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聽的是謠言。”齊文泓覺得應該解釋清楚。他哪裡亂搞?他對家庭很忠心的!
齊老爺子瞪住齊文泓,作勢要砸他一臉跳棋省的再造孽:“無風不起浪,謠言還會空尋來風啊?說白了你就是讀書少沒腦子,不要嘉玉這麼漂亮能幹賢惠的老婆,去外面找野。爺爺今天把話撂這兒,你得抓牢嘉玉這個孫媳婦。還有結婚證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辦?”
齊文泓:“…….”
齊等等自己玩堆積木,藍嘉玉便藉機熟悉齊家的環境。
齊文光下班回來,見藍嘉玉盯着牆上裱好的油畫看,“大嫂,你喜歡油畫麼?”
藍嘉玉見是小叔子,點點頭:“還行吧,這幅油畫無論從色彩、筆畫、還是用意上看,都是上乘作品。表達的意思很含蓄。”
齊文光頓時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大嫂,我認識你四年,第一回聽你評價我的作品,而且還是如此高的評價。受寵若驚哇。”之前在他眼裡,大嫂只是個只會悶頭做飯眼睛定在大哥身上的小女人,沒想到讀過大學的大嫂談起藝術來,挺有見解的。
齊文光初中開始學習繪畫,中央美院研究生畢業,唯獨家裡人和錢打交道,木有人有閒情逸致和他談詩詞歌賦人生理想。
吃飯的時候,齊老爺子開口道:“待會吃完飯,你們兩夫妻自己回去,讓等等在這裡住段時間。”
藍嘉玉一頓,和女兒分開?
齊文泓卻是會心的一笑,不動聲色地往藍嘉玉碗裡夾了塊魚。
齊等等正捏着小勺子往嘴裡扒飯,一聽要和父母分開,不樂意啊。
齊文光早在開桌前被齊老爺子叫進去叮囑了一番,此刻發揮起緩衝劑的作用:“等等,小叔明天休假,帶你去鄉下畫畫玩捉迷藏抓蚯蚓釣魚好不好?”
齊文光忽悠了齊等等一會兒。
藍嘉玉見孩子點頭的迷愣樣,放下筷子,齊家人是想鬧什麼名堂,齊老爺子一副老神在在的彌勒佛笑顏,非常怪異,齊文泓更是默不作聲甚至含着狡黠。藍嘉玉開口:“爺爺,等等從出生至今從沒離開過我,她第一次去鄉下,我不放心。”
齊老爺子抽了把汗煙,作足架勢:“我們家不分男孩女孩,等等四歲正適合放她出去鍛鍊,你們做父母的,不要捨不得,捨不得孩子套不着嘛,小時候鍛鍊孩子獨立,將來她纔會有出息,我們齊家的孩子歷來是經過放羊模式長大的,文光帶等等去鄉下練練膽子、親近自然,對她有好處。總之這事就這麼定了。”
藍嘉玉爲難地看着等等,齊文泓爲啥不開口拒絕,他難道放心送才四歲的女兒到鄉下養蚊子長痱子曬成黑人?
齊母叫保姆來收拾桌子,把等等抱在懷裡親了親,發話道:“這幾年,等等圍着嘉玉轉,活潑可愛但缺少出場、膽量和勇氣,我們再不放心也得讓孩子到鄉下生活一段時間,再說我會跟着去……”
藍嘉玉離開齊家時,抱着齊等等好一會兒,告訴孩子要注意這小心那。她就是不放心,才相處十來天,可她着實把等等看成自己親生的。
齊文泓凌冽分明的眼睛落在母女倆身上,抱的難捨難分,沒辦法,捨不得孩子套不着老婆。
有等等在,他和這個女人的私人空間幾乎爲零。
藍嘉玉回家下了車,纔對剛拔出車鑰匙的齊文泓發火。她毫不留情地踹了車門一腳,“齊文泓,等等才四歲你就把她丟到鄉下去,她晚上苦着喊麻麻怎麼辦?小孩子去陌生的地方,她心裡會排斥、害怕,她會嚇得睡不着…”
“慈母多敗兒,等等沒你說的那麼柔弱。”齊文泓沒想到這個女人脾氣如此耿直火爆。
“那你的意思是,你贊同爺爺送等等去鄉下鍛鍊?齊文泓你真是-”藍嘉玉算是有所領悟,齊家人把她矇在鼓裡,合夥約定要送等等去鄉下歷練,卻不過問她做媽媽的意見。
“小玉,你別生氣。送孩子去下鄉鍛鍊對她是百利無一害,你不用擔心,我媽和文光都去呢,兩人會照顧好的。”
“你媽會照顧孩子嗎?小叔是個男人,他會有當媽的細心嗎?”藍嘉玉聲音帶着些哽咽的尾音,她是真捨不得和等等分開。
齊文泓被問的沉默了。自己本來就是個不擅長說話的,哄女兒還行,哄老婆他是沒得辦法。
“你答不出來了?哼,混蛋!”藍嘉玉這時候也顧不得,才和齊文泓認識兩天,像以前和爸爸撒嬌般罵了句髒話。
齊文泓聽得心裡暖烘烘的,這個女人第一次對自己包含嬌嗔怨念的發火。
遠在齊家的齊文光喝着蜂蜜泡的開水,興致勃勃地說:“爺爺,你放心,我一定在大哥和大嫂培養出感情後帶等等回來。”
齊文光有種--大哥大嫂能否看對眼就靠他的喜悅成就感!
齊老爺子敲了敲菸灰缸,中氣十足:“瞧好戲是吧?解決完你哥和你嫂子的事,輪到你帶個老婆回來見我們!”
齊文光使勁地搖着頭:“不要啊,爺爺,我還想多混幾年呢,我已經把等等當我自己親生的,所以我暫時不考慮結婚!”
齊等等洗完澡跑過來找太爺爺玩,聞言,氣呼呼地衝到齊文光面前:“我纔不是小叔你生的呢,我是我爸爸媽媽生的!”
齊文光腹黑地一笑,“等等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就相當於是我滴孩子喲!”
藍嘉玉擰着眉,走在前面,剛上到一樓樓梯間,便聽樓上傳來吵鬧的聲音。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剛走到四樓家門口,對門突然嘭的一聲開了,女主人披頭撒發地衝出來:“妹子,我不和這個王八蛋過了,過不下去了!”
藍嘉玉愣了下,安慰道:“大姐,你和你老公發生什麼事了?先說清楚,等冷靜下來再想法子解決。”
女人名叫林瑤,三十歲。林瑤抹着眼睛:“前幾天單位發了工資,因爲要上班,我就想等週末,再去銀行存錢,今天下班回來一看,少了五百塊錢,我兒子才七歲年紀小不懂事,他應該不會拿,但我還是問了我兒子,兒子說沒拿;我便問我老公,結果我剛問完,
他就兇我說,‘我就拿了、拿你點錢還唧唧哇哇,拿你點錢你還跟我計較!你有沒有當我是你男人,我不要錢啊’妹子你評評理,少了錢,我肯定要問清楚啊,難不成我還裝作啞巴瞎子沒少錢!我每個月既要拿工資做家用,還要存點到銀行裡,這個殺千刀的,他不考慮下我這些年的辛苦,還打我一巴掌,我還怎麼和他過下去!”
林瑤的丈夫肖卓林躋着拖鞋從屋裡出來,“林瑤你嚷嚷個屁啊,你再把家裡的事洋出去丟我面子,你今晚別想進屋睡覺,我讓你在外面站一晚上養蚊子。”
“肖卓林你有本事嚇唬我,那就要有本事承認你拿錢去幹嘛了?是去賭博?還是嫖-女人去了?”
肖卓林赤紅着眼,惱羞成怒地睜大眼睛瞪林瑤:“你這個潑婦再說一遍。”
“哎喲,看來我是猜對了,肖卓林你說你是不是找女人了?”
林瑤話音剛落,肖卓林便彎身抽出腳下的拖鞋,直接甩過來。
林瑤迅速地一側身,直直地打在了身後藍嘉玉肩上。
藍嘉玉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男人會有這麼一招,竟然打女人!
齊文泓站在四樓的最後一級臺階上,想衝過去拉開藍嘉玉是來不及了。
“你他媽的不是男人,有本事打老婆就不要拿老婆的錢!”齊文泓凌厲墨黑的雙眼死死瞪住肖卓林,雙手緊緊握成拳,忍不住下一刻就會衝上去,踹他幾腳,打他老婆,活膩了!
肖卓琳皮着臉,厚顏邪笑道:“我就打她怎麼樣!我自家的事你來看什麼熱鬧,滾回你的狗窩!”
齊文泓是徹底忍不住了,立馬擡腿踹了肖卓林一腳,伸第二腳的時候,被藍嘉玉拉住。“你不要和這種人較真。你越理他,他越猖狂。”
林瑤見肖卓林被打,是又高興又氣,幫她出了口鬱氣。
可到底是自家男人,只有自己能欺負的份,別人不能動他一根手指頭:“哎,你再打我老公我就跟你拼命。”
藍嘉玉拉着發火的齊文泓進屋,進了屋也不和他說話。
齊文泓瞪着好看的大眼睛,寬厚的眉毛皺起來,薄脣氣的抿成直線。
藍嘉玉心裡同樣氣,換了拖鞋,纔想起剛纔齊文泓提了兩袋子東西,轉身忽略這個男人,開門提袋子。
把袋子放到茶几上,藍嘉玉轉身去開熱水器燒水。只當齊文泓不存在。她當時沒想過管閒事,也來不及躲開拖鞋。那家男人就不是男人,她心理感謝齊文泓揍了男人,但心裡的氣沒消,不可能因爲他護她-立馬原諒他,一碼事歸一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