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那狗東西了,真該千刀萬剮纔對。”
“像他這種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如若不是這樣,陸謹川又怎麼會提都不提取嘉元帝狗命一事,左右宮裡有他的暗線,他自然有辦法把人調去照顧,至於該怎麼照顧,誰又會在乎呢!
有時候,人活着並不一定是好事。
見江綰氣呼呼,爲他們陸家不值,便湊在她耳朵旁說了他的計劃。
江綰眼神一下綻放出比星星更美的光芒,興奮地說:“我、我能幫你,我可以弄點毒藥出來,不至於要人命,但會讓人十分痛苦,比如說千蛛萬毒啃噬的感覺。”
陸謹川眼裡閃過一抹笑,“就這個吧!回頭你把毒藥給我,我讓人送到宮裡去。”
“行!到時候還弄點藥吊着狗皇帝的命,可不能讓他死得那麼快,總得活着受受苦,爲我們陸家一百多口人命贖罪。”
陸謹川很喜歡江綰的這一聲我們。
他摟着江綰久久沒出聲。
大仇得報,他以爲他會很痛快,但其實不然。
或許在和江綰相知相許的那一刻起,他便料到了現在的這個結局,那時候他就有預感,江綰會助他報仇成功。
如今真的做到了,也沒多少歡喜,畢竟不管他再怎麼折磨嘉元帝,陸家冤死的人也回不來了。
爹孃都不能復生了。
故而他心裡沒有痛快,反而在再次回到陸家的時候,難受得像被人揪住了心臟一般。
晚膳的時候,一家人終於坐到了一起。
陸詩如忍不住諷刺,“大哥真是好棒呢!我們姐弟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卻窩在松柏院一整天。”
陸謹川瞥了陸詩如一眼,然後問房嬤嬤。
“可有哪不周到?讓二小姐火這麼大?”
房嬤嬤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垂臉並沒有回話,她深知這是他們兄妹鬥嘴。
“你……”陸詩如氣急,狠狠剜了陸謹川一眼,不甘不願地說:“嬤嬤可不像有些人,自然哪哪都十分周到細緻。”
陸謹川:“這不就好了嗎?你在鬧什麼?”
陸詩如:“……”
“行了,收斂一點。”見陸謹川這樣欺負陸詩如,江綰忍不住出聲。
陸謹川看了江綰一眼,帶了幾分委屈,讓江綰差點笑出來。
餐桌上安靜了一會,小安打破沉默。
“大哥,現在上京的局勢如何了?”
陸詩如瞬間挺直腰板,也不再惦記和陸謹川較勁,一臉緊張地看着陸謹川。
這些事情,小安不問,陸謹川也要說的,故而直接把上京的局勢說了一下,也知道妹妹弟弟最牽掛的事情是什麼。
“狗皇帝現在中毒癱瘓在牀,我會讓人去着重照顧他的。” щшш_ тt kΛn_ ℃ O
陸詩如和小安兩人聞弦知雅意。
但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小安沉默了一下,“真是便宜了他,我真想親手將他千刀萬剮,以報家仇。”
陸謹川挑了下眉,這個不大可能。
慶豐帝爲了皇位,和他合謀,但怎麼也不可能把狗皇帝交出來讓他虐殺,畢竟不爲了那少得可憐的父子情分,也怕走漏風聲,落人口舌。
“就只能這樣了嗎?”陸詩如臉上的戾氣一閃而過。
小安同樣不甘:“是啊!我們家的大仇就這樣放下了嗎?爹孃他們的死,就這樣不算了嗎?”
陸謹川的茫然,同樣出現在陸詩如和小安的身上。
他們一點都沒有大仇得報的痛快,反而心裡有一口鬱氣,怎麼都散不了。
陸謹川心裡同樣不痛快,也沒有去安慰弟弟妹妹,餐桌上再次迴歸平靜。
回到將軍府的第一頓飯,一家人吃得並不怎麼高興。
稍後,在小安的追問下,陸謹川又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直到夜深了才各自回院。
他們住的仍然是小時候住的院子,那時候小書剛出生,還沒有單獨分院,剛換環境,陸詩如也不放心她一個人睡,便把她帶回了梧桐院。
江綰這邊也跟着陸謹川回松柏院。
“想什麼?”
陸謹川突然停下腳步出聲,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江綰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江綰搖了搖頭。
陸謹川牽過江綰的小手,緩步往前。
“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
“沒什麼事。”江綰下意識的否決,遲疑了一下才說:“其實是有一點。”
“你說。”
“現在家裡也平反了,公爹的冤屈都洗涮了,可是我看你們好像都不痛快的模樣。”
她畢竟不是陸家兄妹,儘管已經設身處地的去感受他們的感受了,但到底是不一樣的。
看到他們鬱鬱寡歡的模樣,她心裡不太舒服,也高興不起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導他們。
陸謹川嘴角微抿,垂眼看着前方,茫然了一瞬才緩緩說:“有點不真實,好像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事情就成了現在這樣。”
江綰想了想,也懂。
如果她有仇人,也希望親自動手。
“這也沒有辦法,我先前就跟你說了,寶珠的福運能照拂她身邊的人,她現在護着三皇子,三皇子想做什麼都輕易達成,而我們又與三皇子結盟了。”
陸謹川沒應,但也確實是這樣。
這次明面上雖然逼得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匆忙動手逼宮,但制服起來也着實有些容易。
他私下準備的後手,都沒有把這部分實力暴露出來,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
儘管很不真實,但也是件好事,免得新皇調過頭來又防備他。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你說。”
“我想和你重新成親。”
“嗯?”
“在七姓村的那場婚禮簡單不說,新娘的名字也不是你,說來算不上是我們的婚禮。”
江綰詫異地看向陸謹川,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竟然還會計較這些事情?你不像會在乎這種小事的人啊?”
“關於你的,我都在乎。”
以前不喜歡江綰,自然不在乎這些細節,將計就計的把江綰娶過了門。
但現在江綰是他心尖上的人兒,每次回想到這些,他便覺得對不起她。
如今壓在他身上的巨石已經移開,後續一些收尾的事情,也不着急。
最大的敵人,嘉元帝都已經倒了,當年幫着他對付自家的小角色,遲早收拾。
現在空了下來,一直惦記着的事情,當然要提上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