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輓歌掏掏耳朵,慢悠悠的道:“爲什麼?因爲你擋了我的路!”
“擋了你的路?”慕容青青頓時身子一震,隔了一張石門,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不錯,因爲夏侯族長已經向我爹爹提親了,夏侯景元不日後便會迎娶我過門。”夜輓歌面不改色的哼哼。
“什麼!?你居然敢打景元的主意!”此刻,慕容青青無比的震驚,“你不是喜歡清雲太子麼,怎麼會嫁給他?”
“人家清雲太子怎麼可能會看上我,不如捨近求遠,嫁給夏侯景元咯,日後我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夏侯夫人了,至於你這個絆腳石,當然是跟着某人一起去死!”夜輓歌雙手抱胸,側耳聽着石門後的動靜,面上掛着邪惡的笑意。
什麼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不僅要讓慕容青青來親自體會一下她遭受的苦難,還要從精神上徹底的擊潰她,讓她跟司徒柳兒徹底決裂。否則,又怎麼對得起她這段時間來對自己的“照顧”?
一想到之後自己親手設計的狗咬狗的場景,她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你做夢!夏侯景元是怎麼也不會娶你這個卑賤的庶女的!”慕容青青幾乎咆哮出聲。
“是嗎?可是人家夏侯族長可是親自向我爹爹求親了呢,這事兒恐怕你還不知道吧?不過你也沒機會知道了……”夜輓歌得意一笑。
話音一落,她也不打算再跟慕容青青廢話,任由其竭嘶底裡的怒罵,她卻是慢悠悠的走開了。
一聽外面沒了聲音,慕容青青卻是慌了心神。
此刻,她的嗓子啞了,臉上更是血流不止。
她這纔想起臉上的抓傷,忙不迭的取出手帕,想要擦拭一下血跡,可是剛觸碰到那傷口,只覺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穿來。
那小賤人的爪子上有毒不成?怎的……這痛意辛辣無比,彷彿是被某種帶有腐蝕性的液體浸泡過一般?
不得不說,慕容二小姐,您真相了!
夜輓歌當時那一爪子是早就準備好了,指甲蓋裡塞了一點含有劇毒的粉末,這種劇毒腐蝕性極強,只有接觸到血肉纔會起效。
哼,簡單的一巴掌,豈不是便宜了這慕容青青?
可慕容青青卻是不知道這一點,就算她知道,她這會兒子被關在密室中,也找不到解藥。
不過,好在她平時也備了一點治療外傷的靈藥在身上,此刻便急急的拿出來塗在了臉上。
傷口接觸到藥物後越發刺痛,慕容青青一張臉因此扭曲起來。
她重重的捶打着石門,在心裡不斷的咒罵着司徒柳兒。
但這樣只是徒勞,折騰了片刻之後,她只覺得體力流失得很快,外加腦袋有些暈乎,似乎使不出力氣來。
這間密室中,空氣不流通,而且還殘留着之前還未消散的毒氣,四處又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司徒賤人,等我出去之後,我一定要了你的狗命!”
慕容青青咬了咬牙,取出一顆隱隱散發着黑氣的藥丸,一口吞下。又拿出喚獸集,開始召喚自己的天賦玄獸不滅火獅!
不過,她身中劇毒,體內玄力被抑制,這番動作下來,只會讓毒氣攻心,對她的身體造成難以想象的傷害,甚至會讓她的實力大打折扣,日後修行馭獸之術舉步維艱。
對於這一點,她心裡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此刻,她根本顧不了這麼多了,如果不想辦法逃出去,她將會毒發生亡,或者活生生的給憋死!
而且,她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出去,爲了撕破司徒柳兒那張僞善的臉皮,爲了報仇雪恨!
只是可惜啊,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誰算計了她,還以爲這一切都是司徒柳兒搞的鬼!
……
就在慕容青青爲了逃出密室而掙扎時,夜輓歌已經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石房,從牆角處一躍而出。
落地的一剎那,一隻銀色的蝴蝶自她頭頂翩然拂過,接着落在不遠處的龍清雲手中。
“回來了?”龍清雲將銀碟納入掌中,隨後那銀碟便匯作點點的星光自他指縫間溢出,緩緩流淌到頭頂,而後齊齊灌下。他緊接着閉上眼睛,不時皺眉思索,不時露出淡笑。
夜輓歌看得驚奇,不由問道:“這是……?”
良久,龍清雲才睜開眼睛,神色莫測,嘴角掛着柔柔的笑意,他輕啓脣瓣道:“這是風屬性綠階三級的玄獸,名叫幻舞銀碟,它能將它看到的所有一切匯作信息傳遞到主人的腦海裡。”
夜輓歌愣了一愣,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作用的玄獸,看來她日後要使壞得小心着些了,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這麼說……你都看到了?”
龍清雲笑着點點頭,“你這鬼丫頭,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做。”
其實,他大致猜測到了她來到這賭石坊的目的,無非是爲了查明真相,再把那些心思歹毒之人打個措手不及,卻沒料到,她竟然還有最後這一手,讓慕容青青和司徒柳兒徹底反目。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慕容青青唆使司徒柳兒來對付我,我便唆使她去對付司徒柳兒,將我關在那密室也是她們的詭計,我便讓慕容青青嚐嚐跟我一樣的滋味兒。”夜輓歌顯然把龍清雲的話當做了誇獎,頗有些得意的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只是,可惜了那密室的機關已經被我毀的差不多了,慕容青青也吃不到多少苦頭。”
龍清雲點點頭,無奈的笑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別有深意,“現在想想,我倒顯得有些多餘了,竟什麼都沒幫到你。”
夜輓歌眨了眨眼,心想這位太子殿下可真是好心吶,他沒嫌她搞了這麼多有的沒的覺得麻煩就不錯了,居然還爲了沒能參與計劃而感到遺憾……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但她卻說不上來爲什麼,只得哈哈一笑道:“能讓隨影出手相助,已經是太子殿下給我的最大幫助了。”
龍清雲垂了垂眼臉,無聲一嘆,不置可否,“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不如先撤吧。”
夜輓歌點點頭,忽然眼眸一亮,“是了,另一邊的好戲也該上演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吧。”
就在兩人離開不久之後,柳氏賭石坊內傳出一聲驚天巨響,接着火焰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席捲而出。
柳清驚得直接奔出正堂,一把揪住地上從瞌睡中驚醒的福祿,“什麼聲音?”
福祿顯然也嚇得不輕,渾身抖了一抖,指了指石房的方向,“好像是那邊傳出來的……”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轟然炸響,石房整個爆裂而開,無數石料在這場爆炸中化爲糜粉,佈滿整個天地,布上一層濃濃的陰霾。
火海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同時捲起一股強大的熱流,將柳清和福祿整個掀飛至高空,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福祿當場就吐出一大口血昏迷了過去,柳清卻也好不了多少,她摔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奄奄一息。
漫天的火海中,一名青衣女子狂奔而出,如同地獄走出來的惡鬼。她身邊有一隻通體包裹着火焰的威武雄獅,而她的左臉處,有着長長的五道疤痕,深可見骨,泛着詭異的青紫色,竟還在淌血。
這正是從密室中逃出來的慕容青青。
她直奔到柳清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惡狠狠的質問道:“司徒柳兒那個賤人呢?”
柳清摔得七葷八素,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此刻她迷迷糊糊的擡頭一看,直被慕容青青那駭人的臉嚇得失聲尖叫起來,“有鬼啊——”
她大叫出聲,聲音震徹天地。
慕容青青眉間一擰,直接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又一次質問:“司徒柳兒呢?”
柳清本來就已經摔傻了,此刻被她這一扇,便是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慕容青青氣得不輕,她狠狠甩下柳清,目光一掃四周,命令不滅火獅一把火將整個賭石坊徹底焚燒起來。
就在這時,三道人影從天而降。
慕容青青一見那三人之首,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鼻子一酸,直接就撲了上去,“爺爺,你要爲青青做主啊!”
沒錯,來的正是慕容鬆,以及他的兩名隨從。
他捧着自己的寶貝孫女的臉,驚訝不已,聲音有一絲顫抖,“你……你是青青?”
慕容青青抹了一把眼淚,“爺爺不認識我了?”
慕容鬆面色頓時冷了下來,“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樣子的!”
“司徒柳兒,就是那個賤人!”慕容青青雙目紅腫,佈滿醜陋疤痕的臉因憤怒而扭曲着,越發像那索命的厲鬼。
“司徒柳兒?”慕容鬆眯起眼眸,他對這個司徒家四小姐還是有些印象的,但青青不是個那個柳兒關係很要好麼?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慕容青青捏緊了拳頭,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是怒火中燒,她恨不得立刻就把司徒柳兒找出來,抽了她的筋剝了她的皮。
“竟然有這種事?”慕容鬆當下臉色鐵青,“難怪你會使用地煞珠,這個司徒柳兒簡直就是找死,居然敢算計到我的寶貝孫女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