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曉得後世淮海大戰中杜總接手後立刻準備撤離,可是某某非要他掉頭回去救黃維,所以落了一個被圍殲的下場。
作爲後金國當世兩大主帥的多鐸和豪格,跑到定遠一眼就看出了李定國的算計。
因爲他們只在定遠停留了半天,接收的潰兵就越來越多了。定遠城和淮南城西的的俘虜,李定國派金聲桓部直接押解去合州了。
可是孔有德部和戰場上逃散的一些金兵還是慢慢不停地朝定遠城聚集。可憐的定遠城現在連一粒米一顆糧都被明軍被弄走了,哪裡還能養得起這麼多兵。
豪不誇張地說,人聚得越多,他們死的越快。
“繼續向西,一定要突圍,哪怕先突圍出去一部分也可以。”多鐸和豪格一分析,立刻重新採用了尼勘的戰略。
從時機上看,三天前如果尼勘沒有西進而是全力南下,就算明軍主力到了戰場,也未必就能一口吃掉兩支大軍會師到一起的金兵大兵團。
因爲尼勘部手中的糧食比豪格部多,他們佔了沿路留下的一點輜重。那個時候只要解圍豪格部,金兵帶領全軍全力北上突圍,明軍是擋不住的。
在兩支大軍會師情況下,又離開了丘陵地帶,一望無垠的平原上,明軍僅僅是靠現在的火器裝備,根本攔不住金兵突圍,戰線會拉得非常廣,任何一點都有可能突破。
可是尼勘卻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他自負地以爲依靠八旗精銳就可以打通糧道,低估了明軍的實力,白白耽誤了戰機。
可是現在又不同了,現在金兵就只剩下突圍一條任務了,所以他們必須孤注一擲,戰局只能逼着他們突圍,已經沒有太大可能指望阿濟格解救他們了。
多鐸和豪格,是絕對不會在定遠城坐等的。根據京城提供的時間計算,明軍主力最快也應該還有三天才能到達。
多鐸已經從潰軍的口中得知明軍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最多也就三十萬人馬,而且前一仗已經用老了兵了。
他們殺馬充飢,最後集中了所有的滿人、蒙八旗以及一部分鐵桿漢八旗組成最後的十五萬騎步聯兵,準備開始突圍。這其中就有漢八旗的精銳天助軍。
……
“你們怎麼都來了?”淮南城,幾個男人全都驚愕地瞪大眼睛,一羣女人穿着軍裝齊刷刷地站在他們面前。
李巖跑得最快,他已經兩年多沒看到紅娘子了。
黃宗義假裝左顧右盼,晃晃悠悠地走到方近南的身邊,然後很瀟灑地轉過身對着方近南側立而站。
“唰!”方近南手起刀落,黃宗義的髮髻瞬間滾落在地上。
“啊!我的頭髮。”黃宗義覺得頭頂一輕嚇得一蹲,然後就看到那個滾動在灰塵裡的髮髻了。
“混軍營這麼久都不曉得剪短?”方近南瞪了一眼黃宗義。衆人大笑。
“你怎麼來了?”朱由檢淺淺地一笑,衆人這才發現朱由檢正在和一個姑娘說話。
這一次一起來的女人很多,像是一起約好的一樣,所以許多人都不太注意到刻意在人羣裡特別低調的熊麗靜。
“船在武昌的時候就重新分散了一下,福建水師帶着整個江南的船全部趕到武昌接我們,所以我們提前三天到達。”熊麗靜揹着手也淺淺地一笑,兩個酒窩很自然地陷了下去。
“她是誰啊?”衆女全傻眼了,除了朱由檢身邊的紀彪,現場沒一個見過熊麗靜的。
“父皇,你怎麼把我給忘了?”九兒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
“這我閨女。”朱由檢硬着頭皮介紹道:“熊麗靜,原冀遼督師熊廷弼的女兒,熊麗靜。”
“呼!”在場的多數人沒人不知道熊廷弼的,誰也沒想到這個名字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個時候迴歸。
“民女熊麗靜見過公主殿下。”熊麗靜連忙給九兒見過禮,這是一般百姓見皇室最基本的禮節。但是剛剛那一刻,卻沒一個人給朱由檢行禮的。
“行了,你一帶頭等會這裡全都要開始行禮了。都歇歇吧!”朱由檢趕緊朝周圍示意別行禮了。
“父皇,我先帶熊姑娘去安頓一下吧。”
九兒眼睛賊,她早已經從朱由檢的眼睛裡看出一切了。由九兒親自帶頭,一干女人這才嘰嘰喳喳地離開指揮部的小院子。
“皇上,主力還要至少一日才能趕到,但是十三軍已經提前到了,他們馬上就會對淮南進行佈防。”方近南趕緊把援軍的消息進行彙總。
“恐怕多爾袞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福建水師會一直在偷偷西進,他們一定以爲鄭成功只防守長江在吧。最開始連我都沒算計到,還是李定國腦子好使,他在離開南京過江的時候就安排了這一手。”李巖笑容滿面地說到。
包括多爾袞、洪承疇在內,所有的後金智囊都計算出明軍主力到達江淮戰場需要十五天。可是隻有李定國把福建水師另算了,而且算到了極致。
鄭成功帶着船隊直接參與到了船運中去,而且足足把時間提前了三天。因爲是下水,福建水師大多是海船,船體大風帆多,加之又是下水,而且可以晝夜航行。
“關鍵還是十三軍,這個金兵可能已經忽略的軍隊現在已經重返戰場了。”左懋第也很高興。大家都知道,只要川軍主力一到,這場大戰纔算是真正的毫無懸念。
“不,僅僅是十三軍還不夠。我們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就像是嚴重冬眠的蛇。如果這個時候豪格孤注一擲地砸過來,我們還真接不住……”
朱由檢的話音剛落,城西就有爆炸聲傳了過來。顯然,在這個時代能玩爆炸的只能是明軍了,而且還得是近距離對抗在。
“愣着幹什麼,抄傢伙上吧!”朱由檢直接拿起身邊的長劍率先衝了出去。
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出這半天的時間來,明軍這邊,大約只能靠淮南守軍硬扛了。
一羣人衝出去沒一會就和金兵迎面撞上了,十幾個金兵直接舉刀衝了過來,衆人來不及多說直接輪傢伙就上了。
“皇上,來的都是騎兵,全是不要命的狠角色。整個淮河上能過河的船都在城北的這座浮橋周圍了。他們鐵了心是要來搶浮橋過河的,這是非要和我們槓上了。”
左懋第這傢伙,一邊拿着一杆長槍亂戳一邊話還挺多。他是剛剛唯一不在這塊的男人,這是準備跑過來給皇帝報信的,正好趕上。
朱由檢用力撞翻了一個凶神惡煞的韃子,救了砍向左懋第的一刀連忙大喊大叫:“金兵怎麼都打進城裡來了?”
“十三軍剛剛正在佈防,誰能想到韃子兵來的這麼快,全是騎馬直接衝過來的。城西的陣腳已經被堵上了,可是這城裡已經衝進來了許多敵人,很危險,必須先清理掉。”
朱由檢看到方近南一個人三兩個動作下就割了一個韃子兵的喉嚨,黃宗義那貨還礙手礙腳地躲在她的背後。
然而,四周還是不斷地有韃子兵朝這邊衝,看來是朱由檢他們這羣大官的行蹤被暴露了,攻進城的韃子正在準備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