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一旦照法施救,這《三界蠱經》殘典勢必打開。
這就是法緣,學了其中一個無心蠱,其它的自然也要學下去。
開動這個,就等於簽訂一個契約,不容反悔。
這就是滾雪球,不經努力,你得到的越多,日後所承受得也越多。
梁山心中悚然,掌教崔機埋下的手段就應在當下,即便是梁山識破,也沒有辦法。
若有完整法典,即便沒有明師指點,梁山依靠着《白骨經》修行,也不用擔心出偏,問題就在於這只是殘典,靠自己摸索,不可能保證絕對正確,這就給自己修行添上許多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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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是不依法施救,眼前童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顧不了這許多了,梁山決定了,而且他已修成白骨金剛蓮,即便有所變數應該也能應付。
梁山雙手一揮,自性光圈擴散,當下佈下結界,雙手按《三界蠱經》結了一個心印。
梁山的這個心印有些像蓮花手印,雙手捧上,不過不是做蓮花盛開狀,而是收攏起來,這就是心印。
心印一結,砰砰,梁山耳中立刻聽到類似心臟的跳動聲,有門!
梁山開始唸誦經文,字字如珠,聲聲如鍾,眼前不斷拋灑出紅色的光芒,一道道,成千上萬。
唸完,梁山倏地探出右手,虛點連連,一個心符憑空出現,閃現着溫柔的黃色光芒。
“去!”梁山喝了一聲,雙手更是急畫,童子的皮膚之下立刻猶如泉流涌動。總共有三道泉流,實則是上中下三個部位三道蟲流向胸腔部位匯聚。
男童瘀青的皮膚之下猶如風吹浪鼓,情形詭異之極。
引三蟲就是引人體內上、中、下三蟲。
當然,上中下蟲只是籠統的說法。
實際上,人體有十萬八千蟲,這蟲大多寄人體肉身各部,或組織器官,或血液組織液內。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蟲與人感覺、知覺,甚至意識、思維相伴。
譬如有人會不受控制的怒火熊熊,實際就是怒蟲等控制的,還有極少部分的蟲子功用更玄乎,譬如突破渡劫期要斬殺的劫蟲之類的。
昔日七殺絕情蠱最厲害之處就在於即便不能及身,也能通過共鳴引發情蠱,實在是防不勝防。
“合!”梁山疾喝一聲,就見童子胸腔處吹氣一般鼓起來,三起三落,然後就是旋轉。梁山神府中白骨神君更是雙目一瞪,透過皮膚看到男童胸腔下居然形成三團雲霧——上中下蟲流因爲迅速轉動構成的蟲雲。
現在正是子時時分,感受着一天之中一陽初動之時,三團雲霧混合着一起,最後形成一團紅光,居然化作一顆心臟的樣子。
快要成了!再加把勁!
兩道光芒閃現,是心符與蟲雲合二爲一,紅芒再現,再次開始旋轉,不停演化……這就是由氣化物、化器的過程。
梁山退到一邊,咂舌不已,與此同時,神府中那部《三界蠱經》一頁頁翻開,梁山心神自然受其牽引。
《三界蠱經》其實就是一部蟲經,其中千變萬化讓人目不暇接,更多是匪夷所思之事,梁山聞所未聞。
砰砰,梁山這邊不受控制地翻閱着,那邊就看到童子胸腔處開始跳動,活了!
梁山心頭大喜,走過去,伏下身子,仔細傾聽。
跳動有力,血液開始流動,瘀青的皮膚開始轉紅轉白,梁山打開白骨神君雙目再次望去,就看到好一顆心臟懸在男童胸腔內。
似乎要更小一些,咦,不對,除了梁山從心臟解剖圖看出來的四個竅之外,這心臟居然多了三個竅穴。
總共七個竅,七竅玲瓏心?
蠱心難道就是七竅玲瓏心?
《三界蠱經》並沒有對後果做詳細說明,梁山驚愕不已,無法解釋,只能日後仔細觀察。
又過了半炷香功夫,男童“哎喲”一聲醒了過來,望到梁山,小臉一臉驚怖之色,道:“不要吃我?!”
“放心,你沒事了。”
男童身子抖了起來。
梁山微微一笑,道:“放心,壞人被我打死了,再也不能害你了。”
“叔叔,你說的是真的嗎?”男童的聲音猶奶聲奶氣。
梁山點點頭。
男童雙手撐着,就要爬起。
“做什麼?”梁山連忙制止他。
“謝謝叔叔救命之恩。”
“你叫什麼名字?”梁山問道。
“我叫樑友。”
“哦?也姓樑?!”
“叔叔也是……”
“你就叫我樑先生吧。你失血過多,好好將養,先睡覺。”梁山擡手在小樑友眼前一晃。
小樑友眼皮一沉,不久鼾聲就發出。
梁山稍作沉吟,出聲把趙子云喚了進來。
趙子云站了一天一夜的槍樁,精神氣力不顯頹廢,反而越發旺盛。
師父有事交代,自然樂顛顛跑進來聽候差遣。
梁山打發趙子云去博戲坊把小七叫回來。
梁山考慮了一下,自己呆在這恐怕還是有些不妥。
秦天柱一死,動靜太大,那什麼域外地魔不說,秦相府自然要翻天覆地一番,相關的人和事很快就會列入調查對象。
自己雖被招到喬家宿上一夜,但半夜走開卻是事實。
一夜不歸,那更是坐實,可謂百密一疏。
一個時辰後,趙子云跟小七一同回來。
梁山把小七引入自己房間,簡要說了小樑友的狀況,叮囑他不方便的這些時日好生照看小樑友,切勿讓其走出金陵宮等等。
小七聽到小樑友被那惡魔挖了心的慘遇,心中頓生憐惜,拍足了平胸說一定照顧好小樑友。
梁山回到喬家宅院時已是丑時。
輕輕打開窗戶,翻身,落地,梁山心裡怦然一動,目光迎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相公,你去哪呢?”喬佳宜的聲音總帶有一種沁人心脾的魅力,讓梁山不自覺地產生羞愧,就好象自己從外“採花”回來面對妻子的質問一般。
“啊,這個,出去轉了一圈。”梁山禁不住搔了搔頭。
喬佳宜心裡原本有些幽怨,見着相公這個樣子又覺得發笑,瑤鼻微聳,卻聞到一絲血腥味,眉頭皺了起來,道:“怎麼有血腥味?”
“什麼?”梁山聲音禁不住一顫。
“這麼晚,相公到底去做什麼呢?”
梁山輕輕笑了一聲,卻不做解釋,而是迅速脫去衣物,掀開牀榻上的素被,麻溜地鑽了進去。
他無話可說,唯有采取行動。喬佳宜輕輕“啊”了一聲,身子禁不住往裡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