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彥愣了一下,快速朝陸謹川看去。
就見他一張臉沉了下來,陰得可怕。
“胡說什麼,我比陸姑娘大那麼多,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渾了,什麼話都敢瞎說出口。”江有彥色厲內荏,瞪了江綰幾眼。
江綰倒不像江有彥這樣,怕陸謹川不高興。
她以前沒有這樣的想法,就像江有彥說的,他們年紀相差太大了,江有彥今年二十三歲,而陸詩如今才十六歲。
兩人隔了七年的差距,按說江有彥應該早就娶妻,且孩子都有兩三個了纔對。
可事實上江有彥到現在都還沒娶妻,江綰就覺得這或許是一個緣分,畢竟她天天給陸詩如存嫁妝,自然也想過該給她找一門什麼樣的親事。
“你們先別急着說這不好,”江綰白了兩個男人一眼,慢慢悠悠地說:“我疼詩詩,你們也知道吧?”
兩個男人對這個話題都十分的抗拒,只是抗拒的點不同。
江有彥是怕陸謹川惱怒起來捶他一頓,畢竟將心比心,如果有一個比他妹子大了七歲的男人說要娶她,他也會着急上火。
陸謹川這裡倒不是覺得江有彥年紀大了,而是單純的不想面對詩詩出嫁的這個問題。
比起江綰日日存嫁妝,陸謹川想都沒有想過,要把詩詩嫁出去。
“雖然你們是男子,但你們也得承認,世間男兒多薄倖,是不是?”
陸謹川和江有彥面面相覷。
雖然江綰這話不是指他們兩人,但兩人同時有種被放火上烤的感覺。
“你們說我這麼疼詩詩,以後她出嫁了,她的夫君要像世間普通的男子一樣納妾,我會不會衝上去剁了對方?”
陸謹川皺起眉頭。
這種事情,他雖然不會做,但將來的妹夫如果真有這方面的需求,不過分的情況下,他好似也做不了什麼。
“但我大哥就不同了,先不說他的爲人,原本就不好女色,將來幹不出納妾的事情,就是他敢的話,他的妹妹也就是我,不是嫁給了你嗎?他敢對你妹妹不好,你便對他妹妹不好。”
江綰後一句話說得有些皮,一副欠打的模樣賊笑。
陸謹川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
江有彥也是一副尷尬至極的模樣,整張臉漲得通紅。
“嗐,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好啊!但這不是嚇我大哥的一個手段嗎?是不是突然覺得他是挺合適的一個對象。”
江綰衝着陸謹川擠眉弄眼。
陸謹川撇去心中的不捨,開始正視這件事情。
就像江綰想的一樣,他們再疼詩詩,也不可能真的困住詩詩,讓她不嫁人,再拖兩年就十八了,到時候不嫁也得嫁了。
即是如此的話,真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家。
江有彥對上陸謹川打量的眼神,皮毛一下都豎了起來,緊張地說:“你們兩個夠了呀!真不行!陸姑娘那麼小,你們別、別胡來!”
“嗐!”江綰又是一聲感嘆,“大哥,你慌什麼呀!你就是不娶我們詩詩,你在上京隨便說門親,不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嗎?這世間可少有女子拖到十八歲後還沒有嫁人的。”
特別是上京的閨秀,十二三歲就開始看人家,大多數也是十五六歲就出了門。
像詩詩這般,現在已經十六了,還沒有說人家的,已經屬於大齡了。
江綰有此想法,也是因爲這一點。
她不得不承認,在她心裡千好萬好的陸詩如,去了別人家裡,不見得能讓人看重。
京中條件好的男兒,早早的就定了人家,沒定人家的男兒,不說一定是差的,但合適的肯定少。
江綰捨不得詩詩出去讓人挑挑撿撿,而且這個時候,能來和陸家結親的,肯定也是別有目的的。
“綰綰,你別鬧了!陸姑娘肯定看不上我這個老男人!”江有彥着重咬字。
江綰看着江有彥的皮相,他雖然長得不如陸謹川這樣俊美無雙,但皮囊也是頂頂好的。
身爲原女主的堂哥,皮相肯定差不到哪裡去,甚至江家兒女長相都不差。
特別是江有彥飽讀詩書,可又不像一般的讀書人那麼瘦弱,真正的斯文俊秀。
便是見慣了美男的江綰,都對他的皮相打了高分,屬於人羣中的佼佼者。
“也是!你老是一個問題,這事我得問了詩詩再說,但我就是先跟你提醒一句,詩詩如果同意了的話,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呀!”
江綰說完,不放心地說:“你確定你心裡沒人吧?你如果讓我知道,你娶了詩詩,心裡又有別的女人,我甭管你是不是我大哥,我都要打斷你的腿,把詩詩接回來的。”
江有彥哭笑不得,一副害怕的模樣說:“我這個時候倒希望心裡有這麼一個人。”
江綰滿意地挑挑眉。
她敢這樣說話,也是因爲江有彥沒有真的反對的意思。
因爲就像她說的一樣,江有彥心裡也有數,他的兩個妹妹,一個入了宮做了貴妃,一個嫁到了將軍府。
他們自家的家底雖然薄弱了一些,但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江家起來就是這麼幾年的事情。
故而江有彥只要放出說親的消息,上門的媒婆不會少,而且也不會有人來折辱他,讓他娶和離女,娶的肯定都是十五六歲的黃花大閨女,而且是家世背景都很好的高門嫡女。
飯後,送江有彥出門的時候,江綰還拉着他,提醒他這段時間先別說親。
江有彥對着江綰,好像任憑她胡鬧的模樣,寵溺地說:“行,都聽你的,但我肯定陸小姐看不上我,你呀!就別白費心機了。”
江綰挑挑眉,不信。
她覺得這事十有八九能成,因爲她瞭解陸詩如。
送走了江有彥,江綰本想拔腿就去找詩詩說這事,但還是決定先跟身邊的人商量商量。
“你覺得這事可行嗎?雖然剛纔我也是臨時提議,但不得不說,比起把詩詩嫁給其他不知根底的人,我肯定更願意將她嫁給大哥。”
江綰和陸謹川都沒有想過,讓詩詩嫁高門,爲自家拉來得力的姻親,對詩詩的婚事,就一個要求。
只盼着她嫁的人家能夠對她好就夠了,可是這也是最難的一點,畢竟人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