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朔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七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本王自然知道!本王並非和三哥在開玩笑,還請三哥好好珍惜身邊人。人這一生,並非只有公務和朝政。有些人,錯過了,可不是權勢能夠挽回的。”
歐陽朔靜靜地看着他,良久,這才說道:“七弟的話,本王自然銘記。只是,本王怕,七弟帶不走卿柔。”
天下女子,不都喜歡自己的夫君權傾天下嗎?更何況是卿柔這種獨特的女子!他知道,卿柔會理解自己的,男子漢志在四方,豈能被兒女私情束縛?卿柔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會計較這些小事情。
直到歐陽彥離去,齊越才端着熱茶走到歐陽朔身旁。
“主子,那封密信……您該不會是懷疑,無影門和黎王殿下有關吧?”
歐陽朔把玩着茶杯,眼神複雜看着遠方。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準,只是覺得,七弟這些年行蹤越發神秘起來,看似什麼也不做,可他似乎又什麼都知道一點。方纔,他也不過是故意試探他一下,可惜,不曾發現蛛絲馬跡。
“你以爲呢?”
齊越心裡一驚:“這……屬下不敢妄自揣測,那可是黎王殿下。黎王殿下一直都是這樣的,屬下這樣的眼睛,看不透他的行蹤和想法,實屬正常。”
“就是看不透,本王才越覺得奇怪。如果你是七弟,你真的會懶懶散散過一生嗎?”
齊越沉默了,這種事,真的很難說。畢竟,每個人心裡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他們自然無法知道黎王殿下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剛纔,竟然提醒本王,要對卿柔好一些。”他呢喃着,問起齊越:“本王對卿柔不好嗎?”
齊越連忙說道:“王爺對大小姐自然是極好的,就是以前,桑家二小姐,也不曾有大小姐現在的待遇。”
聽到齊越這麼說,歐陽朔滿意地點了點頭:“本王對卿柔自然是真心實意的,七弟竟然會覺得不夠好。看來,他對卿柔真的用情了。”
齊越大驚:“黎王殿下也喜歡大小姐嗎?可是,大小姐是皇上欽定的宸王妃。”
“正因爲如此,他纔會來找本王,叮囑本王,對卿柔好一些。要是沒有這一紙婚約,說不定,他早就直接搶人了。”
齊越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笑道:“這點王爺大可放心,整個雍都城誰不知道,大小姐對王爺可謂癡心一片,爲了您,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是王爺想辦的事,她拼了命都會幫你完成。不然,哪個官家小姐願意賣命去做這些危險的事。那不都是爲了王爺你嗎?”
在齊越看來,不管是亂葬崗,還是現在律正堂的事,桑卿柔如此賣力認真,無非是想幫歐陽朔的忙,讓他不那麼辛苦,這都是喜歡的表現。這種不要命的好,是無人能夠取代的。
歐陽朔聽了後,這便安心了。
“主子,您也整晚沒有休息了,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屬下擔心,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吃不消。”
歐陽朔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應了一聲。他的確有些累了,其他事情,等稍作休息後,再去處理比較好。
歐陽彥從宸王府出來後,臉色便有些不太好,尹浩將這些都看在眼裡,一路上,沒敢多問。
直到回府,歐陽彥回頭看了尹浩一眼:“憋了一路,當真不問嗎?”
尹浩擡頭看了歐陽彥一眼,又低下了頭:“屬下不敢。”
歐陽彥笑了笑:“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本王這點心思,你倒是猜了個透徹。有話便趕緊說!”
“王爺當真沒有必要爲了桑大小姐,惹了宸王殿下心中不快。你們的關係,一直是皇子當中最好的。”
“可就是這樣,三哥也不曾真正信任過本王,他這樣的性格,當真是當帝王的好料子。先有了戰功,再回朝掌控大局,這都是父皇爲他鋪好的路,只等着時機一到,便能讓三哥順利繼位了。”
“王爺的意思……”
“父皇爲了三哥,可真是煞費苦心。可惜了大哥,不過是個擺設,專門爲三哥擋槍的。”他戲謔一笑,將這皇室中的各種關係看了個通透。
歐陽彥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看着尹浩:“剛纔,三哥給本王看了關於無影門的密信。你說,他什麼意思?”
“主子!屬下該死!”尹浩頓時臉色煞白,立即跪在地上,不敢再擡頭看歐陽彥。
纔是剎那間,歐陽彥周身氣場全變,那冰冷的氣息,幾乎將整個黎王府都凍住了。他背手而立,看着尹浩。
“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有些事,不要再讓本王來提醒你。”
“屬下以後定會小心行事。”
“他今日只是試探,也是暗示。”
“主子有何打算?可是有人暴露了身份?”尹浩有些擔心,若是被人發現,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無需擔心!所有事情照舊,以不變應萬變。本王累了,容本王好好休息後,再做打算。”
歐陽彥手一揮,往後院走去,尹浩留在原地,不再上前,只是默默嘆了一口氣。
這些年,主子也不曾爲誰付出了這麼多,這次,竟爲了一個桑卿柔做到如此。要他看,桑大小姐已經是命定的宸王妃,主子這些年不問世事,根本沒必要去招惹,再來得罪了宸王,給自己找麻煩。
傅將軍之女傅鳶,性子直爽又活潑,若是留在主子身邊,時常逗他開心,那不是挺好的嗎?
不知怎麼,主子非要離傅小姐遠遠的,那態度更是異常冷淡,連尹浩都看出了,那是明顯的區別對待。
是傅小姐不夠好嗎?
看着歐陽彥的身影消失,尹浩抱着佩劍,靠在長廊上,擡頭嘆氣。之前,傅小姐便是被主子故意爲之,才留在了雍都城裡,要是她知道,估計會被氣死。
要說傅鳶,當時她都收拾好了東西要和歐陽彥一起出發去找無塵道長回來幫桑卿柔解毒,可誰知道,她還沒踏出傅府,就被自己的父親給攔住了。
硬生生拽了回去,面壁思過,一關,就被關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