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着實無聊,在病房裡待不住,趁着盛世與維明翰聊天之際,悄悄地跑出來透氣。
李晨光在家養傷,醫院內少了他,倒是少了許多風景。
內裡的小護士倒沒怎麼見着粉面桃花,或許是因爲李晨光這個大帥哥不在,各個看起來皆是一臉的愁苦。
顧南溪去了院裡的小花園透氣,因爲維明翰所住的是豪華病房,內裡的花園也是獨設,如今也沒多少人出沒。
她眼尖的看着庭院角落處的椅子,想着過去坐着透透氣。
不知道從哪裡移過來的樹,枝節繁茂,如蒲雲一般罩下來,如果不仔細看,倒卻看不見樹下的椅子。
難得偷得半點閒。
顧南溪窩在椅子裡,摸出手機,打開網頁,開始一遍遍的刷新。
就在她準備打道回府時,小花園內卻突然躥出兩個不速之客。
身後,傳來維乙安的聲音,慌里慌張的說道:“媽,你說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啊?!”
“檢查結果要是落在爸爸手裡,我們那不是就徹底完了!”
顧南溪一聽,禁不住皺起了眉。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維乙安驚成這個樣子。
“閉嘴,慌什麼慌?”劉詩雨頓時呵斥起來,大聲吼道:“還沒到最後,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維乙安有些着急,一個勁地說道:“但是血樣抽查報告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爸爸他又不是傻子。”
劉詩雨冷着臉,語氣有些不佳地說道:“報告是拿給人看得,是真是假,他怎麼會知道。”
維乙安有些詫異,看着她,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詩雨的目光一沉,語氣更是落落,冰冷地說道:“偷龍轉鳳的事,做起來也不是太難。”
這兩母女,到底在謀劃什麼?
顧南溪蹙着眉,更加的謹慎起來,俯下身,靜靜地聽着兩人的對話。
只聽見維乙安着急的說道:“但是如果連我的都不能匹配,那爸爸的手術……”
“我不會讓他死的!”劉詩雨的眸光一凜,語氣更加的涼,說道:“全球那麼多的肝,我就不信沒有一個不能用的。”
“.…..”
“你給我兜住了,別到處亂嚷嚷,船到橋頭自然直。”說道這裡,劉詩雨還不忘訓斥起維乙安來,“盛世現在來了,趕緊想辦法拾掇拾掇自己。”
聽到自己的名字,顧南溪勉不了挑了挑眉。
聽到顧南溪的名字,維乙安就跟炸了毛似的,大吼道:“都怪那該死的顧南溪,要不是因爲她,盛世也不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劉詩雨立刻橫了她一眼,訓斥道:“少在這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可是維家千金北城的第一名媛,盛世哪裡,除了你,誰了配不上!”
“那個顧南溪,姑且讓她多瀟灑幾天。”
“你別再給我亂出手,遲墨的事,要不是你爲了報復她逼陸西顧去頂嘴,她顧南溪如今早已是牢底坐穿了!”
顧南溪一聽,整個人臉色一暗,咬着牙,差點就衝出去撕了這兩母女。
他們借用遲墨的死去傷害她周圍的人,原本是消下去的火,因爲這兩人,再度熊熊燃燒了起來。
維乙安也不甘願,跟着也嚷嚷了起來,“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麼她受衆人擁戴,獲得肆意灑脫,我要她身邊的人都不得安寧!”
劉詩雨瞪着她,厲聲呵斥道:“適可而止!Delcan那邊的事已經開始投入建造,只要“天琴灣”落成,顧南溪的日子可就不是那麼的好過了!”
維乙安不解氣,咬着脣,語氣冷冷地說道:“當初在郊外的別墅,你就該一刀下去,劃了她的臉,否則她哪裡還有臉在這裡耀武揚威!”
原來,當初在郊外的別墅,對自己下毒手的,是劉詩雨。
難怪看着她的眼神,以及鑲滿碎鑽的指甲時,感覺異常的眼熟。
沒想到,竟然是她。
她能在Delcan的地方自由出入,想必和他有匪淺的關係。
既然這樣,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Delcan綁架她,一則是綁架勒索,另外嘛,應該是受了這位風韻猶存的維太太誘惑,到底過不了沒人關,不管是英雄還是流氓!
很好……真的是相當的好……
連帶着陸西顧的仇,一切,連本帶利,要還回去的。
直到他們離開,顧南溪才從蒲雲似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盯着劉詩雨母女的背影,眸光裡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意。
病房內,維乙安藉着維明翰生病的油頭,一個勁的向盛世套熱乎。
那諂媚的表情,真是巴不得貼在盛世身上。
“咳咳咳……”顧南溪雙手環胸,一臉不痛快的盯着她。
盛世見她回來,立刻迎上去,說道:“去哪裡了,怎麼纔回來?”
顧南溪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假裝柔弱的說道:“好累啊!我們回去休息吧!”
盛世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摟着她說道:“好的,我們這就走。”
說完,對着維明翰滿臉歉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維伯父,我們先回去了,您多注意身體。”
旁邊的維乙安見狀,氣得直跺腳,瞪着顧南溪,巴不得衝上去將她撕成碎片。
纔剛走出病房,顧南溪卻突然頓住,看着盛世,說道:“我們也去抽查一下血樣吧,多一個人,多一點希望。”
盛世牽着她,笑了笑,說道:“什麼時候這麼博愛了?!”
顧南溪聳了聳肩,假裝隨意的說道:“順便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去試試吧?”
盛世倒也沒反駁,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陪你。”
抽血化驗的是個年輕人,顧南溪盯着他的工作牌,笑了笑,說道:“李醫生,樓上維董親屬的血樣抽查化驗也是在這裡嗎?”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前幾天纔來進行的化驗。”
顧南溪一面用棉籤捂住針孔,一邊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我看他們一家人都不怎麼擔心,想必維家小姐與維董化驗結果肯定是匹配的。”
那個年輕的醫生並未直接回答她,只是笑了笑,說道:“世事難料,有些事說不清楚的。”
想着方纔劉詩雨和維乙安在花園裡的談話,顧南溪勉不了皺了皺眉。如果她們要在報告單上作假,向來這個年輕的醫生,就會是目標。
既然如此,添個堵,應該還是會有一些樂趣的。
想到這裡,顧南溪突然眉心裡閃着笑,說問道:“李醫生在這裡工作幾年了呀?”
醫生一邊在忙,一邊回答着她的提問,“已有五年多了。”
顧南溪挑了挑眉,眼眸一轉,高深莫測的說道:“噢!那想必李醫生應該經歷過“皇家”醫院制度變革。”
那年輕的醫生看着她,不明白她問的目的是什麼,“.…..”
顧南溪倒是不在意,反倒是自顧自的說了起,“我前幾日聽你們院長李晨光說過了,新的制度對結果的真實性和醫生的品德考評非常的嚴苛,如果犯了事,逐出“皇家”後,黑歷史是會記錄檔案的。”
“.…..”那年輕的醫生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立刻低着頭,連連說道:“確實……確實沒錯……”
他感覺,自己彷彿被看穿了似的,心裡一陣的發虛。
回程的路上,盛世握着顧南溪的手,有些吃味的問道:“剛纔幹嘛一直威脅那個醫生?”
顧南溪看着窗外的風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心情好呀!”
盛世可不接受被女人這樣忽略,擡手,撅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一雙眸子如深潭般幽邃,嗓音含着濃濃的磁性,問道:“說實話,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不對的?”
顧南溪揚起下巴,瞪着他,問道:“那劉詩雨和Delcan,你是不是知道到些什麼?”
盛世俯身,狠狠地吻了上去。
顧南溪不從,兩人突突地扭打起來。
這人,一來勁就開始耍流氓!
顧南溪躲閃着,連忙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流氓!問你話呢!”
盛世咬着她的脣,兩人鼻尖相抵,鼻息相聞,頓了頓,含糊着說道:“嗯,知道一星半點。”
顧南溪一聽,立刻惱了起來,揪着他的領口,不爽快地吼道:“你!到底瞞了我多少……”
盛世作勢摟着她的腰,將她摟在自己懷裡,傻傻的笑了起來,“嘿嘿……”
顧南溪擡手就去掐他的脖子,狠狠地用了點力,說道:“知不是道,當日在郊外別墅襲擊我的人,是劉詩雨。”
盛世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顧南溪倒是沒注意他的臉色,反倒是窩在他懷裡,自言自語的說道:“怪不得林放當時二話不說的就放了她,原來是自己的主子。”
盛世的臉色有些不好,將顧南溪扣在懷裡,微微的用了些力。
顧南溪皺了皺眉,扭了扭,說道:“你別使那麼大的勁,痛!”
盛世這才察覺,自己有些失了分寸。
他們竟然欺負他的女人,看來都是活的不耐煩了!
稍稍的鬆了鬆手,盛世嗅着她身上獨有的味道,聲音明明暗暗的說道:“幫你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