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不好!
陸悠悠眸光凜凜的注視着張啓,拒絕差一點脫口而出。但是她轉念一想,如果張啓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多和他相處她一定能發現破綻,並且……她也想要把薛勤帶回去,好好的審問。
張啓默默的注視着陸悠悠,見她只看着他不說話,下了狠心:“陸姑娘,得罪了。”
陸悠悠皺眉,還沒有理解張啓口中的得罪是什麼,她整個人就被張啓抱了起來。
“陸姑娘還是別掙扎的好,你的肩膀上本就有傷,再摔一跤,傷上加傷,受苦的還是你自己。”張啓見懷中的陸悠悠沒有再掙扎,放軟了語氣道:“陸姑娘,得罪了,我只是想帶你去醫館。”
“我不去醫館,你送我回家。”
“陸姑娘。”
“我自己就是大夫,如果你不能帶我回家,我摔一跤也沒什麼。”陸悠悠道。
張啓停下腳步,看向他懷中的陸悠悠,她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堅持:“雖然我知道你是大夫,且本事很好,但是醫者不自醫的道理,你不懂?”
“這句話不適用於所有的醫者。”陸悠悠不想要和張啓廢話,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不代表她願意折騰她的傷,也不認爲去城裡會比在家她自己診治要好。
“陸姑娘……”
“我堅持!”陸悠悠看向張啓,打斷了他的話。
四目相對,張啓抱着陸悠悠的手用力了些,正準備說話,只聽:
“悠悠!”
是顧清洐。
陸悠悠微微一頓,覺得不太可能是他。她大約是幻聽了,即便是等到武大回去報信,顧清洐趕過來,他也不可能這麼快。
“放開她!”
聲音再次響徹耳邊,陸悠悠還未反應,只覺得她的身上多了一雙手,熟悉的氣息傳來,她訝異的看向一側。
顧清洐將陸悠悠從張啓的手中抱了過來,神色冷峻的看着張啓:“她就不勞你費心了。”
陸悠悠眨了眨眼,即便是親眼看見了顧清洐,即便是聞見了屬於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竟然真的來了!
張啓暗自懊惱,顧清洐的出現他始料未及,但怎麼就讓他將陸悠悠從她的手中抱走了呢?
“悠悠受了傷,顧東家又腳傷未愈,雖說我的行爲可能太過唐突,但是……”
“既然知道唐突,就應該有所收斂。”顧清洐打斷了張啓的話,抱着陸悠悠,轉身離開。
陸悠悠微微一頓,直到顧清洐抱着她走了好幾步之後,她纔回神,才真的相信顧清洐出現了,她動了動嘴,面上流露出了她自己都爲察覺到的委屈:“我肩膀疼。”
顧清洐心口一窒,抱着陸悠悠的手緊了緊:“我帶你進城找大夫。”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可以自己給自己看。”
“那我們回家。”
“嗯。”陸悠悠悶悶的開口,想到了什麼,她看向不遠處的地面:“那個人要帶回去。”她不能無緣無故的捱打。
“好,大叔就在後面,應該馬上就到了。”顧清洐說完,抱着陸悠悠翻身上馬,不作停留,駕馬離開。
張啓危險的眯了眯眼眸,看着逐漸跑遠消失在視線中的兩個人:“我果真是小瞧了顧清洐嗎?”
馬匹奔跑的很快,陸悠悠坐着難受。
“靠在我的身上。”
雄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沾染了魔力一般,陸悠悠靠在了顧清洐的身上,直到聽到了他強烈的心跳聲,她才意識到她的行爲有些依賴了,剛準備直起身體,只覺腰部一緊,他越發靠近了他些。
“你的傷口……”
“你要多關心你自己!”顧清洐開口,意識到他的聲音強勢了一些,他不再說話,只加大了抱住陸悠悠的力度。
“話說,你怎麼會有馬?”桃林村好像沒有人有馬啊。
“新買的。”顧清洐抱緊了陸悠悠:“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問這個。”
“沒辦法啊,太疼了,我必須要做些什麼事情,說些什麼話來轉移我的注意力,要不然我怕我會堅持不住,唔……”
陸悠悠倏然睜大了眼睛,馬兒還在飛快的奔跑,顧清洐竟然在抱着她的時候還能吻住她的脣,他太厲害了些吧。
顧清洐用力的吻住了陸悠悠,對上她詫異的大眼睛,眼中的光影交替明顯,他無比慶幸他來了,又無比痛恨,他來晚了。
好一會兒之後,顧清洐坐直了身體:“看樣子,你的肩膀也沒有傷很重。”
“嗯?”
“傻瓜!”就只知道睜大了無辜的眼眸望着他。
陸悠悠眨了眨眼,發現有些看不懂顧清洐,她腦袋有些亂,雖然依舊憤怒委屈,但是這些情緒下,她似乎又有了別的情緒。
馬兒繼續奔跑,陸悠悠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籲……”
顧清洐勒住了繮繩,馬兒停下,他翻身下馬之後,將陸悠悠抱在了懷中,徑直朝着家裡走去。
院子裡,孩子們都很着急,見顧清洐抱着陸悠悠進來,都想要詢問情況。
顧清洐無視孩子們的存在,徑直抱着陸悠悠進入房間。
“砰!”
顧清洐用力的關上房門,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差一點碰掉了顧清瀾的鼻子。
“把衣服脫了,我看傷口。”
陸悠悠有些懵,還沒有從震驚和煩亂中回神,冷不丁的聽見顧清洐說話,看向他的時候,只聽:
“撕……”
衣服碎裂的聲音響起。
不過須臾,冷風襲來,陸悠悠看向她的肩膀,哪裡還有衣服的遮擋,她皺眉,怒氣,羞赧等各種情緒在心中升騰。
“他竟然敢!”顧清洐看見陸悠悠肩膀上的青紫時,瞳孔猛的瑟縮,恨不能將薛勤碎屍萬段。
陸悠悠看向顧清洐,所有的怒氣在對上他陰沉的面容時,滯了滯。
溫熱的手夾雜着點點的溼潤,碰觸上了陸悠悠的肩頭,陸悠悠身體一顫,見顧清洐已經伸手碰上了她的肩胛。
“嘶……別碰,疼。”陸悠悠控制不住的叫出了聲,但顧清洐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可有藥?”顧清洐看向陸悠悠,望着她緊皺的五官,心疼不已。
陸悠悠的額頭有了細細密密的汗漬,其實肩膀一直疼,但或許是疼得太久了,她有些麻木,如今被碰觸,只覺得疼痛鑽心:“你出去。”
“我幫你。”
“你出去!我自己上藥。”
“悠悠……”
“我都說了,我自己可以上藥。”陸悠悠不滿的低吼。
“陸悠悠!”顧清洐嚴肅了起來,直直的望着陸悠悠,語氣不容拒絕:“要麼我幫你上藥,要麼就用我的方法幫你治療,總之,我不可能離開!”
陸悠悠話語一窒,望着顧清洐,他這樣肅然的神情,她還是第一次見,一時間忘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