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彥一眼看出桑卿柔的彆扭,故意笑道:“你不會因爲那天晚上我說的話,再見我,就渾身不自在了吧!這可不像平時坦蕩的你。”
桑卿柔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
“擔心我會對你動真情?”歐陽彥問起,隨後輕笑出聲:“我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可不會這麼沒眼力勁,喜歡上毀了容的相府千金。就算喜歡,我喜歡的也是美人。”
桑卿柔發現,自己竟然被嫌棄了。
她氣鼓鼓瞪了歐陽彥一眼:“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就是膚淺。”
“怎麼?我不喜歡你,你也生氣。難道,你心裡其實是希望我喜歡你的?”
桑卿柔一愣:“當然不是!”
“那就是我不夠好,你嫌棄我了。”
桑卿柔頓時一陣頭疼,趴在桌上,爲難地看着他:“做人好難啊!黎王殿下,你確定不是在爲難我嗎?求放過,好嗎?總之,都是我的錯,說什麼都是錯的。”
歐陽彥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這才放過了她。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你不是最愛說笑了嗎?說正事,你怎麼會跑去賭坊,救這麼一個人。”
桑卿柔隨意地趴在桌上,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府裡的一些內務瑣事,我找他,就是想問清楚一些事情。”
“在我面前還要避諱嗎?”
“你想聽的話,我無所謂。”桑卿柔聳聳肩,就當說閒話,將最近府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歐陽彥。這些個家宅後院的事情,實在不適合讓歐陽彥知道。桑卿柔本以爲,他聽了以後會覺得很無聊,誰知道,他竟一本正經幫她分析起來。
“府裡跟你最可能有仇怨的,應該就是二房,你妹妹又心悅宸王,必定視你爲眼中釘。若是能讓你在桑丞相面前失寵,她就能趁機取而代之。姨娘膽小懦弱,不太可能這麼做。分析下來,最有可能的,應該是你的二妹。”
“你這麼說,歐陽朔聽見了,肯定跟你沒完。”
“我只說實話,人心難測,誰又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就像你現在也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一樣。”
其實,桑卿柔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桑曉汐可是有主角光環的人,她作爲聰明人,明知道自己的嫌疑會最大,她還會動手嗎?換做桑卿柔,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此時,桑卿柔有些後悔了,她怎麼就不記得原著裡的具體內容?不然,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那你的意思是,是桑曉汐在對付我?紅蘿都已經死了,我只能從她的家人身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所以,這個羅二虎,就是斃命的婢女家人?”
桑卿柔點點頭:“一個好賭的哥哥,突然還清了賭債,大魚大肉,出手闊綽,這還不足夠說明問題嗎?誰知道,我找到賭坊,就看到他被人丟了出來,還變成了這個樣子。”
“尹浩!”
一個眼神,尹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找小二拿來冷水,往羅二虎身上一潑。剛纔疼暈了過去的羅二虎咳嗽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羅二虎,黎王殿下在此!接下來,問你什麼,你最好老實說出來。不然,有你受的。”尹浩在旁提醒他此刻的處境,羅二虎還沒明白過來什麼情況,只能惶恐地看着歐陽彥。
歐陽彥看了桑卿柔一眼,示意她現在可以問話了。
桑卿柔皺緊眉頭,看着羅二虎這麼可憐,又有些不忍心。活生生的人被打成這樣,怪可憐的。只是,這一切又是他自己造成的,能怪誰呢?
“羅二虎,我找你,沒有其他目的。我只希望你老實回答我,之前,你突然還了賭債,又去酒樓大吃大喝。這些錢,你是從哪兒來的?”
羅二虎眨了眨眼睛,看向桑卿柔,搖了搖頭。
“我問你,錢是從哪裡來的?究竟是誰給你的錢,爲什麼要給你錢?那個人是不是想讓你隱瞞什麼?”
羅二虎又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他沙啞着聲音,說話時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看樣子,傷得不輕。
“紅蘿已經死了,她可是你的妹妹,爲了你,她連命都沒有了,你難道無動於衷嗎?告訴我,是誰給了你錢,要你隱瞞什麼?你難道希望你妹妹冤死嗎?”
羅二虎聽她提起紅蘿,反而笑了起來。
桑卿柔不解,這有什麼好笑的?
“她……賤命一條!生來,她就是要爲我付出的。一個……賠錢貨,死了,也活該。能換點錢,她還算有點用。”
桑卿柔沒有料到,羅二虎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一把揪住羅二虎的衣領:“她可是你的親生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她都死了,你就不會難過?”
“死了,也是她活該!下賤!算她聰明,還知道惦記家裡人,不然,她就是碎屍萬段,也是應該的。一個女子,家裡養大她,她就應該報答家裡人。”
桑卿柔氣得將羅二虎丟在地上:“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哥哥!”
做哥哥的人,難道不應該好好疼愛自己的妹妹嗎?
羅二虎就是個人渣!剛纔,她就應該讓陳彪直接打死他,救他幹什麼?
“你別以爲你不說,我就查不到原因。是相府的人給了你錢,堵住你們家人的嘴,對嗎?說了實話,我立刻找大夫幫你醫治。不然,我就讓你試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滋味。”
在歐陽彥的授意下,尹浩提醒羅二虎,他現在是怎樣的處境。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讓人招供的法子,尹浩多得是。
“這種事,讓尹浩來。你就只管坐着等消息就是了!”
羅二虎嘴硬,還是不肯說出是誰。歐陽彥一個眼色,尹浩提着羅二虎就下去了。
“有些聲音,別髒了你我的眼睛。喝完這杯茶,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果然!沒有過太久,尹浩就提着羅二虎回來了,只看他臉色蒼白如紙,似乎經歷了無盡痛苦。
他被丟在地上,只看見他虛弱地喘氣。緩了好一會,他擡起眼皮看向桑卿柔,這才微張着嘴說道:“其實,我真的沒見過那個人。我只知道,是個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