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處於熱風攻擊範圍中心的夜輓歌顯然是最不好過的。
如此的高溫,若是被直接擊中,一定會當場融化!
然而,此刻的她根本無處可躲。情急之下,她只得一把閃身抱過徐奶孃。
熱風已經緊貼上了她的後背,灼痛感頓時蔓延開來……
夜輓歌只覺得手心又是一熱,一如之前在玄火塔中被火鷹襲擊的那一幕,短暫的痛處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夏侯景陽傻眼了,在他的眼裡,這游龍火鯨的熱風分明是已經襲上夜輓歌那臭丫頭了,可是怎麼會一點效果也沒有?
“熱漿攻擊!”他不死心的大喊了一句,命令游龍火鯨。
只見那游龍火鯨巨尾一擡,驟然仰天長嚎一聲,腮幫子鼓如巨鍾,嘴角處溢出騰騰蒸汽。
夜輓歌哪裡還敢停留,抱緊了徐奶孃直接縱身一躍,從二樓的長廊處跳下。
夜輓歌抱着徐奶孃重重的摔在一樓的一張桌子上,當下沾了渾身的美酒佳餚,好不狼狽。
而本在這桌前飲酒對歡的人也是嚇得不輕,到了嘴邊的髒話還沒罵出口,便只覺得頭頂上熱氣奔騰,一股危險的氣息襲來! WWW.Tтkā n.¢ O
擡頭一看,熾熱鮮紅的岩漿頓時從二樓廂房中大片大片的涌出,如卸了閘的水龍頭一般泉涌入注。
這攬香樓中本就人滿爲患,見此一幕,人們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驚慌的抱頭鼠竄。
一時間,攬香樓中驚聲四起,亂成一片。
夜輓歌摔得不輕,那碟碗被重力之下碾碎,有不少碎片扎進了她的後背,頓時痛得她齜牙咧嘴。眼下,看到那熱漿襲來,她只得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徐奶孃從身上推開……
她下意識的擡起雙手護住頭頂,心中涌出一絲絕望。
可預想中的熱流卻是沒有臨頭灌下,夜輓歌心急火燎地等了片刻,詫異的擡頭一看。
只見,那佈滿整個上空的熾熱岩漿居然詭異的靜止在了半空中。
啪的一聲脆響,似是有人打了個響指的聲音。那熱漿頓時覆上一片冰霜,呈蛛網狀開始龜裂,隨後化作點點細碎的冰晶,消融在空氣中。
夜輓歌長吁了一口氣,心中稍安。
“什麼人,竟敢阻攔本公子?”樓上,夏侯景陽衝到廊邊,氣急敗壞的大吼,可他目光接觸到下方射來的一道冰冷至極的視線後,卻是身形一頓,不由張大了嘴。
“夏侯大公子真是好氣魄,竟在這律法嚴明的聖靈島攻擊我聖靈學院的學生!”
樓下,一名紫衣男子靜靜立在夜輓歌後方,琉璃紫的瞳孔中迸射出極寒的冷光。
夏侯景陽怔了一怔,慌忙招手收回自己的玄獸,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叱風和司徒柳兒,硬着頭皮道:“花導師真會開玩笑,本公子不過是替司徒世家教訓這個忤逆家族的臭丫頭而已。”
花陌言?
夜輓歌心中猛然一驚,下意識的便掙扎着要站起來。
此刻,她成大字型躺在這一地碎碗碎桌之上,渾身沾滿了油湯和血污,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她剛一動便感到那碎片似是扎得越發深了,當下疼得悶哼一聲,渾身無力。無影神技本就耗費體力,此刻她不僅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只怕連骨頭都摔斷了幾根。
突然,額頭上傳來一痛,竟是那花陌言又用摺扇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即她只覺得身子一輕,手上一涼,被人拉入了懷中。
“夏侯大公子這閒事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些?”頭頂上,傳來花陌言涼颼颼的話語。
夜輓歌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正要掙扎,無奈這副身子實在是不中用,而對方的手也將她圈得緊緊的。
該死,就不怕動了她的傷口嗎?她彆扭至極的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這三番兩次的有人爲她出頭,還真是稀奇呢。
夏侯景陽被噎得啞口無言,氣呼呼的看向一旁的叱風。
叱風面色冷峻,看也沒看他,淡聲道:“我不過是來替族長給五小姐帶句話而已,倒是不記得有請夏侯公子來主持公道。”
“你——”夏侯景陽瞪大了眼睛,隨後怒氣衝衝的看向司徒柳兒。
到了此刻,司徒柳兒哪裡還敢插話,腦袋一縮便藏到了叱風的身後。
“既如此,論律法處置,夏侯大公子應當即可撤出聖靈島,終身不得踏入半步!”花陌言冷冷一笑。
“什麼!?”夏侯景陽怎麼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他可是費盡了心血才從家族中掙得天價街聚材坊坊主的位置,怎麼能就這麼被趕出去了?
“我會親自請示島主,夏侯大公子有什麼話便當面和島主說去吧。”花陌言的語氣恍若冰霜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夜輓歌很想擡頭看一下他現在的表情,可無奈的是,這傢伙一隻手死死的摁着她的腦袋,根本不讓她有任何的動作。
夏侯景陽捏緊了拳頭,死死的盯了花陌言一陣,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叱風,招呼着手下的一羣侍從,便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離開了攬香樓。
叱風默了片刻,也欲離開,卻不想被司徒柳兒給攔住了。
“叱風,這……”司徒柳兒很是不解,這個叱風怎麼會跑去幫那個沒用的野種。
“此事,我會稟告主人。”叱風淡淡撇下這句,隨後便如風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司徒柳兒幾乎當場石化,但她很快回過神來,陰冷的盯着被花陌言抱在懷中的夜輓歌。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被衆人厭棄的廢物醜八怪怎麼忽然就被這麼多人護着了?其中一個,竟還是鼎鼎大名的藥尊花陌言!
正巧此時,花陌言冷冽的視線如刀一般刮來,她驚得渾身一振,趕緊收回目光,藏入廂房之中。
那樣俊美的一張臉,卻是那般冷酷無情,彷彿僅以一道視線就能將人射殺在原地。
司徒柳兒怕極了,生怕花陌言會一怒之下對自己動手。
可等了片刻,卻是不見動靜,隱隱只聽到攬香樓的掌櫃在那痛哭不已。
她定了定神,謹慎的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卻見那花陌言合着夜輓歌早已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