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說什麼?”樑燕強忍住噴薄欲出的淚水,努力恢復到以前平等對抗的姿態,神情不懷好意地問。
我的反應當然不能比她慢,聳聳肩道:“我說,你今天要能趕回來,就再給你一次關係升級的機會。”
“是友誼復興,還是性愛延續?”樑燕笑着歪着頭問。我都弄不清她表情的真假。
乾脆實說實話吧:“是愛情誕生。”
樑燕一下撲過來,我緊緊抱住她,象走過整個沙漠未飲一滴水兩個疲憊的旅人,緊緊地擁抱在綠洲的河邊。樑燕仰起頭,我俯下身,時光恍若回到七年前晚自習後校園靜謐的操場上,在巨大咚咚的心跳中,我們進行終生難忘的一吻。
誰說初戀只有一次,我就有二次。可以稱爲之奇蹟的是,她還是我的同一個夢中情人。
在我的懷裡,樑燕哭得稀里嘩啦。“你這個可惡的騾子!”
她騰出雙手狠狠地捶我。
掌聲,從零落的一兩聲,到滿餐廳繼續不斷的掌聲。喬麥、包子、簡直,滿餐廳的食客、侍者全都站起來笑着起勁鼓掌。
我有些不好意思,該轉進下一幕了。樑燕卻不管不顧抱着我又哭又笑,又打又捶。女人啊,總是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想做主角,虛榮啊。
樑燕從羅湖出境,和Kenny一起由香港去了美國。先到了舊金山,然後在達拉斯一個遠房叔叔家住了半個月。中間發生了一些故事,到底遭遇了什麼,樑燕沒有說,我也從沒有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可以發到網上,有的適合說給朋友,有的只宜與愛人呢喃,還有的可能會永久埋藏在心底,就象一棵枝繁葉茂大樹地下的根,千萬不要用好奇心去粗
暴地刨出它們。
經歷了這麼多事,我懂的。從眼裡揉不得沙子,到難得糊塗,這就叫做成熟吧。
在美國的最後一週,樑燕決定橫穿美國。她打電話給喬麥,喬麥駕駛着二手道奇狂奔一千英里,在達拉斯肯尼迪總統紀念碑下找到了樑燕,幫她還清某個人的借款,之後熱心地充當全職導遊。直到有一天來到鹽湖城,對着清澈碧綠的大鹽湖靜默良久,樑燕說:美國不過如此,我想回家。
做爲忠誠的老近衛兵,喬麥聽令購票,在他與我約定的最後一天,帶着樑燕來到了上山島。
喬麥強橫地走過來:“張明,我強烈要求賠償,你老婆的債,加上利息,還有這一拳,哎喲——”
簡直從公文包裡拿出三張嶄新的評定表,一張給喬麥。喬麥哼哼着說他右臂被打脫臼,直到我答應付他一筆可觀的旅遊療養費,他才利落地拿筆畫了六顆星。
一張表給了樑燕。樑燕依然別出心裁耍小性子,在每一項空格里都畫了六顆星,總共畫了三十六顆星。之所以沒有畫再多,她說紙不夠用了。
簡直從懷裡掏出派克鋼筆,彎腰填寫桌面上最後一張空白評定表。
直到這時我才豁然省悟,原來,原來簡直就是那最後一個神秘人!蒼天大地啊,這怎麼可能呢,我可得罪他的地方太多了,聽天由命吧。
簡直直起身扭好筆帽。
“六個星!”包子大聲爲我報告。
“超過六十顆星,滿分。”律直大律師將所有評定表裝進公文包,對徹底無語的我說:“你每一顆星的取得,莫先生都知曉。他交囑我還特別增加了一項,少年戒之在色,色戒。”
“半杯C型和小乳
淑女都是你安排的?”我問他。
“很高的出場費呢。”簡直說,“本以爲你是過不了關的,即使能過西瓜關,也過不了蘋果關,都準備好了看你栽倒出洋相。”
如果不是她倆內鬨,我百分百要栽倒了,真是莫欺暗室,頭上三尺有攝像頭。吉人天相的我再一次大汗淋漓。
“什麼西瓜、蘋果?半杯C型、小乳淑女又是怎麼回事?”樑燕瞪圓了眼睛問我。
“她們啊,險一險成爲你的同宮姐妹嘍。”粉拳暴雨如期而至。
“謝了。”這一聲謝是真心實意的,我再問簡直:“莫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說了麼。”
“現在可以告訴你了,他是你的伯父,你父親的親兄弟。三十多年前,你大伯外逃到香港,家庭擔子全部留給小他二十歲的弟弟,也就是你的父親。全家受到牽連和衝擊,你奶奶驚憂去世,所以你父親一直不肯原諒,退回了他所有的信件,也從來沒有向你提起過他。莫先生到香港後改名莫迴,打拼三十年創下自己的商業王國。三個月前他立下遺囑,有條件將全部財產贈傳給你。”
“莫先生有多少財產?”樑燕包子同時問。
“價值約45億。”
呀————!
“三年前,莫先生查出癌症。三個月前住進醫院,醫生說他最多活100天。”簡直遞給我一個小袋子,“去吧,這是地址和赴港證件。”
我的腳步有些猶豫。
“快去吧,無論上代如何是與不是,你都應該滿足一個老人最後的心願。”
我接過袋子,問簡直:“我該怎樣報答你?”
“聘我做你的長年律師,你付得起費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