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坐穩神醫的名號後,便不再日日來回春堂,反倒是東門鎮的鴻商富賈幾乎都登過門。
只是對於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很相信,所以看到江綰沒在回春堂,也沒有誰三顧茅廬真的請到了江綰。
眨眼就到了八月,江綰看着漸圓的月亮,想着糧食馬上就要收成了,也不知道陸謹川屯了多少糧。
“大嫂,你是想爹孃了嗎?”
陸詩如看着江綰單薄的背影,抿了抿嘴上前,一臉溫柔的安撫:“如果你很想他們的話,過年的時候,我可以陪你回七姓村。”
江綰眨了眨眼,打量了陸詩如兩眼,再看了下她現在的位置,又擡頭望了望天,確實有幾分讓人誤會的孤寂。
“沒有,你誤會了,我在想其他的事情。”
陸詩如聲音落寞地說:“你不用掩飾,我也想爹孃了,往年這個時候,家裡已經熱鬧起來了。”
江綰喉嚨一梗,疼惜的搭上陸詩如的肩,往懷裡一帶,兩人同時望向天上的明月。
“太想他們的話,就看看月亮和星星吧!他們會在天上看着你們,知道你們現在過得好,他們也能安心。”
陸詩如剛有點感傷,被江綰這樣一說,忍不住輕笑出聲:“大嫂,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不信這些。”
或許曾經相信過,當年疼愛她的祖母過世時,娘這樣安撫她時,她是信過的。
可是後來爹孃及親人都去世後,她就不信了,如果他們真的在天上看着,又怎麼會讓她吃這麼多苦。
“嘖,真不可愛,跟小書說的話,她就會信。”
“小書不到六歲,我已經十四了。”
陸詩如哭笑不得,但心裡的感傷瞬間消散。
來得快,去得更快。
“我剛纔在想,也不知道你大哥有沒有聽我的話多多屯糧,天一辦事的能力應該可以吧?”
江綰讓陸謹川帶走了天一,天一便被指派出去辦這個任務了,自那次後,天一就沒再回來。
“你說的話,大哥哪會不聽,而且天一的辦事能力你可以放心。”
江綰讚賞地看了陸詩如一眼,表示對此話的認同,又說起其他:“最近出門,時有聽到人議論,田地裡的糧食長勢不好。”
“嗯,是呀!”
陸詩如時常會跟着牛婆子出去買菜,所以她比江綰聽到這些議論聲更多。
“我一方面希望明年真的大旱,一方面又希望不會……”陸詩如眉眼染了愁。
江綰撇了撇嘴,“你怎麼這麼婦人之仁。”
一點都不像,憑着一己之力,攪亂一個國家的女人。
陸詩如無奈失笑,“大嫂,我發現你怎麼這麼像話本里的反派啊!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呸,你纔是反派。”
“我可不是。”
江綰扶額,她說實話,反派還不信。
最可怕的是她被反派說成反派,這一屆的反派真的太難帶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陸詩如不解地看着江綰。
江綰揉了揉臉,“當我什麼都沒說。”
每次和陸家兄妹談完,她都深刻的發現她是一個壞人這個事實。
很快,中秋到了。
一早陸謹川和小安都回來了。
陸詩如正在廚房裡做月餅,江綰在旁圍觀,“應該多做幾個月餅模具,一樣的模具,分不清裡面是什麼餡。”
陸詩如準備了幾種餡,棗泥,蛋黃,五仁和火腿。
四種口味,江綰就勉強能接受棗泥月餅,她對月餅實在不愛,特別是五仁月餅。
“沒關係,咬到不喜歡吃的月餅就給大哥好了,反正他不挑食。”陸詩如說這話的時候,正好陸謹川進來。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陸謹川一聲感嘆,江綰看到他走來,興奮的跳了上去,“小川,你回來啦!”
陸謹川抱住江綰,怕她摔下去,還用手托住她的臀往上提了提。
“在做月餅嗎?”
“對啊!我說不用準備月餅,但是詩詩說要吃月餅纔有氣氛。”江綰附耳小聲說:“月餅好難吃。”
陸謹川將她不喜歡吃月餅這事記在了心上,用臉貼了貼江綰的臉頰,“不喜歡吃就不吃,準備點其他你喜歡吃的東西,賞月的時候吃。”
“嘻嘻,詩詩妹妹有準備噢。”
江綰帶了幾分得意的回答,陸謹川也很高興,妻子和妹妹的關係這麼和睦。
只是兩人堵在門口,小安忍了忍,沒忍住翻了翻白眼出聲:“大哥大嫂,你們還要膩歪多久,能讓我進去嗎?”
陸謹川抱着江綰讓開路。
江綰拍拍陸謹川的肩膀,示意他將她放下來。
“咦,小安又長高了呀?”
“是嗎?”
小安自己沒什麼感覺,走到陸詩如身邊比了比,說:“好像是高了一點。”
陸詩如歪頭,“好像不止一點,你這一個多月長得很快。”
“嗯!”小安一臉高興。
陸謹川彎腰,小聲在江綰耳邊說:“你沒發現我也長高了嗎?”
“好像是喲!”
江綰後知後覺,陸謹川不輕不重的在她額上敲了一下。
小安在一旁嘻笑,“大哥,你不會是看大嫂說我長高了沒說你,就吃醋了吧?”
“你說呢?”陸謹川嘴角仍舊勾着,但眼神冷冷地看去,小安立刻乖巧的縮了肩,不敢再調笑他。
江綰輕笑一聲,拉着陸謹川出了廚房。
兩人回了房間,不再壓抑想親近對方的念頭,親熱了一會兒,江綰仍然抱着人不肯撒手。
陸謹川也享受,手一直環在江綰的腰上,將人摟在懷裡。
“天一有沒有給你傳消息,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挺不錯的,你上次給的十萬兩銀票,我都讓他拿去買糧食了。”
江綰微微後仰,驚訝地看着陸謹川。
“不是說不準備那麼多糧食,要買武器嗎?”
“嗯,後來你陸陸續續不也給了我一些銀兩,我那兒也有一些別的收入,而且最近有收到消息,有人發現了金礦,也不知道真假,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如果是真的話,以後就都不用爲錢財所愁。”
“嗯?”江綰緩緩睜大了眼,“金礦?”
陸謹川看她的模樣,心跳猛的加快,聲音緊繃地問:“難道你知道哪裡有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