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睜開眼,心湖居然泛起一絲漣漪。..
梁山起身,披衣推門而出。
夜色正濃,月光正濃。
梁山徑直向後山走去,如山風一般。
西嶽廟的後山不同江南山丘的秀麗,雖然不高,但帶着華山的險峻;山體多白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梁山走到半山腰陡然感覺“界”的存在。
梁山遲疑了一下,想退回去,想了想,還是“鑽”了進去。
這感覺就好象鑽入一個肥皂泡當中,很快,梁山的眼前變得明亮起來。
山還是那個山,但因人的存在景緻變得完全不同了。
梁山張大了嘴。
他的前方,掌教崔機與黑衣女子相互依偎着走着,像一對老夫婦。
梁山心道不好,居然看到掌教崔機跟黑衣女子的私情,想挪開眼睛,不知怎的,卻挪不開。
兩個人相依相偎,雖是兩個個體,卻又融合無比,組成一幅玄妙無比的圖畫。
梁山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一定要形容的話,黑白太極圖似乎可以形容。
是了,掌教崔機舉手投足像足了世間多情的情郎,而黑衣女子卻始終無動於衷,淡淡的冷冷的,但也不抗拒。
一個是有情到極致,一個是無情到極點,矛盾的要命,卻又和諧得要命。
這個樣子居然是修行,而且是一種很厲害的雙擊法門。
劍道中也有“雙劍合璧”的說法。
雙劍一旦合璧,心意相通,配合無間,那威力就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可能會十倍增長。
掌教崔機與黑衣女子也是如此。
有情與絕情
這纔是掌教崔機最大的底牌。
梁山心中一動,眼前忽然就失去了崔機與黑衣女子的身影,“界”也就不存在了。..
山風拂動着,卻完全沒有兩個人的氣息。
梁山心裡暗歎了一句,掌教崔機果然不能小覷。
梁山遇到過桑丘之流,如果他以桑丘的實力就大可以想象修真堂的元嬰期修士,那就大錯特錯了。
梁山沒有繼續跟下去,而是轉身下山。
梁山回到院中時,夜色是最濃時分,聖子聖女卻都出了屋。不單是他們,外面的那些內門弟子也都出了屋。
似乎是有一個早晨的廣播體操,大家都統一地開始打伏牛拳,一招一式,沒人快一點,也沒人慢一點。
伏牛拳是聖劍堂最基礎的武道,也是人人都需要學的武道。
梁山看了幾眼就站不住了,很快拳腳跟上,也融入進去,這是陣拳。
莽牛神今非昔比,即將要進化成夔牛神,伏牛拳也有所改進,有幾分夔牛拳的意味。衆人出拳時,拳頭上都吞吐着或長或短的青色雷芒,就是代表。
在外頭的諸葛魚和宇文雷更有體會,因爲他們兩個都是修行雷法。伏牛拳進化夔牛拳,兩個人的拳法大進,拳上的雷芒比別人多那麼一寸,這使得他們有了越級而戰的底氣。
衆人打了一遍之後,整個西嶽廟上開始隱隱約約出現莽牛神的虛影。
這是拳法通神。
要做到這點,過去聖劍堂弟子唯有在聖劍堂內才能使出,現在遠離聖劍堂,也能使莽牛神顯形,意義自然不一樣。
梁山暗自感嘆,在過去唯有他一個人才能做到讓莽牛神跨地,甚至跨界作戰,現在這些聖子聖女以及內門弟子也能做到這點,這說明兩點:一是莽牛神實力大增,二是這些弟子們修爲也是大增。
這些時日來,梁山修行一日千里,而聖劍堂的弟子們也是大踏步前進。
修真末世的到來,以及面臨着強大的西盟,在巨大的壓力下,有這樣的進速也不難理解。
梁山大易心印一轉,當即明白,這是因爲修真末世的原因。
這就好像重病人忽然迴光返照,恢復跟常人一般。
梁山突破元嬰期高階,固然是因爲女兒的降臨賜福,也跟大環境有很大關係。
天地之間,即便是極其兇險,絕境之地,也總是給人一線之機,就看你願不願意奮起。
無論是外院的還是內院的弟子,都在一遍又一遍認真地打着伏牛拳,夔牛神的形象也越來越清晰,一縷縷來自蠻荒的氣息從天而降,在這些弟子之間身上流轉。
這相當是洗禮,對聖劍堂弟子的肉身洗練。
當然,這離真正的淬鍊還差很多,但是通過基礎的伏牛拳修煉就能達到這種效果,已經是不可想象了。
很快,梁山發現這種修煉是相輔相成的。
弟子們修煉伏牛拳從莽牛神那得益,而莽牛神也能通過弟子們修煉也加速向夔牛神的轉變。
妙啊。
一旦完成夔牛神的轉變,堪比渡劫期高手。
梁山很快沉浸在夔牛拳的修煉當中。
與諸多種族相比,人身爲寶器,與天地最爲相應。
天之日月,人之雙眼。
地之山丘平原,人之骨骼肌肉;江河湖泊更是對應人周身的血脈粘液。
然而人身也有缺陷,那就是力量不夠。也正是因爲如此,人類的拳法多象形,模擬強大的妖獸,如此方能增加力量。
從遠古走來,人類一直在戰。而一直能勝的訣竅,就是人類一直在學習,如此人類才爲衆靈之長,萬物之尊。
青色的雷芒漸漸把整個西嶽廟都籠罩,梁山看到原本在神位上的西嶽神也退避三舍。
就在這個時候,東邊的太陽跳出地平面,遠遠的華州城池頓時染上一層金輝。
很快,這金輝拋灑到西嶽廟這來,所有弟子的夔牛拳停止了,收勢穩穩站住,雙鼻猛烈的噴出三口白氣,然後變成綿長的呼吸。
一時間,西嶽廟內外寂靜無聲。
金輝從外院到內院,給每個人都鍍了一層,美輪美奐。
所有人的心神以及拳意都凝成一個點,梁山突然感覺到熱血沸騰。
所有人同時出拳,朝向空中某一點。
梁山看得分明,那空中的一點立刻化作“嘶嘶”的聲音,就好像被撕裂開一般。
一拳之威,幾乎要達到“破界”的地步,難以想象。
這又是一張底牌
衆弟子演練夔牛拳,最後把所有力量凝聚起來,朝向一點,即便是渡劫期修士也能傷害到。
真是了不起。
梁山心中感嘆。
但是,梁山也很清楚,雖然力量是夠了,但是渡劫期修士不可能站在那讓你打,更不可能等你慢悠悠的打夔牛拳逐漸凝聚起精氣神來。所以,這夔牛拳陣拳在聖劍堂內守城可以,出擊卻是沒什麼實際意義。
後山山頂,掌教崔機摟着他的師妹。
黑衣女子身體開始發抖。
修煉了絕情仙經,因爲是殘卷,缺失不少,師妹就以無上智慧推演,即便如此,也是隻能大致修煉。
最後花費無數心思,經歷不知道多少生死關頭才修成,但每天都要經受難以想象的痛楚,而清晨朝陽初起,就是最痛苦的時候。
“師妹看啊,那些小子的夔牛拳還是有些看頭。”崔機說着,試圖轉移師妹的注意力。
黑衣女子好像昏厥過去,牙關緊咬,雙眸微閉,整個人猶如風中的燭火一般。
此時此刻的黑衣女子,哪還有半點強大高手的氣息640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