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九沉重的點點頭,“花陌言是百毒不侵之體,而且若是身子出了什麼問題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快,所以,慕容瑾玹拿着他試藥時,那叫一個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
被慕容瑾玹這樣一個變太隨心所欲,可見花陌言的童年是有多麼悽慘了。
“況且,這兩人師出同門,自小就愛互相比鬥,可惜兩人擅長的範圍不一樣,而那慕容瑾玹總能憑着一些陰謀算計取得優勢,這比試也就毫無懸念了。”他又添了一句。
夜輓歌自心底裡對花陌言表示深切的同情,有慕容瑾玹這樣的師兄,絕對是花陌言今生最大的痛苦!
“總之,若能讓慕容瑾玹落到花陌言手裡,定是不會好過的。”龍吟九心情漸好的笑笑,忽然將她抱了起來,“時間不多了,不管慕容瑾玹能不能煉製出解藥,我們都得趕緊去白虎國,馬車已經在外等着了。”
夜輓歌乖巧的點着頭,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會一會司徒世家的那些人了,尤其是那把她折磨的這般悽慘的司徒一鳳!
坐上馬車來到港口,入目的便是聖靈島最大的港口。
一路上有龍吟九作陪,那日子勢必會好過許多。至少,不用跟一些毫不相識的人擠在一艘大船上。
一艘精小卻足夠堅固的小船,再配上經驗豐富的船長和幾名能幹的水手,一行人自港口啓程,駛入虛無之海。
第一次坐船,夜輓歌雖然興奮,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後,便興奮不起來了。
尼瑪,她居然暈船!
是的,堂堂神子,居然會暈船,這絕對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
前世時,她的足跡雖已踏遍全球各國是沒錯,但那裡有着先進的交通工具,而且就算暈機暈車什麼的,也可以吃防止這類情況發生的藥物。
可是,這裡沒有啊。而且,她是第一次坐船!
夜輓歌本來想着,傷勢漸愈,她總算不用天天窩在牀上乾瞪眼了,還能欣賞一下這虛無之海的風景,可沒想到的是,她在甲板上站了沒一會兒,還沒遠離聖靈島的港口,便又躺回牀上了。
看着牀上那人暈暈乎乎頻頻乾嘔的模樣,龍吟九心急如焚。
慕容瑾玹在一旁替她把了把脈,一臉好笑的挑眉,“暈船?”
“怎麼會暈船呢?小姐之前來聖靈島時,倒是不曾有過。”一旁徐奶孃亦是着急的很。
“興許是身負傷勢,所以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了。”慕容瑾玹收回手,站起身來,順了順衣角的褶皺。
龍吟九有些沒轍了,雖然他也懂的一些醫術藥理,但對這暈船什麼的,卻是沒法子,而且他沒想過會這樣,所以壓根就沒有提前準備。
“治好她!”看着她難受,他這心中也難受的很。
可那慕容瑾玹卻是攤了攤手,帶着幾分愜意的笑道:“不巧的是,在***上沒有準備這類的藥物。況且,在這海上,也無法臨時籌備……”
說着,他目光卻是悠悠一轉,一臉算計的看向龍吟九,又道:“不過,在下倒是聽聞這虛無海上有着不少浮島,浮島之上生長着一種藥草,可治療這種噁心暈眩的症狀,花葯師可有興趣啊?”
龍吟九眸中微微一閃,看了一眼一臉難受的夜輓歌,顯然頗爲動心。
夜輓歌忍着心口的噁心,暗暗瞪了一眼正幸災樂禍的那廝,忙道:“沒關係,暈個船而已,睡個一兩天就過去了,不要跟他多費口舌。”
“嘖嘖……”
慕容瑾玹砸了兩下嘴,一甩袖子,輕飄飄的走了,留下幾人在屋裡忙活着。
“要不,我還是幫你去尋藥吧?”龍吟九顯然不放心,旁若無人的緊握着她的手,也不管這船艙裡還有其他人在。
“沒事,你要是真的去尋藥了,指不定那妖男要對我下黑手,別中了他的奸計。”夜輓歌雖然難受,卻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暈個船而已,她何時這般嬌氣了?
龍吟九脣線一緊,卻也不得不點頭,只是守在一旁,寸步不離。
徐奶孃盯着那雙握住的手,便是小心肝一顫,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竹蘭。
竹蘭盯着那手,又看了看那手的主人,花癡之餘,也是頗有疑惑之色。
徐奶孃只好將竹蘭拉了出去,心裡卻也在琢磨着,她家小姐怎麼好似跟那花葯師的小廝又纏上了?
竹蘭一出屋子,八卦之色一閃而過,眯着眼問道:“徐奶孃,一直都挺好奇的,那位公子究竟是誰?我見着小姐跟他關係很不一般。”
徐奶孃抿了抿脣,“那是花陌言藥師的小廝,花葯師一直器重我家小姐,所以特意讓自己的小廝對小姐貼身照顧,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竹蘭卻是不置信的眨眨眼,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只是,小姐不是已經有了清雲太子了麼?怎的還跟其他男子糾纏不清?分明只是一個人人不待見的醜八怪而已,怎麼就能勾得一圈美男爲她百般照應呢?
屋裡頭的那人長相自是不必多說,那容貌就連女人都比之不及,但到底只是個小廝而已。
不過,這樣的身份配一個私生女倒實不爲過了。
雖是頗爲鄙夷的腹誹着,但竹蘭也不敢多言,畢竟她還有把柄被夜輓歌握在手上。
在夜輓歌的強烈堅持下,龍吟九到底還是沒有去尋藥。
於是,就這般在海上顛簸了三日。
一上岸,夜輓歌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加之那骨裂的傷也好了許多,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入了內陸,離白虎國也就不遠了。
這玄世大陸西面的港口已是在白虎國邊境之處,再坐上兩日的馬車,就能到達白虎國都城奎宿城,而司徒世家的總部,就在奎宿城外的一處丘陵地帶。
稍作休整一番後,龍吟九已是僱好了馬車,再度啓程。
馬車分爲兩輛,前方一輛自然坐着他與夜輓歌,而後面那輛便是慕容瑾玹與徐奶孃以及竹蘭了。
瞧着對面那羞澀不已,時不時偷偷瞄一眼自己的丫鬟,慕容瑾玹面上的絕色笑容有些掛不住。
龍吟九,很好,我記住你了!
白虎國多是丘陵地形,加之無數河川縱橫交錯。
境內,景色秀麗,氣溫暖怡,讓人只覺得舒適。
走走停停的又過了兩日,算是好不容易纔到達了奎宿城。
龍吟九逮着慕容瑾玹在奎宿城內一家客棧落了腳,夜輓歌這才和徐奶孃以及竹蘭出城前往司徒世家。
自馬車內遠遠看去,佔據數千平米的古宅漸入眼底,停在門口時,兩隻威武霸氣的虎形雕像立於門旁,威嚴肅穆,透着一股子肅殺與霸氣。
侍衛一眼便認出了來人,卻沒有要來迎接的樣子,立在原地,只當沒看見。
將僱來的馬車差遣回去,夜輓歌擡眼看了看那巨型門匾上的“司徒”二字,便是一聲冷笑。
走向大門,門口的侍衛沒有行禮,倒也沒有阻攔,他們顯然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只怕將她當做了空氣。
記憶中,對於這樣的待遇倒也算是習慣了。
夜輓歌面色平靜的走進,院中種植着不少樹木花草,但選的都是一些氣質顏色偏冷的植被,隱隱透露着一股秋風蕭瑟的氣息,還未入秋的季節,便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冷寒,心情都變得肅靜起來。
竹蘭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目光有意無意的掃着院中來回的奴僕和丫鬟,低低的說道:“小姐,不如竹蘭先去給老夫人通報一聲?”
“我回來了,她自是清楚的很,有必要去通報麼?”夜輓歌掃了她一眼。
那些路過的奴僕和丫鬟們雖然對他們視若無睹,但那偶爾不經意掃來的表情卻是鄙夷外加厭惡的,竹蘭尋常自負傲慢慣了,自然是受不了這些白眼的。
不過,夜輓歌可不會這麼好心的放過她。
竹蘭咬着脣,只得驕傲的仰着腦袋,將尋常的那股氣勢搬出來。
她只是替老夫人辦事纔會跟着這野種的,那些人應該不會多想。
將竹蘭那遮掩不住的所思所想看在眼裡,夜輓歌輕笑一聲,鎮定自如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不多時,便瞧見了那只有在記憶中見過的荒院。
說是荒院,實不爲過,相比與其他院落的莊嚴大氣,她的這個院子只能用荒涼來形容,只是,面積倒還不小,稍作收拾應該還是能住人的。
院內雜草叢生,而屋中那簡單破舊的陳設也布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長時間不曾有人打理過。
若不是臨時改變主意讓她回來,只怕這地方已經改建成其他人的住處了吧?
這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的待遇?
夜輓歌冷哼一聲,吩咐竹蘭進行打掃,自個兒則與徐奶孃站在一邊,似是郊外踏青一般的吃起了點心。
竹蘭一臉受盡苛刻憋屈至極的模樣,不情不願的在屋子裡忙活着,目光一瞥,瞧着那廂兩人這副模樣時,越發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有什麼辦法呢,這給人抓到了狐狸尾巴,也就只有這樣的下場了。
夜輓歌正琢磨着到時如何去應付那老妖婆,卻不想有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踏進了院子,一看便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