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到底要採用什麼樣的政策措施,才能追趕上歐洲呢?肯定不是拿錢砸,那不是追趕,是胡扯。
根據現有的實力,李巖認爲皇帝把重心移向造船業並不會撼動國內的根基。因爲糧食問題解決之後,內部的矛盾已經消除。其一是國內的人口一直在減少,戰爭加上移民,讓土地趨於平穩,所以國內不存在問題。其二,轉移了勳貴的利益,分化了國內勢力。就連鄭家,也把眼睛盯到了北海道。從這兩方面來看,朝廷可以騰出手來幹別的事。
大明在造船行業本身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技術力量了,不光新技術新工藝不斷偏向造船行業,歐洲大量的熟練技工的加入,也讓大明的造船技術得到完善,但從技術上已經開始領先歐洲,只是數量上還差距很大。用後世的話說,大明還是可以實現彎道超車的。
但是,能造船還不行,還要能讓這些船產生經濟效益。純粹的投入是傻子才幹的事,不能產生收益,誰也扛不住。
所以,問題的核心還是怎麼讓海貿和海運發展起來。這纔是能消化上萬艘海船的解決手段。
“皇上,臣以爲遠海捕撈的漁業,可以消化一部分船隻。”張煌言檢驗說。
“愛卿言之有理。”朱由檢給了一個個大大的贊。
漁業是培訓海員的“學校”,而且以大明人口的規模來看,海產品的消費市場很大。而且現在的漁業資源豐富,只要大明規模化捕撈,產生的經濟效益絕對驚人。光是國內就能消化,一舉多得。
“臣以爲,我朝物產可以降價銷往天竺波斯等地,吸引更多的買家。”陳邦彥建議。
這一條建議產生兩極分化,很多人覺得賤賣貨物得利少了,不划算。朱由檢也陷入了沉思,如果按照穿越人的做法,一般都是鐵血強硬地開展貿易,沒人有在乎市場的規律。
一般穿越小說都是開展軍火貿易,然後從中得利。這種做法太米帝了。但是朱由檢看了一下這個時代周邊的一些可能存在衝突的地區,除了歐洲,沒發現什麼大的可以做軍火生意的地方。
換言之,就比如你發現了一塊稻田,你是去搶劫一次,還是每年過來收租子?貿易的核心不是直接搶,而是要不斷收割。大明的瓷器和絲綢是好,可是放在這個時代就等於是香奈兒等奢侈品,市場還是有限。
之前不能降價銷售,是因爲海路不安全,做貿易的風險很大。現在海陸已經被掃清的差不多了,還當奢侈品賣嗎?再說,大明的商品已經出現了更多的品種了。
降價,然後得到更大的市場,擴大國內的生產規模,也擴大了海運的規模,這些都是利好,並沒有損害賺錢的最終目的。
寧願一次少賺點,也要讓更多的船都能開出去,纔是符合大明當前形勢要求的。這是朱由檢提出的口號。換言之,大明現在需要搶運力,搶市場。
第三個促進政策當然還是軍火貿易,這是衆所周知的手段。但是軍火貿易不是想象中那麼好做的,比如戰艦,以歐洲的造船能力,朱由檢還不敢急着推出更先進的戰艦拿到國際市場來做買賣。
人家本身的底子在哪,你所謂的先進也就是一層紙的事,一旦技術被對方掌握,他們的造船速度可比大明快,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其他國家對戰艦的需求量又不大,賣出去那麼點能賺的錢還真不算多。到底不是後世的戰艦,利潤沒那麼豐厚。
想來想去,大明能佔優勢的,還是陸軍武器,比如槍炮。這是因爲大明在冶煉技術上比現在的歐洲發達,歐洲一時是趕不上來的,只能進口。根據這個原則,大明的前堂炮,燧發槍,可以使勁地外賣,幾乎是不限量供應。
最後一個政策是朱由檢和李巖一起制定的,那就是講不到桌面上的奴隸貿易。但是這個奴隸貿易不是非洲對美洲的,而是東南亞各地之間的。衆所周知,東南亞原住民還是很多的,但是這些人什麼性格大家都知道。爲了開發東南亞,朱由檢想的是從南亞一帶購買勞力去東南亞各島做苦力。
對於島上的人,還是不能浪費了,抓住之後轉移到別的島嶼上當苦力正好。比如呂宋的送到蘇門答臘,蘇門答臘的送到澳洲,這可比西方的野蠻方式要文明多了。其間,各島嶼之間也是需要大量運力的,同時也促進了東南亞的開發。
總之,光是一個東南亞,朱由檢相信就能接納至少三四千艘大船的存量;漁業至少能消化上千艘;海貿也應該在三千艘以上。而大明即將要開發的美洲地區,以及整個東亞戰略,也能消化近一千艘。如此,就算是歐洲市場大明擠不進去,也要想辦法培育出超過歐洲體量的貿易規模出來。
“皇上,這樣會不會牽涉到的人數太多了些?”李巖拿着一摞材料,看到上面的數字很是吃驚,按照朱由檢的設想,如果真的視線,大明在造船以及海上貿易兩項上的直接從業人口將突破三百萬,間接人口能會接近八百萬。帶動的相關工商業發展的人口起碼在兩千萬以上。
大明,什麼時候工商業的人口達到這種規模了?
“不多。五十年後,大明人口至少要增長兩倍。”朱由檢拍拍李巖的肩膀,說出一句更嚇人的話。
李巖一驚,他做夢都不敢想過這麼大的數字。大明現有人口一億多,再增長兩倍就接近五億了,五十年,可能嗎?
可能。這是朱由檢的看法。在極端的人口增長刺激下,一一億基數來發展,二十年幾乎就是一代人。且不論這中間可以敞開了生的環境,朱由檢認爲五個億都是保守的。
因爲底盤會足夠大,承載得了這麼大的數量。如果五十年內不能朝美洲移民一個億,都是對他穿越一次機會的褻瀆。更何況,朱由檢還在拼命地吸收其他地區的年輕女人。
“朕唯一擔心的,還是倭國那邊的局勢。影響了朕的遠大目標!”朱由檢看着天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