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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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泓心裡一肚子怒火,這個女人當自己是空氣嗎?剛纔拖鞋飛來的時候,好歹要立刻躲開-她真是腦子笨反應遲鈍。

齊文泓看到她被打,心裡像是被揪了下,恨不得再踹那男人十八腳才解氣。

藍嘉玉洗澡前,沒忘記找個櫃子把藥品裝起來封好,免得等等回來亂翻,當糖果誤食了。看到另一袋子東西,藍嘉玉呆楞了,什麼烏雞白鳳丸,紅糖大棗,什麼口服液…全是些緩解痛經的藥物。

齊文泓沉着臉站在一邊,見她錯愕地盯着袋子。知道他的心意了,知道他是個心細會體貼的男人了?這下會再生氣吧?!

藍嘉玉抿脣,回過神來,眼裡滑過一絲震驚,她從有親戚開始,很少會痛經,除非來之前,受寒受涼沒護住肚子。

她住校這些年,好幾個室友每月無例外經歷一次從鬼門關跑一趟,嚴重的全身發涼臉色蒼白、嘔吐不止;好一點的躺在牀上直打滾,罵着下輩子就算投胎做貓狗也不做女人!齊文泓買這些藥,是因爲原主以前的藍嘉玉;而不是因爲自己。

齊文泓滿心滿意地以爲藍嘉玉會擡頭服軟搭話,不料她臉色更黑了,齊文泓有種涼水澆身、木頭打在軟棉花上的失落感。

“嘉玉,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也是爲等等着想,你要是再生氣你就衝我發火,你打我罵我…”

藍嘉玉低頭抿抿鼻頭,她纔沒有吃醋呢!收起東西,轉身進浴室。

齊文泓隱忍下去的脾氣是徹底被激起了,“你裝什麼啞巴啊,有話你直接說出來,我任你打任你罵,你這樣冷暴力對我,還不如殺了我呢!”

“我不想和你說話。”藍嘉玉幽幽地道。

“嘭”的一聲,齊文泓踹翻茶几上的茶具,幾個茶杯成了零零碎碎的碎片。他死死瞪了藍嘉玉一會兒,“你這個女人真是想氣死我!口口聲聲問我喜不喜歡你對你有沒有感情,感情是培養出來的,以前我對你是沒什麼感覺,但這兩天我感受到你的變化,你的好,我心底開始慢慢接受你,才過兩天,你就甩臉子翻臉,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反反覆覆的女人,虧我爲了我們,特意讓家人幫忙帶等等……”齊文泓沒說出餘下的話,大步側身從藍嘉玉身邊走過,“就許你有脾氣,我是當過軍官的人,想跟我橫誰你還嫩了點!”

藍嘉玉聽得差點吐血,他說了些亂七八糟的,到底是啥意思,沒箇中心思想!說她橫,說她是無理的一方!

藍嘉玉哪時候受過這種委屈,皺着眉,進屋洗澡。

回到臥室,只見齊文泓已經佔了一半的牀,脫了件上衣,大大咧咧四仰八叉地躺在一邊。地上躺着一雙黑色襪子、黑色牛仔褲-似乎沒洗澡。

藍嘉玉無奈,走到一邊準備鋪牀,便聞到一股無法忍受的汗味。

再看齊文泓閉着眼,胸口劇烈起伏,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攤在一邊。

這人不講衛生不愛乾淨,藍嘉玉受不了,他不洗澡睡覺能睡着嗎?

總之她是睡不着。藍嘉玉搬着枕頭出去,打算找個房間將就一晚,客房和等等的房間門卻都被鎖了。那就在客廳的小沙發上擠一晚,但客廳地板上滿是碎片。

自己不該收拾,至少這兩天沒理由收拾。以後兩人再吵架拌嘴,他再砸東西,指不定會養成習慣,以爲她會乖乖小媳婦似得收拾呢。

藍嘉玉狠狠心,回到臥室,從一邊上牀睡覺。大不了今晚兩人都別睡,看誰犟的過誰!誰讓他不和她商量就把等等送到鄉下去。

齊文泓滿身黏溼溼的,特別是聞到藍嘉玉身上那股清涼的香皂味,更覺得難受了,以前在部隊每日每夜的訓練,累泛累慘了纔會不洗澡直接補覺。如今旁邊是香噴噴的老婆,別提多誘人和氣人。他發火之所以不洗澡,其實是希望她看不下去-開口催他去洗澡。結果呢,她繞了一圈自己睡了。

齊文泓感覺無比的挫敗。

接下來幾日,誰也沒理誰。演啞劇般一起吃飯睡覺。

在兩人冷戰互不搭理對方的這幾天,藍嘉玉回了趟孃家。

“媽,你叫我回來有啥事啊?”藍嘉玉問。

藍母蔡蘭花放下手裡的針線活,“你小姑給你二哥說了門親事,你爸和你哥前頭晚上去看過了,嘉華說滿意,我們這邊就想定下來,但是女方父母說要過萬把快錢過去,才和同意定這事。”

藍嘉玉並不瞭解這邊結婚嫁娶的風俗情況,大姐藍嘉琴吐了一把葵花籽殼,“她家要不要臉啊,八字還沒有一撇人還沒來過家裡,就提出要錢,她家當賣女兒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哥瞧見了說女的模樣俊秀,他看着喜歡,但至少要讓我這個做婆婆的過過目,纔好說錢的事嘛,我聽你小姑說,女方家父母是做苦力活的,家裡做了兩層房子,只粉刷了第一層,第二層還是紅磚頭水泥地呢。她提出第一批禮金要一萬,但按我們老家的風俗,最少給六千最多八千,後面的幾萬要等到定下結婚日子再給。我們家雖然不窮,但也不會平白無故,沒走完程序撓頭一熱就給錢,要是她反悔這禮金可就退不回來了。”

藍嘉琴道:“媽,不如今晚要嘉華帶那女孩子回來吃頓飯,我們幫着看看,如果人品還行,我們就把第一筆錢給女方,畢竟嘉華到了娶老婆的年紀。”

“話是這麼說。但我聽你爸說,女的有點嫌棄你哥胖,有啤酒肚。只是女方父母中意你哥,中意我們家是做生意賣豬肉的。”

“合着女的嫌我弟胖啊!”

藍嘉玉坐在大姐旁邊,給藍母倒了杯茶,藍嘉華今年二十八歲,身高一米七出頭,按正常的體型來看是有點胖,因爲家裡是賣肉的,家裡幾乎是餐餐有道葷菜。藍嘉華的啤酒肚也不算大,頂多算是懷了五六個月。

“媽。那我哥是怎麼想的?”藍嘉玉問。

“你哥老早嚷嚷着要減肥呢。昨晚上只吃了一碗飯,不喝酒也不吃他最愛吃的辣椒炒肉,決心還挺大的。”

“按實際情況看,女方父母看中我們家的生意,但女方看不上我哥?”藍嘉琴把事情理順了。

“嗯。”

“既然看不上,那我們不要這門婚事,再爲嘉華找一戶人家,反正爸媽你們掙錢也是留給嘉華用的。我和嘉玉都結了婚,日子過得也不賴,五六萬的禮金我們家還是出的起的嘛。”藍嘉琴大聲出主意道。

藍母苦着臉犯愁啊:“你哥挑來挑去挑了十多個姑娘,就對那個女的對上眼。這次他要是再看不上,都沒有人願意爲他說姑娘了。”

“那能怎麼辦?”

藍嘉玉想,結婚的事急不來的,總有辦法解決,“媽,不如就像大姐說的,讓哥約那姑娘來我們家吃頓飯,我們說說看,如果她答應,就訂婚,哥呢繼續減肥瘦肚子。”

“就這麼辦。”

三人商量好後,藍母打電話給藍嘉華。

藍嘉華正和養豬場老闆談下個月訂多少頭豬的事,接到電話說了兩句就掛了。

藍嘉華帶回來的小姑娘名叫胡娟娟,比藍嘉玉還要小几歲。

藍嘉玉看着胡娟娟進來,模樣的確俊秀,紅脣細眼皮膚白淨,瘦瘦小小的,個頭一米六左右在農村算是出類拔萃了。因爲眼細眉彎,所以看起來精明利索,不帶小家子氣。

藍嘉華站在胡娟娟前面:“媽,她是娟娟。”說完指着兩姐妹說,“娟娟,她是我大姐嘉琴,這是我三妹嘉玉。”

胡娟娟絲毫不怯場,“阿姨好,姊妹們好。”

藍母喜歡姑娘的模樣,見她說話得體有出場,心裡一百個滿意和舒坦中意,笑着說:“好,娟娟,來這邊坐。”藍母把幾碟水果乾果往胡娟娟面前推。

胡娟娟握了一把葵花籽放在桌上,彎着丹鳳眼問藍嘉玉:“我聽說你結婚了?還有女兒呢,在哪呢,怎麼沒看到?”胡娟娟聽自家父母說,藍家兩姐妹嫁的都有出息,大姐嫁給一位建房子的包工頭,小的嫁給一個當過軍官開保安公司的俊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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