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來臨的時候,我爲母親建造的佛堂也已經竣工,我在我信王府內搞了一個小小的派對。當然,我認識的人不多,也沒有驚動皇上,於是,參加派對的就我和我母親,還有妙兒幾個姑娘,不過,她們的身份不太好跟我一起太過瘋狂。整個派對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本來想去邀請徐光啓的,但這一段時間,他好像官復原職,被派到河南去了,整個京城我認識的人物圈子就這些,別的人想進我的王府來,還得我點頭同意才行。
至於湯若望,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如果我因爲修建了佛堂而請他來參觀,他想必不會很樂意,這表示他工作的失敗啊,如果我修一座尖頂的教堂,他肯定屁顛屁顛就來了。不過,我想我母親可能不能接受那個渾身上下流着血的,手和腳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就一塊遮羞布的偉大的耶穌。
我母親可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婦女,哪能見得男人赤裸身體,雖然我們這邊的許多佛也袒胸露乳的,但相對來說,總算是好點。
當然,佛堂竣工,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請幾個得道的高僧來念唸經,宣宣佛法,讓遠在靈山的釋迦牟尼佛知道在這東方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裡的京畿有一個信王的母親虔心地請求他用無邊的法力保佑她的兒子長命百歲,一生平安。這件事我當然沒忘。
(有件事情要交代一下,作者本人並沒有去過北京城,對北京城許多歷史遺蹟並不瞭解,所以,書中有些東西就只能靠我自己杜撰了。我覺得如果沒有必要考證出歷史真實的地方,我就會按我自己所設定的去寫。所以,請不要怪我不懂歷史或者不懂北京的人文——作者)
其實,那些下人們對於這次派對最大的希望只不過在於有一頓好吃的,然後我能發發善心,賞他們幾個紅包。
事實上,我也是這樣做的,王府上下幾百個奴婢加上幾百護衛軍,每人領到價值不一的紅包。
所以,最高興的莫過於這些常年爲了信王府的乾淨整潔而默默做出貢獻的人們——我的子民。
PART過後,我就打發人去請了相國寺(這個就屬於我的杜撰了,也許相關資料有相關記載,但我對這種無關痛癢的細節小問題也懶得去考證,也許明代的北京城或許果真有一座相國寺呢?當然,如果有讀者知道北京有什麼有名的廟宇,請告訴我—
—我沒去過北京城,今生可能也不會打算去,那極權主義象徵的聖地在我心裡充滿污穢——請原諒我這樣說),請了住持智信法師來爲我和我母親誦經。
智信法師帶了一班人馬做了七天七夜法事,我當然不會奢侈到如唐太宗一般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水陸大法(這個是一個和諧詞,你看到的肯定是**,我真的有點痛恨那個叫李紅志——名字我故意弄錯的,不然又是和諧詞,肯定會被審覈——的爛人,他一個人搞得我們很多自己的文字自己都不能寫了!)會,再說,我手底下也沒有那麼多的冤魂厲鬼需要我叫人去超度。
做了七天七夜法事,也許能夠爲我以後二十年時間犯下的錯得到一些糾正的提示,如果在現實世界得不到神的指使,那就只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靈鷲宮裡那位萬能的佛了。
我一想到佛祖頭上那一頭的疙瘩,我就想,這個佛肯定也被他的信衆弄得一個頭四個大。他雖然是萬能的,但還有一萬零一呢。
這就是我理解的佛,當然不好拿出來跟修爲造詣都很高的智信禪師論法,鑑於我是王爺,他肯定會臣服在世俗的權力下,而不敢昂起他高貴的頭顱,以蔑視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佛的子弟,跟你這些個凡夫俗子沒什麼好宣揚的。再說,我這些什麼狗屁理論當然是不上道的,會傷了很多心中有佛的人的心。
看着智信禪師頭頂那一排排的戒疤,我都有種衝動想拿那還飄着渺渺香菸的信香在他頭上再弄幾個疤,那他就完滿了。
臨走的時候,我供奉了相國寺五百兩銀子的香火錢,這是第一次花這麼大宗的銀子在一些精神層面的消費上。所以,我不知道這是多了還是少了,但我從智信禪師的眼裡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不愧是京城裡香火旺盛的大廟宇的得道高僧,五百兩銀子在他眼裡簡直跟糞土一般。
作爲王爺,我不知道五百兩是不是有些拿不出手。在後世作爲二世祖,有時候跟我一些長輩去寺廟祈福,我看到的可是長輩們一摞一摞地把錢給寺廟的住持,那住持那個眉開眼笑的,一點得道高僧的形象都沒有了。
有一次,走的有些急,我奶奶沒帶現金,住持居然叫手下的知客僧拿出一臺POS機,讓我奶奶刷卡。在我們那個時候的語境下,寺廟一般多是著名或者非著名的旅遊景點,遊客在裡面買點什麼紀念
品或者帶有一些法術的信物是必然的。所以,我也能理解寺廟裡面有POS機的存在。現在的世界是一個商業社會,有人的地方就存在買賣,而這個時代又不是以物易物的時代,所以,貨幣成了唯一合理的理由。
君不見,我們全國最著名的寺廟居然要整體上市,打包成一家有限責任公司。我想,相比起來,我眼前的智信禪師的道行倒是要高深很多,至少,他看起來有些不以物喜。
我還沒習慣把這個世界的貨幣購買力和我以前那個世界做一個對比,因爲這已經沒有必要了,反正,我目前家裡的錢是我怎麼花都花不完的。
因爲對我來說,錢並不是萬能的,有些東西我根本不用花錢就會毫不猶豫地擁有。這就跟我爺爺或者我父親他們有些相似,工資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
智信禪師最喜歡說的一句就是,阿彌陀佛。我也只有聽懂了他這麼一句,其它的話,比英語還難懂。
難怪我們流行一條諺語,說別人說話聽不懂就像唸經一般。
可能這是智信禪師在和他心中偉大的佛進行密碼溝通。不過,我也沒興趣要弄明白,我要是弄明白了,人智信法師還怎麼保持神秘感。所謂,術業有專攻,我又沒打算搶他的飯碗。
總之,經過智信法師和他的團隊的開光,我和母親都發覺剛修的佛堂熠熠生輝,沐浴在一種佛的恩賜之下。就差我立馬頓悟,發誓要遁入空門了。
可我的七情六慾可一點也沒減少,反而在漸漸的增加。
不知道,要是讓智信禪師知道我現在的想法會不會產生挫敗感,忙活了七天七夜,感情是做了一堆無用功。
雖然我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十多年,但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不可能改變了,那就是我是一個堅定的信仰共產主義的無神論者。
當然,前一點是說給別人聽的,後一點是說給自己聽的。
其實,作爲二世祖,我和我這一代人最大問題就是沒有信仰,信仰的缺失纔會導致我們作爲二世祖這個集體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成爲某種人所共知的代名詞。
但我並不準備改變這個現狀,就憑我供奉的那五百兩香油錢,我就有理由相信,信佛跟信共產主義是一樣的道理。
你還不如想點實際的問題,比如明天會不會下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