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出了上川,離開上川縣城數百米距離,蟲溪駕車來到了集合地點。
三人手下三十餘人,此時已經盡數到了這裡。
跳下馬車,蟲溪與舒鵬回到各自山寨人羣裡。
馬車內的席清也鑽了出來,她一改剛纔的傷痛模樣,恢復了原先媚意橫生的姿態。
“人都到齊了嗎?”
“一個不少。”
“咯咯咯,那就說說吧,你們都探到那些消息了。”
她的人聞言,當即有一個上前道。
“經過一日打探,偶有所得。
上川林家在今早有一隊近五十人的商隊往三川縣那邊去了。我們探查過了,五十餘人,俱是能打能拼的壯漢,行商是假,估計是收到了我們有所行動的消息,前去三川縣相助丘家。“
他說完退了回去,席清將目光轉向了舒鵬和蟲溪的人。
“你們又有哪些消息?”
蟲溪側臉看向旁邊的王緒。
王緒看了看蟲溪。
“說吧。”
“昨晚我們有兄弟探查到上川客棧住進了九個身着勁裝的人。那些人身軀強健,煉體痕跡頗爲明顯,不知道是不是敵人。”
席清看向舒鵬那邊。
舒鵬正在瞭解情況,少傾他出聲道。
“我這邊的人沒發現什麼。”
席清聞言點點頭。
“消息有限,不過也足夠了。我們三人自此處分開,分散進入大灣集,,到那裡再集合。”
吩咐了一聲,席清鑽進馬車內,他的手下有三人從隊伍分開往火榕鎮那邊行去,其餘人護持着馬車直奔大灣集而去。
席清的人離去,蟲溪看向舒鵬。
“你走哪邊?”
“我走水路,石當家,大灣集再會。”
舒鵬沒有客氣,直接選了最好走的水路,帶着人從集合地點離開。
其餘寨子的人全數離開,蟲溪看向王緒。
剛纔這傢伙明顯沒有把知道的東西全說出去。
“說吧,那些是什麼人?”
王緒靠近蟲溪,壓低了聲音。
“那九人中有一人頭戴斗笠,行蹤詭秘,我們買通了客棧夥計,從他嘴裡得知,那人皮膚殷紅如血,或有可能是雲夢縣那裡露過面的活人教之人。”
“他們還在城裡嗎?“
王緒搖了搖頭。
“今早天色將亮之時,那九人已經離去,走的是大灣集一路。”
聽到這裡,蟲溪眉頭微皺。
活人教在上川縣露面,去的是三川縣那邊,看起來他們極有可能也是奔着紫銅礦去的。
活人教也慘和進了事情中,種種跡象來看,這次奪取紫銅礦的行動,並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我們走。”
帶着王緒等人沿陸路而行,一個多時辰,蟲溪等人進入大灣集,很快遇到了席清安排在這裡的人手。
跟着那人拐進一處房屋居所,房屋裡已經坐滿了人,分散出去的山寨頭子盡數在座。
看到蟲溪到了,端坐主位的席清站了起來。
“人已到齊,我們該行動了。經過衆位打探,我們收集到了足夠的消息。“
“三川縣北部的勢力中絕大部分人手已於前兩天進入三川縣境內,那些人自有其他人解決。我們需要解決一路人手,削減其餘人的壓力,故只有一個目標可選。
今日早時,上川林家之人扮作商隊前往上川,他們行進速度不快,預計會在明天早上到達丘家。故今夜便是我們截殺他們的最好時機。“
“陸路追擊於我等不利,奴家決定沿水路南下至三岔渡口,轉陸路提前埋伏到他們必經的紫荊林,爾等可有異議?”
她說得清楚,語氣嚴肅,明顯就沒有別人插嘴的餘地,衆人誰敢有異議?
“很好,大家都同意,那就按奴家說的辦,現在我們便出發。”
屁股還沒坐熱,又要繼續出發,蟲溪只得跟着人羣出了屋子,繞到房屋後邊的小碼頭處。
這裡已經匯聚了二十來條船隻,也不知道席清他們從哪裡搞來的。
九個山寨近百號人聚集在這裡,完全沒有掩藏行跡。
看來獲取了所有信息,決定對上川林家的那隻隊伍動手,席清已經不準備再遮掩衆人行蹤。
按照分配,蟲溪帶人上了船,跟着領航的霧蒙山船隊沿河而下。
順流而行兩個多時辰,船隊到達三岔渡口。
棄船折轉向西,復行兩個多時辰,雙月已至中天之時,一行人終於到了席清選定的伏擊地點。
這是一處兩山夾道區域,兩座山都不高,只有七八百米,山勢平緩,正常來講並不是伏擊的好地方。
但這裡夾道區域兩邊山坡生長着兩人多高的紫荊。
紫荊蔓延纏繞,掌長的帶毒尖刺相互穿插,覆蓋了兩山的緩坡,使得緩坡變成了無法通行的區域,使得夾道成爲了通往另外一面的必經之路。
“過來拿遮蓋氣味的敷藥。”
一到地方,席清對着各山寨頭領呼喚了一聲。
蟲溪等人聞言靠了過去。
她提着個布袋打開,從裡頭摸出一個竹製盒子。
“這是遮掩氣味的藥草,每個人在面部和手上塗抹一點即可。”
叮囑衆人一句,她將盒子分發給了蟲溪等人。
分完盒子,席清指揮着衆人分散到夾道兩邊的紫荊林中,很快夾道恢復原樣。
伏身於荊棘籠旁的草叢裡,蟲溪取出席清給的盒子打開。
半竹盒灰褐色的油狀藥物,散發着微微的腥臭味道,不知是用什麼東西製作出來的。
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蟲溪可不會貿然往身上抹。
御使霧蝕鑽進盒子,啃噬了一些藥物,霧蝕的反饋結果讓蟲溪提高了警惕。
盒子中的東西有毒。
輕輕弄出一點藥物塗抹到手背上,蟲溪調集精炁匯聚到手背處觀察起來。
藥物擦在皮膚上,有一股微弱的涼意,隨着涼意,蟲溪感覺到藥物中的毒從皮膚滲入血肉中。
毒至血肉,他感覺到手背之處的神經的傳導感知被截斷了一部分,除此之外再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