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巫一走,整片區域立刻安靜下來。
少傾又有大羣巫徒前來這邊開始清理殘留的毒素和破碎的樹枝等等雜物,蟲溪感覺再在此處停留已沒什麼用。
正欲離去,剛轉過身,蟲溪停住了腳步。
就在他不遠處的一根樹幹高處,一個乾瘦的老頭停留在那裡。
不知道他用了何種辦法躲過蟲溪的精炁絲線探查,若不是親眼看到,蟲溪還發現不了他。
“你就是羽織溪?”
沙啞的聲音很低沉,但蟲溪聽到這話,心臟瞬間慢了半拍。
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巫,竟然是來尋他的,並不是簡單的路過。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蟲溪放低了姿態。
“對,我是。請問您是?”
“千巫殿三長老,樹燊,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
蟲溪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知前輩尋我有什麼事?“
樹燊咧嘴一笑,屈腿一躍,瞬息跳到蟲溪身邊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接着他又是連續縱躍,蟲溪只感覺自己被人拎在手裡快速穿越樹梢,天旋地轉間,升到樹梢,被扔在了一個平臺上。
“找你自然有事。”
暈頭轉向的從地上爬起,蟲溪聽到身側樹燊說。
“你看到了那場戰鬥了吧?”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蟲溪無言點頭。
“樹榕,千巫殿的七長老,他的變化你看清了嗎?”
蟲溪只得繼續點頭。
“那是靈族的化身變化,也就算說樹榕已經成了靈族的靈僕。”
“啊?靈族?”
雖然早就知道靈族是個什麼東西,但蟲溪卻不得不表現出驚詫的模樣。
似是對蟲溪的反應很滿意,樹燊擡頭看向半空雙月,緩緩說道。
“靈族是異於人族的一種域外生物,本體是一種長着利嘴的眼球狀靈體生物。最善寄生於其餘生物體,依靠吸取其餘生物的精炁壯大自己。
這種生物對我們人類來說,就是一種害蟲樣的東西,是我們的天生仇敵。“
他的說法和蟲溪看到過的信息大同小異,不過卻稍有出入。
眼前這人似乎知道很多東西,想了想,蟲溪假裝傻愣的問。
“域外生物?還有他們靠吸取其餘生物精炁壯大自己的話,爲什麼會有人投靠他們呢?”
樹燊聞言,側臉看向蟲溪。
“不錯,你的思維看似跳脫,但異常之敏捷,我越來越欣賞你了,跟我來。”
一句話說完,樹燊伸手一招,一隻巨大的飛蟲從下方飛上平臺邊懸停,他上前一步跨上蟲獸,穩穩站到了上面。
不知樹燊打的什麼啞謎,蟲溪只得跟上他。
站穩身子,蟲獸振翅飛向千巫殿的一處平臺,停在一棟屋子外。
跟着樹燊下了飛蟲,隨着他走進房屋裡頭。
外面看着全木質的屋子,內裡卻決然不同。
屋子牆壁與頂部都是石質,外表上刻有精細的雕紋,繪出一幅幅的圖畫。
樹燊帶着蟲溪走到最裡頭。
“這裡是起源殿,記載了我們巫的起源。”
他說着指向牆壁上的壁畫。
蟲溪擡頭觀看。
這是一幅整體的巨大圖畫,畫面上一羣衣衫襤褸的人類被密密麻麻的各式怪物所包圍。
那些怪物有的由藤條構成,周身尖刺突出;有的半人半獸,獠牙外翻;有的全身甲殼,狀若人形蟲獸……
在數十種的怪物裡頭,蟲溪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靈族的刻紋。
“這個世界十分龐大,我們所處的地方只是大荒上的一個小小角落。在我們這邊之外,是人類其餘各族生存的廣袤大地,而在人族生存的區域外,還有這些大荒部族的存在。人類只是大荒部族中的一種。
我們把人類所在的地區稱爲域內,把其餘種族所在的區域稱之爲域外,故而不同於人類的其餘各族,即是域外生物。
不知多少年前,人類始祖誕生於大荒,篳路藍縷,衆多先祖引領我們感天地之韻律,觀日月之運轉,一點點開發出了屬於我們人類自己的修煉之路。
人類依靠自己的努力逐漸壯大,修者越多,實力越強,逐漸在大荒之上站穩腳跟,避免部族被其餘族羣所滅。
但由於我們人族崛起太過迅速,很快便被周邊衆族敵視。
時有其餘部族之民衝入人族聚居區屠殺人族居民爲樂,亦有生物以人族爲食,人族在夾縫中艱難求生。
爲了使得族羣得以延續,千年之前人族數百最頂級的高手與當時周遭其餘部族發生過一次血戰,史稱千年血戰。
獲取千年血戰的勝利,活着的強者定下了域內與域外的區別,使得我人族得以佔據域內之地發展至今。“
說到這裡,樹燊帶着蟲溪走到另外一片壁畫之前。
“界別域內與域外後,沒有了域外部族的襲擾,人族發展欣欣向榮,很快不同傳承的部族便衍生出了各自的不同道路。
一部分的部族混居在一起,形成了國家;一部分的部族相互聯合,形成議會制聯盟;一部分的部族分離部族的修煉者與普通民衆,形成了宗門管控的特殊制度;而我們修巫的一脈則形成了以衆部爲單位的議會制。“
樹燊說着繼續往一邊移動。
“可惜沒有了外部的壓力後,人族間的大聯盟變得越發脆弱,開始出現摩擦,陷入內亂。而我們修巫一脈以前也是南荒蠻國,卻因爲三大掌權部族間的爭鬥,導致龐大的國度分崩離析。“
他長嘆一聲,帶着蟲溪走到另外一片壁畫面前。
“復生派的巫在部族混亂之時,引西陵國大軍入境,我們修巫一脈實力在內耗中盡去,無法抵擋,只得南遷,我們這一羣族民損失慘重才重新在落日平原站穩腳跟,另外不知道有多少部族在南遷中徹底滅亡。”
說完這話,樹燊轉身看向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