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從公館的木窗櫺漫漫灑進來,這是個很美好的早晨,婚假早就請好了,我此刻本來應該在做美容,準備穿那件王勇和我一起千挑萬選的婚紗,婚紗有很夢幻的面紗的,婚禮上王勇會把面紗掀起來,親我。
本來應該是這樣,但現實是作爲新娘,我此刻卻坐在牀邊,呆呆不動。
咚咚!
有人敲門,我猜大概是我媽找人來催我“上轎”。
咚咚咚!
“秦婉玗,(我們是)最高督察,有事請你回去配合調查,請開門。”
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響,常兄的聲音也傳進來,“不在裡面吧,她明天結婚,早回家了。”
兩個警督猶自敲門,“秦婉玗,知道你在裡面,再不出來我們撞門了!”
“倆位別激動,常言道:我們要保護文物建築,小秦,你在裡面麼,開開門,兩位警督就是找你瞭解點事情,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兒斜…”
我打開門。
“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好。”不知爲何我一點都不吃驚,好像已經看見過這一幕。
……
就是問詢,不是逮捕,所以本不該在審訊室吹冷空調、喝貓屎味咖啡,但本不該發生的事太多了。
“秦婉玗,我們找了很多地方你都不在,你本應該在家裡準備婚禮,爲什麼還在破公館?”
“我也不知道,你告訴我?”我笑笑,“而且蘭公館也不破,就是沒有水,地板吱吱呀呀的…好吧,是有點破,不過人家老得挺有味道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老實點!”臉上有道疤的計警督狠狠一拍桌子。
嚇得我心一跳,“兇什麼,現在對付連環殺人犯都不興刑訊逼供了,你們還想折磨我不成,我這麼可愛嬌小,明天還要做新娘子。”
一陣沉默,兩個審我的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怎麼不說話?現在不是應該唱白臉的來說一句:你明天的婚禮恐怕不能如期舉行了,對不起,我們也不希望看到的。”我挑挑眉,看向旁邊年輕的警督,“不說麼?你的臺詞。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樂此不疲,不過也最有效。”
“咳咳,”計警督臉色嚴肅,渾身都緊繃着,“關於自首情節的認定你是熟悉的,希望你做出正確的選擇,主動跟我們交代,我們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
“充足的證據證明什麼?”我問。
有個人進來,興奮地低聲跟計警督說了句什麼,他們都很開心,計警督整個人都輕鬆了,整理下衣服繼續問:“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我們已經將王勇逮捕歸案。”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心頭一跳,垂下眼簾。
計警督眉宇間透着得意,“爲了萬無一失,本來想在婚禮上逮捕你們,但我們發現新娘似乎不打算去參加婚禮了,還好我們當機立斷,立刻行動,”把資料夾往桌上一摔,“都落網了就別挺着了,說吧,早點拿主動權,你們倆個誰先說誰算自首,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微微歪着頭看着他。
“看我做什麼?”被看毛了。
我笑:“我第一次被審,發現從這個角度觀察也很好玩,你的緊張、得意、計謀和享受,這樣看在眼裡,感覺很像看着我自己。計督察你過來,”我趴上桌子頭往前探,小聲說,“我真不知道什麼事,告訴我點情報,或許我們能交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