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7年春天,大明的基建工藝取得了一項突破,那就是基礎處理的鑽孔技術被實用化了。
爲什麼小小的鑽孔技術,是在工程上得到實用化的呢?有很多資料上寫,明代在自貢早就有了深恐鑽探技術,但是那種技術對環境要求很苛刻,遇到黃崗巖地基,你用鹽滷的鑽孔技術鑽一下試試。這當然是一種玩笑話,所以,鑽孔技術的實用化,最先就是從基建工程的應用上得到發明和改進的。
講到這裡,很多人應該一下子明白了,這項技術主要能用在哪裡。對,沒錯,是有開採。從鑽探工藝成熟的那一刻,朱由檢就親自發了一道口諭,他要求機械組的人,立刻趕製一套機械,趕赴陝北延長縣西門外,對地勘探打孔。同時,機械組還要一邊施工,一邊研發適合抵制開採用的機械,配合項目進度順利進行。
畢竟攻城鑽探和石油鑽探的要求完全不同,就拿深孔提升力來說,一臺小蒸汽機就能帶動的工程鑽機,在石油鑽探上估計頂不了幾天使用。
這個項目一直持續到十月初六,朱由檢終於在南京城接到陝北傳來的奏報,鑽探深度80米,出油啦!
“王承恩,快幫朕收拾東西,我要去陝北。”深秋的冷風絲毫抵擋不住朱由檢臉上的喜悅,應該說王承恩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朱由檢這麼高興了。
“萬歲爺,馬上就入冬了,能不能開春再去啊。”王承恩也是聽說了陝北的事,但是他不明白,僅僅是從地下抽出一種黑水,值得皇帝親自去跑一趟嗎?
“你不懂,那哪裡是黑水,那是金子。流出來的,全都是金子啊。哈哈哈!”朱由檢誇張的言辭,讓王承恩半信半疑,就那玩意,是金子?哄娃娃呢。
陝北是大明,尤其是崇禎皇帝的傷心地。那裡是大明王朝內亂的開端,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現在朝廷裡還是少有人提及這塊地方。
可是,現在有旨意說皇帝要親自去陝北巡視,朝野上下立刻就有人猜測,是不是皇帝要有別的心思了。
“李過將軍,你有多久沒回老家了?”朱由檢去陝北沒有選擇乘車,而是選擇騎馬,是大明新培育出的高頭大馬。
“啓稟皇上,臣自十八年離開陝北之後,就再沒回去過。”李過和高一功其實都沒想過回陝北,雖然他們是很想家鄉的,但是因爲李自成的原因,闖王老營的一些人,儘量不去觸碰那一層心底的傷疤,實際上是給朝廷留臉面在。但是,讓他們更沒想到的是朱由檢居然讓他們倆陪着一起去陝北,這種做人的胸懷,足夠讓人折服了。
“朕聽說陝北是很苦的,頓頓黃饃饃、苦菜湯,是這樣嗎?”朱由檢問。
“陝北幹,麥子產量少,只有糜子長得好。一年到頭能吃上頓白饃饃,就是過年了。”李過說着說着,拿手當了一下臉,朱由檢知道那是擦了一滴眼淚呢。
從寧夏固原到延綏邊地,大明以前有十幾一二十萬邊軍駐紮在苦寒之地,其環境之惡劣,比遼東有過之而無不及。爲什麼會這樣,還不是因爲大明丟失了河套和塞北。常年靠人數來護衛邊境,不只是朝廷財政的承重負擔,同時也是百姓的苦難。
在一個本身就不是糧食主產地的地方駐紮那麼多的要吃飯的軍隊,不出事才叫怪了。
“朕聽說陝北人愛唱歌,你們給朕唱一首?”朱由檢見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換了話題。
“這真不會,我們都離家多年,鄉音早忘了。”李過很尷尬地笑了一下。
“那朕來唱一首你們陝北的歌吧,唱得好,給朕鼓掌。”朱由檢說完,扯起嗓子就吼了起來:“羊肚子啦手巾,三道道藍,咱們見個面面容易,拉話話難......”
朱由檢一開口,一股子陝北味立刻瀰漫在原野,李過很確定這是陝北的歌,但是歌詞的意思,壓根就和陝北對不上啊,哪有什麼三道道藍呢?
朱由檢他們這一路走的並不快,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抵達韓城之後,老天就開始下雨,大雪紛紛擾擾,整整下了幾天,從韓城一路向北,就沒停過。要不是朱由檢堅持趕路,這樣的天下實在是不適合行路的。
在拜會了司馬遷墓之後,朱由檢特意召見了白水、合陽、澄城、宜川的當地官員,詢問這些縣的生產恢復情況。爲什麼朱由檢特地在韓城逗留,主要是當年的陝北起義,最早的爆發點就是白水。當年王二抗租,揭竿而起,掀開了轟轟烈烈的明末陝北大起義,這纔有了流寇百萬,禍亂幾個省的局面。
“朕現在就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陝北百姓依靠種地產量的日子即將成爲過去。就在你們的腳底下,一直延伸到榆林,下面全是黑乎乎的石炭,還是天下最好的石炭。這些東西,不止是朝廷需要,將來的整個天下,都想要......”
作爲皇帝,親自巡視一個地方,不能說不帶去吉祥的。如果是在古代,皇帝到一個地方,可能會帶去良種,或者是減稅等等優惠的政策。所以,在中國的許多地方,歷來把皇帝曾經到過這裡,作爲炫耀的資本,其實也是當地百姓對美好事物的一種懷念。
朱由檢親自到陝北來了,能帶去什麼?白饃饃還是糧食呢?當然都不是。
皇帝說的也沒錯,陝北這個地方指望種糧食是不靠譜的,但是陝北又是一塊資源很豐富的地方,所以朱由檢帶來了朝廷準備開發陝北的消息,這從一定程度上,也是對這一地區的民心的安撫。
積雪厚厚地覆蓋着一望無垠的塬上,白色的是土地,黑色的是黃土懸崖,而在白和黑之間,盡然沒有其他顏色的存在。塬上很安靜,安靜的任何人都害怕發出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安寧。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當朱由檢很裝X地點燃了一支香菸夾在手指中間,披着厚棉襖霸氣側漏站在一塊黃土堆上吟詩一首的時候,夏完淳完全被這首詞的意境給驚呆了。
“快,趕緊記錄下來,派人送抄大明日報。”已經慢慢適應工作狀態的周培公,立刻意識到這是一次絕好的拍皇上馬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