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紅恨得咬牙切齒,一轉身又回去了。
既恨自己非要賭氣,錯過了最後和蕭禹池說話的機會,兩個人之間根本談不上認識,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他。
氣寧老太白般干預,像防賊一樣的防着她,也不看看她那個傻子孫女配不配得上那樣謫仙的人兒。
更恨蕭禹池和寧知歡,總之今天是氣的沒有吃飯的。
目送着他們離開,寧知乾湊了過來笑嘻嘻的像個皮猴,“小妹,快打開看看。”
寧知歡收回目光回過神,後知後覺的看向自己手上的棕色小瓶子,搖了搖,能夠感覺到裡面的東西,但不知道是什麼。
不大重,很輕。
見寧知乾恨不得把腦袋伸進瓶子裡的樣子,寧知歡便把瓶子給了他。
“二哥,我打不開,你幫我打開吧。”
寧知乾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開始打開瓶子,用一隻手接住,另一隻手抖動着瓶子將裡面的東西抖了出來。
只是在發現是什麼的那一刻,兩人都有些傻眼。
在一旁坐着的寧知坤見了,也有些驚訝。
瓶子裡裝的不是別的,是豔紅的鈔票,是老版的人民幣100元大鈔,她從前只在圖片上見過。
寧知歡把錢打開,一共是五張,也就是五百塊錢。
換作以前的五百雖然也不少,倒也算正常。
平時走親訪友隨的份子也就差不多是這些。
只是現在不一樣。
五百塊錢相當於寧家一年的收入,要知道寧慶華在外面那樣辛苦的給別人做木材,一個月也就30塊錢吧。他是真真的吃苦耐勞,平時又省吃儉用的,一個月能拿回家裡20塊錢。
如果不是因爲要養一大家子的話,還算是挺不錯的收入了。
再加上大伯母陳珠那邊有些微薄的收入,寧慶建寧慶中也各自有工作時常還在外邊賺外快。
按理說寧家的收入雖然談不上富裕,但到底還算可觀。
只是要養這麼多個學生,到底是不容易的。
即便是這樣艱難,對於寧紅這個撿來的也沒有偏頗,該上學還是讓她去上學,可她自己要跟着二流子跑了橫屍街頭,回來還要報復,當真讓人唏噓。
寧知歡陷在回憶和對寧紅的不恥當中,全然不知寧知乾的一驚一乍引來了寧老太的關注。
她揹着手朝着這邊走過來,一眼便見到了寧知歡手中握着的百元大鈔。
第一時間不是驚喜,反而有些慎重於這個不該出現在她們家的東西。
“歡寶,這是哪裡來的。“
寧知歡回過神,還買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寧知乾便手舞足蹈的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
“所以這錢,是小池留下來的?“
寧知歡點了點頭。
寧老太簇着的眉頭更甚,無功不受祿,他們只是做了兩頓家常便飯無論如何也是要不了五百塊錢的。
“得想個辦法還回去。”寧老太這樣說道,對此,寧知歡毫不意外。
這就是寧家人,儘管這五百塊錢是對方贈予而不是索取,儘管五百塊錢可以讓寧家人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年,儘管五百塊錢可以緩解大家的壓力,但寧老太卻始終不肯接受,有着自己的底線。
“奶奶,我也是這樣想的。“
寧老太聞言笑了,摸了摸寧知歡的腦袋,誇讚道:‘我們歡兒就是知書達禮,這東西咱們受不起,你找機會還給小池吧。”
聽到這兒,寧知歡整個人垮了下來。
她倒是也想還給蕭禹池啊,只是她上次誤打誤撞找到了他的住處,可找得到第一次找不到第二次啊。
他們兩個人不過是有着兩面的緣分罷了,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都不知道……她上哪兒去還啊。
想到這兒,寧知歡想着要不說服老太太留下這五百塊錢算了,全當發展的本金,等到以後碰到了再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就是了。
只是對上寧老太清澈的包含着信任的雙眼,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吞了下去。
於是就這樣,她答應了寧老太,其餘人也沒意見,就這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暗處,寧紅的眼睛轉了轉,嘴邊翹起得意的弧度。
回到房間之後的寧知歡沒有閒着,思來想去現在最可行的最有效的事情是做設計。
那些設計都在她的腦袋裡。
至於什麼最貼切老百姓的生活呢,那當然是衣服了。
巧的是她來自未來,這個時代流行的元素她知道,未來流行的元素她也知道。
兩相融合,她就可以設計出新奇好看,但符合現在人審美的衣服。
話不多說,有了想法寧知歡沒有等待立馬開幹,鋪平了從寧知乾那裡拿來的紙和炭筆。
由於紙張不大好,上面甚至有些小顆粒,炭筆在上面畫畫也坑坑窪窪斷斷續續的。
但好在她之前有功底,到不算太難。
一下筆才思猶如泉涌,畫了六七副這才停筆。
看着畫上模特身穿的衣服,寧知歡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滿意。
這設計圖做出來了,下一步就是要把衣服做出來。
去找工廠做肯定不現實,她現在還沒到批量生產的銷量,但巧就巧在,家裡有個心靈手巧的大伯母不是。
大伯母的手是最巧的,沒出嫁的時候就喜歡做衣服補貼家用。
聽寧老太說,那個時候無論是。村頭還是村尾,無論是紅白喜事還是婚喪嫁娶,基本上都是要來找大伯母做衣服的。
足以見得她的手藝。
只可惜後來嫁作人婦,便進了工廠,一身的技藝就埋沒下來。
大伯母陳珠是喜歡做衣服的,是興趣和能力的雙重加持。
只可惜書中一直到最後,大伯母也沒能再做上自己最愛的衣服,被寧紅陷害鬱鬱寡歡。
沒有猶豫,拿着桌上的稿子,寧知歡便去了大伯母大伯父的放門口。
剛準備敲門,裡面傳來陳珠的嘆息聲,讓她駐足。
“唉——”
“這日子真是不好過了。”大伯母帶着些許哭腔的聲音傳來。
大伯父在一旁拍了拍桌子,“他們真是欺人太甚,就這樣說讓你下崗就下崗了?好歹你也在廠裡面做了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