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偌大巍峨的皇宮,若干年後人們要想知曉,恐怕也只有在某個建築,或者摩天大樓、或者地鐵建工地纔可能挖掘出來。
幾乎在一瞬間,梁山眼前就出現一幅奇異的景象:城牆在迅速垮塌,高處的屋脊房樑則迅速上揚,低處的臺階木框則迅速垮塌……
灰飛煙滅不過如此。
時間之力!
梁山心中一動。
就這麼一下,梁山感覺自己心劍三劍有了核心的東西。
居然是“物是人非”給人的觸動,好!大好!
的確是物是人非,只不過正常人是時間飛速向前,而梁山卻是穿越回到了這南北朝,因而感觸格外深。
不得不承認,梁山一路走來,《白骨經》固然提供他修行的基礎,但更多的依靠他自身的體悟,無論是大易手印,還是彈指弦通,以及心劍境界中悟出的斬昔劍、斬今劍、斬未劍三劍,卻都是依靠自己。
梁山穿越過來,原本就是一場奇異的時間之旅。正因爲此,他對含有時間之力的法門、法術格外敏感。
梁山的天資聰慧,可謂達到令人乍舌地步。
這就是過去因緣的延續,還因爲梁山原本是極花心又極專注之人。
花心與專注原本是一對矛盾,梁山卻很好地統一這兩點。
從前他可以周旋一個個美女之間,可謂花心到了極點,卻又偏偏每每得手,全因專注之故。
除此之外,梁山的天賦之高也是世之少見,若非如此,雪域高原的修行人,世人稱之爲活佛的高人也不會一見面就把白骨經的修行種子贈與梁山
。
總而言之,梁山就是現今十八修真堂的另類,是不可理喻的存在,與其他修行人按部就班老老實實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相比,他的的確確是一個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傢伙。
值得慶幸的是,他現在名聲還不算顯達,即便有所傳誦,但因爲他被打發到建康城,迅速取得各方面的諒解。
若是讓各堂修士知道他血拼了逍遙君的一個元嬰期化身,紅眼病發作就會猶如滔滔江水,淡定的修士們將會像一個個江湖豪客一般上門挑戰,渴望擊敗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梁山。
令狐齊目光微凜,忽然間就從樑宮主身上感覺到一股捨我其誰的霸氣,再一眨眼,卻又消失不見,令狐齊心道,莫非是自己眼花。
“這是太極殿,高八丈,長二十七丈,廣十丈,是宮城內正殿。”令狐齊小聲介紹道。
梁山點點頭,嘆道:“果然氣象非凡。”
這個時候,宋國的皇帝劉義隆已經整套行頭都穿戴好了,天子冕,玳瑁的珠簾垂下,增加威儀度同時增加神秘度;明黃色的黃袍,胸口是繡着一條金燦燦的金龍,活靈活現,這針織活已進階道韻,讓人一眼望之而生膜拜之心,整個裝束浩大而莊嚴。
劉義隆面色有些白,對着與其身高相等的銅鏡照,左右兩個戴着兩個小籠帽的太監忙着負責牽着他的長袖,一臉諂媚的笑。
劉義隆最終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與此同時,衆多皇子,公侯伯爵王公貴族也都在整妝肅容,雖然即將舉行的夜宴極莊重,卻也不妨礙女人們的暗鬥。
梁山、小七與項叔三人此時已來到看臺上。
看臺分中央看臺和左右看臺,相隔有三四十丈的距離,就在太極殿前的廣場上。
中央看臺更高,分三階,左右有寬寬的樓梯,看來是王公貴族皇帝等人落座的,左右看臺都要矮上一半,卻是這些王公貴族的隨從以及三品以下官員落座的地方。
中間空蕩蕩廣場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梁山心道,應該就是演出舞臺了
。
梁山心頭一熱,目光一轉自然看到他心儀的古代交響樂團。
就在整個舞臺的靠東西南兩側,已經擺好的架勢,絲竹管絃古琴各分一半,編鐘巨鍾銅鼓閃爍着青銅的幽光,一律靠後拜訪,也是兩邊分佈。梁山掃了一眼,乖乖,光樂隊成員就有三百六十五個人。
梁山掃一眼,就看清楚了人數,剛好一年的數目,看來都是算計好的。
“這是太樂屬的禮樂師,由他們演奏雅頌之類的。”令狐充是好人做到底,繼續在旁介紹道。
梁山再看左右看臺,也就在片刻都坐滿了人,左右多有五百多號人。
五百多號人上來、安坐,卻沒有紛亂,就像有人指揮一般很快都靜下來,這固然是他們被皇宮威儀所懾住,也是出自各自良好的禮儀培訓。這些人大多是世家年輕子弟,或者親近幕僚,一個個俊逸不凡,氣質一流。
梁山暗自讚歎,這個世界雖然世家士大夫與平民百姓兩極嚴重分化,但世家也的確是出人才。
也就是等了半炷香的功夫,忽然一記悠然的磬響,非常典雅讓人心動的聲音。
“這是《俊雅》雅樂,奏完百官入席。”令狐齊就坐在梁山旁邊,小聲介紹道。
“多謝令狐先生。”梁山連忙說道。
無論如何,令狐齊是東宮的高參,官職算不上大,但是實權赫赫,給自己充當導遊一般,其心裡面想什麼不論,面子算是給足了。
不長,典雅高貴的《俊雅》也就三分鐘,奏完,果然是百官身着朝服分品階入座,文左武右,井然有序。
入座完畢,樂隊又開始奏響,梁山就感覺天地爲之一震,氣勢恢弘。
“這是《皇雅》,皇上馬上就要出來了。”令狐齊小聲道。
《皇雅》一奏,整個宮殿都在共鳴,梁山不由心中一蕩,難怪有人會這麼想問鼎那九五之尊,這氣派,嘖嘖,果然讓人羨慕
。
有人唱唸道:“帝德實廣運,車書靡不賓。執瑁朝羣后,垂旒御百神。八荒重譯至,萬國婉來親……”
皇帝跟隨着這唱唸的節奏出場了,鐘鼓齊鳴,旁邊侍從太監緊緊跟隨。
梁山就見皇帝面色尚好,卻是塗抹胭脂緣故,腳下輕浮,的確是抱着病體出席宴會,不過冠冕龍袍寬鬆,威儀十足。
皇帝劉義隆走到場中央卻沒有動,任兩旁人攙扶,接着奏《胤雅》,不一會,太子劉明基出現。
劉明基是快步邁步到父皇旁邊,伸手攙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接下來就是《寅雅》,王公貴族出席。”令狐齊小聲道。
果然曲調一變,依然高貴典雅,但顯得稍稍歡快一些,在朝的王公貴族們出場,也就是劉家皇親。
梁山看到爲首的就是忠勇王劉義康,梅妃以及長樂郡主,都是盛裝出席,隱在人羣中。
一羣人到場中央,曲調再變,這一羣開始上看臺入席。
折騰了有半個小時時間,這要是電視裡的現場直播,觀衆早打瞌睡去了。
入席好了,各人的几案開始侍女開始蝴蝶穿梭一般上酒上菜,都是青銅的器鼎,不是大型的都是小型的,看起來精緻而古樸。
侍女一一退去,梁山就見皇帝舉箸,這一剎那,又是一通吹吹打打。
“這是《需雅》,意味着可以進食了。”
梁山點點頭,心道名堂真是多。
皇帝帶頭舉筷,大家自然開懷暢飲了。
半炷香功夫,食畢,撤下,一個太監尖聲喊道:“開宴!”轟隆隆一通鼓聲猛烈響起,從東南、西南方向涌出兩支隊伍,在令狐齊的介紹下,梁山心神很快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