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我真是沒轍了,纔來找你商量事的。”齊文悅抱着孩子一進大哥家屋,就急草草地說。
藍嘉玉正在陽臺上曬被子曬小衣服,聞言,轉過身:“發生什麼事了?你別急慢點說。”
齊文悅把孩子放下,拍了拍東東的小屁股,“乖,和弟弟玩去。”東東倒也聽話,倒騰兩條腿,坐在了弟弟對面,小霸王齊亞軒玩堆積木堆的不亦樂乎,一眨眼,小哥哥來了,齊亞軒支愣了會兒,才咿呀道:“鍋-鍋。”那好吧,勉爲其難分你一半,咱們哥倆好。
支使開孩子,齊文悅才憂心愁愁的走到陽臺,抿了抿脣,又忽然覺得無從說起,家家有本經,只要和家人有關的,哪件不是大事啊!“我和志新吵了架,他好幾天沒回家,也不知道晚上住哪裡。”
“文悅你沒打過電話問問他?如果夫妻是爲小事拌嘴,倒也無可厚非。可他一男人賭氣幾天不回家,有點不像話了。”藍嘉玉覺得男人好歹要讓自己女人兩分,不回家看老婆孩子未免太沒肚量。
齊文悅吸了吸鼻子,碰上這樣的事,她哪有臉子告訴她媽,只能找長嫂合計:“我打了,他說了沒兩句就掛電話,還說他想回家自然會回家,輪不到我管。
我是他老婆,不歸我管誰還敢越權摻合呢?大嫂,不瞞你說,我和志新吵架,是因爲他玩牌,被大哥發現,他回家就和我吵,我也沒忍住,和他犟嘴吵了幾句,晚上就更不會依他!然後第二天他就沒回來過……”
陳志新這個潑皮賴臉的,他覺得和老婆吵架歸吵架,夫妻生活總得過吧。可誰知齊文悅一晚上側躺着不理他,他爬到她身上,她立馬不帶眨眼的踹開他,一連踹了好幾回,也從地上咕嚕爬起來好幾回,陳志新的興致和熱情也就踹沒了,不讓我幹-你。行啊!!明天我就住單位去,我讓你獨守空牀,看你想不想我的瓊漿玉液!
齊文悅在陳志新沒回來的第一晚,沉住氣沉到深夜,眼見牀頭前的時鐘滴答滴答叮咚到12點,她才咬牙打電話給陳志新。
陳志新也忍得苦,下午下了班就在單位食堂扒拉兩口,不鹹不淡,和家裡的口味沒法比,又在食堂附近溜達一圈,就住進了原先的宿舍,好在是夏天,有張老席子,用水擦一遍,過會兒就幹了,半夜睡覺用短袖遮掩住肚子就行。悶不吞聲窩在牀上幾個小時,一會兒探出手摸凳子上的手機,想着,咋還不來電話啊!
不來是吧?行,大爺我今晚真在這兒住下了。
陳志新三愣吳道,也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迷迷惑惑接到電話,“誰啊?大晚上不睡覺,打什麼騷擾電話,你不睡覺老子還得睡呢?邊兒去,想找人開房啊?沒空!”
齊文悅聽着陳志新從喉嚨裡沙啞地飈出一堆髒話,愣了愣,“陳志新,你他媽的,有本事不要回來!”
陳志新這才意識到是媳婦兒,又下不來臺,梗着脖子罵道:“你管我回不回!老子愛上哪上哪,上誰的牀都不跟你搭界!”你都不讓我碰你,我還拿你當寶啊!我纔不傻呢!
……
這不,僵持了好幾天!
藍嘉玉聽齊文泓講清來龍去脈,心裡跟着氣憤,“文悅,你不要急,等下我和你去他單位,我給你打氣,作爲女方的孃家人,就不信他敢當着那麼多同事的面,不搭理你!咱們這叫先禮後兵,他要是不從,咱們就把他逼上梁山--”
話說完,齊文悅都跟着破涕爲笑,“嫂子,本來依我的性格,不會對他死纏爛打,他要是對我不好,我就不和他過,反正誰離開誰又不會要了人命!”齊文泓嘴上灑脫,但心裡啊,就是放不下,畢竟是初戀呢,就這點,作爲個重情義,性子溫和的女孩子,哪是輕易能放下的。
這不,藍嘉玉讓等等照顧倆小傢伙,和齊文悅去了陳志新的單位。
到的時候快六點了。
陳志新和一幫同事下樓來買飲料嘮嗑,“陳志新,鐵閘門後面的那個是不是你老婆啊?”說話的男人蔘加過陳志新的婚禮。當時這位同事見着齊文悅長的忒漂亮,心裡直嘀咕,就陳志新這種鄉下考出來的窮大學生,除了模樣端正,找了份事業單位的體面工作,好像沒啥地方亮眼、有可取之處啊??這麼漂亮又有家世背景的姑娘,嫁給陳志新,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哎,啥好事都讓陳志新這犢子混上了,要是換上他多登對啊!
陳志新順着聲音一看,心裡直樂,喲嘿,來找我了吧,就不信你耐得住沒老公的日子。不治治你的小姐脾氣,你就不知道家裡誰大!
“你還站着看嘛?去啊!”同事見陳志新站的像座沉默的安靜的豐碑,咧嘴說道。裝什麼皇帝!就憑你岳父大舅子的勢力財力,你這鄉巴佬都不敢也不會有翻身坐地主的一天!
陳志新默着臉走到單位門口,一看,還帶上打氣的大嫂,陳志新對藍嘉玉還是要敬着幾分的,當初藍嘉玉幫過他,這會兒他要是過河拆橋,這份親戚關係就不好維繫了。“大嫂好。”
藍嘉玉點點頭,“你們好好說話,我去隔壁小商店買點東西。”留點空間時間給他們。她雖然來了,關鍵還是看倆人,她站在店裡偷偷觀察隨時待命。
“陳志新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家?”齊文悅問。
陳志新一聽,原來不是心裡設想的那麼回事!還以爲她是來服軟呢,合着自己白白做了場美夢,“我回不回家你不是不關心麼?我打了兩回麻將你就那樣對我,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回去?”
齊文悅火冒三丈,她就沒向人服軟過,他打牌就是不對,他倒還心心念念,記着是她的差錯!她主動來找他,意識明擺着,是想讓他順驢下坡,翻過這事兒。“你說的啊,不想回是吧?行,有本事你別再回家,你回來我就和你離婚,咱倆不要過了。”
“齊文悅,你有種啊!說離婚就離婚!能耐啊你!”陳志新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恰逢,旁邊有個女員工騎自行車下班路過,又是新來的,不知道陳志新已經結婚生子。路過時,便開玩笑道:“陳科長,下午你說要請我吃飯,看來沒時間啊,留着下回哈!下班了,明天見。”
齊文悅聽得一口老血憋在嘴裡,沒想到他就開始張羅給她兒子找後媽,嘩啦一聲,齊文悅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扇了陳志新一巴掌,“呵呵,陳志新你真有能耐!”
陳志新被扇的一愣,“齊文悅你個瘋女人,還敢打人!”潑婦。
藍嘉玉遠遠瞧着不對,趕緊跑過來,她閱人的經驗潛,哪裡看得出陳志新是好是壞,“怎麼了?咋還打架啊!”
“大嫂,我們走吧,我懶得再看見他,他就是在外面沒了,我都不操心。”
藍嘉玉一聽,明白齊悅受委屈,厲聲道:“陳志新,你怎麼欺負文悅呢?你個大男人縮在外頭不回家,讓你老婆出來找,你好意思,還當着單位同事的面欺負她,虧我們當初給你機會,以爲你會好好待她…….”藍嘉玉說的自己都自責,當初要不是她和齊文泓說了幾句話,齊文泓就不可能放手-不再擋着陳志新年來找文悅,讓他們自由發展。
陳志新也有些發懵和啞口無言,難道真是自個小家子氣?但一巴掌哪能白被打啊!
齊文悅一面抹淚,一面和藍嘉玉回家,等開了門,立馬就想抱兒子回去。
好巧不巧,齊文泓下班回到家,見妹妹倆魚泡眼,“咋了?誰欺負你哭成這樣?”
“沒什麼,我自己作的。”齊文悅抹抹眼淚,接下來是走哪步算哪步?
齊文泓因爲建材廠的煩事,心裡也不暢快,“遇到事,哭有什麼用,要想辦法解決。天下沒有免費的餡餅讓你撿,你坐着不動不動腦子,誰來幫你收拾爛攤子…….”
“文泓,文悅今天遇上了點事,她心裡難受。”藍嘉玉說道。
“怎麼了?陳志新又不老實?”齊文泓皺着眉問。
“別提了,陳志新這個糊塗蛋,腦子發神經,我和文悅去找他,他還甩臉子,弄得文悅生氣。”
齊文泓一聽,下意識的掏手機要打電話給陳志新,不爲別的,就爲和他單挑。
齊文悅擋住齊文泓的手,“哥,你不要打,這次的事讓我自己解決。你說的對,我不能遇上事就找你和大嫂,我也得學會長大,學會爲人處事。”
這邊,被扇耳光的陳志新,呆頭呆腦,就像冬季蔫了的大白菜,垂頭喪腦去單位食堂打了兩份菜,照例是扒拉兩口就吃不下了。
收盤子的阿姨是食堂員工,等收到陳志新面前,見盤子還剩了九成,“年輕人,浪費糧食可是要遭報應的啊!你這麼年輕壯實吃這麼丁點咋行呢?我都不好意思收回去。”
“吃不下。”
“吃不下,有心事啊?”保潔阿姨也挺熱心的,“和女朋友吵架了?我說年輕人,你作爲男人,度量要大心胸要寬,人家小姑娘又不欠你錢,憑什麼要受你氣啊,你也不欠人家的,你何苦大動干戈生氣呢?
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和女孩子斤斤計較,像什麼樣子對不對?聽阿姨的話,女孩子心腸軟,你說兩句好話,人家就會原諒你。
不過呢,要是你犯錯,就得改,不能犯了又犯,大家心腸都差不多,能放過你一回,下回再犯,可真就傷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