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輓歌知道,他的這番話無非是想讓自己難堪,本是不想理會的。可他這般一說,難免讓她想到了之前在密室中看到的那不堪之景,臉頰泛紅的同時,也是不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她之前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連帶着還自作聰明瞭一回,想想都覺得屈辱。
“放心,我可沒心思動你,心不在我這兒的女人,我根本就沒有興趣。你也別想能逃出去,這裡可沒有別人,我可不會傻到找人來幫你解繩子。”
沒興趣?那之前在取青龍國的四象之玉時,這傢伙對她又親又抱的又是個幾個意思?無聊到來作弄她?覺得好玩?
心裡吐着槽,她倒也沒往深處想,只覺得那一句“我可不會傻到找人來幫你解繩子”分外的刺耳難聽。
他這話倒是不假,這縛玄繩的確相當厲害,除非有人來幫她解開,否則自己是絕對解不開的。而這一路上,她也試着召喚過四聖獸,但因爲縛玄繩封鎖了她體內的玄力,無法與四象空間內的四聖獸進行連接,便也無法將它們召喚出來,跟她之前中了噬心蠱的毒是一個道理。不過,她若是想要進入四象空間倒是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些,她這心裡忒不是滋味兒。本來,慕容瑾玹這次被逮住那是插翅也難飛的,怪就怪她作繭自縛,反而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瞧着她那一臉憋屈惱恨的神情,慕容瑾玹卻是笑得格外舒暢,一邊做着手頭的工作,一邊還有意無意的繼續打擊着她。
夜輓歌氣得胸悶,恨得牙癢癢,可到了如今這局面,也的確是她咎由自取,便也沒有反駁,一副認栽的模樣。
她不搭腔,慕容瑾玹便是覺得無趣,檢查了那些罈罈罐罐後,又走到書架邊上,拿起一本又一本的書翻看着,也不知是在研究什麼。
警惕的觀察了一會兒慕容瑾玹的動作,見他一直埋頭研究什麼之後,瞧不出什麼端倪的夜輓歌便有些打呵欠了。
在這種時候,是絕不能放鬆警惕的。但這一路過來沒日沒夜的,她一直沒能睡個好覺,迷糊了一會兒過後,竟是腦袋一歪,漸漸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屋裡的人已經不見了,在這黑暗的地底下看不出時間,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在被褥上蹭了蹭眼睛,她擡眼一看,只見桌上擺放着幾本翻開來的書籍,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的。
她似有所悟的眯了眯眼,立刻做出了行動。
不說能夠得以脫身,但至少她得弄明白慕容瑾玹究竟在打着什麼鬼主意!他一回來就研究那些破書,顯然那些書上記載的東西跟她有關!
四肢被縛,行動起來諸多不便,她小心翼翼的扭動着身子,儘可能減低傷害的從牀上翻了下來。
可她卻沒意識到這牀的高度,以及牀底下還擺放了其他的東西。
砰地一聲夾雜着嘩啦啦的脆響,她的腳下似是很不幸的踢翻了什麼東西。
這聲響不輕,夜輓歌幾乎立刻繃緊了神經。
可聽着四周似是沒有動靜,她便也放下了心。
扭着身子繼續前行,過程中,她掃了一眼腳下的方向,卻是不由得一驚。
只見,數顆圓滾滾的失了焦距的眼球落在地上,正無神的瞧着各個方向,那眼球比人類的眼球要大上些許,瞳孔竟都泛着點點的紫色,有幾顆的尾部甚至還連着幾根斷裂的血管,其間有一灘散發着古怪氣味的藥水,還有七零八落的摔碎的罈子碎片。
這景象,透着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但夜輓歌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只是心裡驚了一驚便是恢復了鎮定,反而有些好奇那眼球究竟出自什麼人的身上。
紫色的瞳孔……
盯着那眼球,夜輓歌瞬間想到,這莫不是魔族之人的眼睛?
她目光一轉,又看向其他的罈罈罐罐,還用腳去輕踢了踢,隱約能聽到壇罐裡有水聲傳出,而且沉甸甸的。這些壇罐錯落有序,擺放整齊,再聽着這水聲,不難猜出裡面應該也浸泡着其他的器官之物。
作爲一個醫者,屋子裡有些人體器官什麼的再尋常不過。但顯然的是,那裡面所存放的肯定也不會是普通人身上的東西,定是與她先前所打翻的那個一樣,來自於魔族之人的身上。
心中琢磨不透,夜輓歌便也不去細想了,但打翻了人家的東西,心虛還是有的,便是伸着腳,將那些眼球連帶着那些碎裂的罈子碎片全部踢進了房間的角落之中。
她儘可能的壓低聲響,但似乎效果不怎麼理想,突兀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迴盪,即便那聲響再輕,也難免會引人注意。
夜輓歌踢得滿頭大汗,心裡也跟着有些慌了起來,這樣的聲響,只怕很快就會把慕容瑾玹引來。那人一來,她肯定什麼也查不出來了。
可奇怪的是,慕容瑾玹似乎不在地下宮殿之中,她這般折騰竟也沒有人接近這個房間。
無人發覺,她膽子便也大了幾分,將自己的“罪證”藏起來後,便是用腦袋頂着牀腳,弓起背部,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蹦一跳的來到了書桌旁。
定睛一看,那些翻開的書上,卻是記載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文字,那字體扭曲至極,毫無章法,看起來似是像樂譜,說不出怪異。
她用臉頰去蹭着書,將那疊在一起的書挪開些,又看了看其他幾本,依舊是這種讓人看不懂的文字。
“什麼東西,跟鬼畫符一樣!”她忍不住一聲低咒,可這話音一落,腦中便是跟着靈光一閃。
鬼畫符,鬼,魔鬼……魔族的文字?
她眼眸不由一亮,倒還真有可能。
玄世大陸通用一種文字,與她前世時所認識的文字差不多,不存在什麼地域差別的問題。即便是上古時代的古語也與現在的文字有着幾分形似,斷不可能扭曲成這般讓她全然認不出的樣子。至於玄獸之間,則根本沒有象徵性的文字。
那麼,這些文字只有可能是外來文字了。而玄世大陸的歷史上,唯一出現過的外族便只有魔族。
再仔細瞧了瞧那些書,又用臉頰蹭着翻了翻,夜輓歌發現,有幾張書頁中似是繪製着咒符類型的圖案,約莫是陣法咒術之類的東西。
收集魔族之人的器官,再研究魔族的陣法咒術,慕容瑾玹究竟想要做什麼?
正琢磨着,一陣細小的腳步聲自遠方響起,只因她耳力過人,又加上這地下宮殿太過空曠,所以顯得分外的清晰。
她心知是慕容瑾玹回來了,連忙整了整那些書,回到了牀上,裝出一副仍在繼續睡覺的樣子。
可等了片刻,卻是不見那人出現,她不由越發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隱隱有談話聲響起。
來的時候,這所地下宮殿分明只有她和慕容瑾玹,此刻聽到對話聲,莫不是有其他人來了?
想到這裡,她連忙又起了身,一蹦一跳的來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凝神聽着。
“我要……如何……自……分寸……用不着你來……點點!”
“別……想……背叛……否……絕……放……你”
“不要……找……待我找……神子……一定交給魔……”
“……”
談話的地點甚遠,再加上如今她使不出玄力,便也無法聽個真切,只依稀聽到這麼幾個字眼。
不過,有幾個字眼卻讓她甚是在意。可當她再要仔細去聽時,卻發現那談話的聲音消失了。
她愣了一愣,轉身便要回牀上躺下,只可惜還未蹦出幾步,就給人當場抓了個現行。
沉重的開門聲響過後,慕容瑾玹大步走進來,便是看到她扭曲着身子,站在門口不遠處。
目光在書桌上被翻亂的書本以及地上那還未乾涸的水跡處一掃,慕容瑾玹那表情中是毫不掩飾的嘲弄,“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既然被發現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裝的了,夜輓歌定了定神,心安理得的掀了掀眉毛,“綁久了四肢難受,我起來活動活動不行麼?再說你這些東西也沒說不讓我看吧?”
慕容瑾玹關上門,直接繞過她走向書桌。而趁着門還未關之時,夜輓歌則是迅速往外瞟了一眼,隱約發現遠處閃過一抹濃重的黑影,在明月燈的照映下,顯得格外突兀。
黑影很快消失,而門也徹底的關上了。
夜輓歌皺了皺眉,她可以肯定,與慕容瑾玹談話的,是魔族的人。
這可有意思了,慕容瑾玹不是說不爲魔君效命麼?可那魔族的人都能尋到這間秘密的地下宮殿來找他,可見關係非同一般。
“你老實一點,我興許還能耐住性子不對付你。要知道,我可是很久沒有找人試過藥了。”慕容瑾玹頭也未擡,只聽得出他語氣中笑意深深。他將那些書本整理好,而後又走到房間一處,將那些被她踢到角落裡的眼球一個一個的找了出來,重新拿出一個罈子裝滿藥水,再將那些眼球放進去。
試藥?聽到這詞,夜輓歌忍不住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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