諷,又理所當然的像是在給他下命令。
盛世的眉心頓時緊蹙,剛準備緩聲安慰,電話便猝不及防地被掛斷。
耳邊不斷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刺着盛世的神經線,格外的脹痛。
盛世心裡一陣惱怒,拳頭猛地擊向桌面,“咚”地一聲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太突兀,嚇得正吹着咖啡的霍琰抖了抖肩,燙得直吐舌頭哇哇直叫。
衆人的頓時噤聲,連大氣也不敢出。
醫院這邊,維乙安沒想到顧南溪居然這麼無恥,居然當着她的面給盛世打電話,她是在刻意耀武揚威,還是在嘲笑她的軟弱無能。
維乙安的怨氣極重,她咬着牙,冷笑一聲說道:“顧南溪,你以爲這樣就會讓我退縮的話,你可能就要失望了!”
顧南溪靠着柔軟的枕頭,冷冷一笑,隨即冰冷地說道:“你還需要退縮嗎?!從始至終,你根本就沒有處在我的對立面,於好於壞,根本與我無關。”
是在諷刺她,一直在唱獨角戲嗎?!
維乙安被氣得臉青一塊紫一塊,目光對上她薄涼得沁骨的眼眸,“顧南溪,別裝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自己心裡清楚,“暮色”與葉禹那一出或許根本不是外界傳聞的那般真實,但你和盛世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不堪,多無恥,只有你自己知道。”
這無疑,是刺中了顧南溪的痛處,那隻藏在被窩裡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忍了忍,剋制又剋制,卻壓制不住內心突突突燃燒的火苗。
顧南溪猛地擡頭,目光帶着些鋒利,看着她,諷刺着說道:“與其有時間在這裡無理取鬧指責別人,倒不如回去清清楚楚地反省反省,你自己到底是醜得不能見人,還是行爲舉止令人倒足了胃口,否則你守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怎麼就看不上你,卻強迫了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
說道這裡,顧南溪的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殘忍地說道:“我無恥又我得到的方式,而你,卑微得也不過是熱臉貼冷屁股,他也不會看你一眼而已。”
被這樣肆無忌憚的辱罵,對於維乙安來說無疑挑釁,她氣得腦袋直冒火,瞪着對方,怒道:“顧南溪,你!……”
這大清早的吵吵嚷嚷,顧南溪腦門的神經蹦得直疼,她簡直受夠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眼神冰冷地瞪着維乙安,怒吼道:“你最好是現在滾出去,要是我讓人把你丟出去,恐怕到時候娛樂版頭條的任務恐怕就要換成你了。”
她們的爭吵聲有些大,很快便引起門外保鏢的注意。
黑曜從外面趕回來,收到盛世的電話後眉心頓時緊蹙,馬不停蹄地衝向病房。
病房內簡直是硝煙瀰漫,兩個女人之間燃起熊熊怒火,劍拔弩張得彷彿隨時要撲上去將對方撕成碎片。
黑曜咬了咬後槽牙,頂着被引火燒身的危險,衝上去,態度恭敬地說道:“維小姐,請你離開病房。”
不過是個助理而已,竟然敢讓她走,維乙安心裡的氣焰瞬間就燃了起來。
她猛地甩開黑曜的手,語氣冰冷地吼了起來,“你給我放開!你憑什麼讓我離開,我纔是盛家未來的祖母,要走也是他走!黑曜,看清楚以後是誰養你這條狗,誰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