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媽媽生病了所以要看醫生呀,乖,不是你打針,不哭哈。”藍嘉玉邊說邊抱着孩子進醫院。
齊文泓掛完號回來,見齊等等還是哭,伸出手:“你拿着單子,我抱等等。”
“不用了,我們進去。”這個人看起來硬的像塊石頭,會哄孩子嗎?平時也就孩子高興笑的時候樂意抱着,孩子哭的時候,沒準他是素手無策乾瞪眼。
走廊對面同樣坐着一對帶孩子的父母,男的看着孩子哭急紅了眼,吼自家老婆:“你會不會當媽啊,孩子哭了你就只會拍孩子的背,你看對面的,人家知道給孩子買棒棒。”
“我不會帶?是誰一回家就蹲在電視機前打遊戲看球賽啊?你有手有腳,你出門的時候怎麼沒帶出來啊?”
“我不忙着收拾東西嗎?”
“你收拾哪樣東西了?拿出來給我看看。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在哪裡啊?你在陪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唱歌……“女人火大的罵着,孩子越哭她想越數落這些年的委屈。
藍嘉玉有點不忍心看下去,好心對齊文泓道:“你拿一隻棒棒給那邊。”
“妹子,孩子哭你不能一直拍孩子的背,試着抱他走一走,看看別的風景,他心裡順暢點。”藍嘉玉用的是以前帶小表弟的經驗。
女人沒好氣地挪開身子,拒絕齊文泓遞上來的棒棒,“全中、國就你會帶孩子啊,看你毛都沒長全,操心個什麼勁兒,我自個孩子自己會帶!多管閒事,你以爲你是居委會大媽啊!”
女人如火箭炮般狂猛地飈髒話。
齊文泓皺眉,對對面喋喋不休的女人說:“吵什麼吵,我們好心幫你,你不領情沒關係,你罵什麼罵-有本事罵躲在你後面的男人。”齊文泓不想和女人計較,顯得自己心胸窄氣量小;看到有人說他老婆,他心裡不舒服,下意識要維護。
大概是齊文泓的呵斥把女人嚇着了,女人張了張嘴,懷裡的小孩卻哭的更甚。
齊等等吸着棒棒,眨巴着眼睛,不哭了。
藍嘉玉淡淡地看了眼,齊文泓關鍵時候出面維護她-是個男人!
對面的女人有些驕縱不講道理,男人有些窩囊。看他在後面虛着手護他孩子的樣子,估計是位愛孩子的父親。
打完針,藍嘉玉抱着齊等等在醫院大廳休息,等藥勁過了再走;齊文泓則去買些家庭常用藥。
“等等,我的小乖孫女!”藍嘉玉還沒回過神來,便看到面前站着一位五六十歲,面容血紅充足容光煥發的婦女。
齊等等捏着棒棒從藍嘉玉身上下來,“奶奶。爸爸媽媽帶我去打針,但是隻有一點點疼。”
齊母患了小感冒,來拿些藥,沒想到會看到日思夜想的孫女,抱在懷裡猛親了一頓。“等等乖,都不怕打針了。你知道嗎你爸爸小時候一見到醫生,就蹲在地上哭呢。”
惹得齊等等一陣子的猛笑。藍嘉玉笑了笑,她是頭一回見爆兒子糗事哄孫女開心的婆婆。
藍嘉玉站起來,恭恭敬敬喊聲:“婆婆。”
李豔看了眼藍嘉玉,“小玉,幾天不見你,好像長圓不少!”皮膚白裡透紅,整個人看起來更有精氣神。估計是因爲藍家是賣豬肉的,天天吃肉把她養肥了。想到此,李豔有些不高興,合着抱走她孫女,躲回孃家長膘偷懶去了。李豔從上到下打量藍嘉玉,不是說丟水溝裡了,也沒看見哪裡受了傷!
虧她兒子埋怨她,怪她沒有去醫院看望下。看了四年的老臉,換個地方看,就能琢磨出新樣?
齊母做了一輩子企業會計,精明厲害,嘴巴也是不饒人:“小玉偷懶了哈,之前說好幫我完成刺繡,你一回孃家七八天,都沒人幫我刺了。”
藍嘉玉笑笑,說自己長肥倒無所謂,合着自己是勞累的命啊。她掉進水溝,齊家人沒去醫院表示下關心,還埋怨自己,唉,看來以前的藍嘉玉在齊家的地位-不言而喻可想而知。新媳婦沒熬成婆至少要熬成老油條吶。“婆婆,我生病住院,婆家沒人出面照顧,只能回孃家養傷啊,得虧我媽任勞任怨服侍我,我纔可以提前下牀走路,要不然還不知道要修養到什麼時候。”再說你身體硬朗,自己可以動手刺繡。
齊母被噎得微微一愣,以前兒媳婦是向來不敢或者說不會反駁自己,才過幾天回趟孃家,皮厚了啊!
李豔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等等,你打完針了,我們回去吧!奶奶回去給你做煎餅吃,好不好?”李豔已經退休,沒事的時候喜歡給至今唯一的孫輩琢磨小吃食。
藍嘉玉想到醫生叮囑過的話,忌油膩辛辣。“婆婆,等等剛接受疫苗,飲食上不能吃油膩辛辣的東西。”
“我知道!我又不是不懂事的三歲小孩子,不就是順口一說嘛,你激動什麼。”李豔純粹是報剛纔的仇,她其實挺喜歡藍嘉玉這個媳婦兒的,漂亮溫柔樸實勤勞,不會開口埋怨,更不會像別家媳婦兒那樣動不動和婆家紅臉,整個人貼心順心。
李豔以前還和鄰居炫耀,說自家娶了個長臉的兒媳婦,上過重點大學,會洗衣做飯養孩子,更不會對長輩不敬,別提多乖巧賢惠了。惹得那幫人眼紅極了。
這會兒卻是變了味兒,整個人站在她面前,大氣有氣勢……不像以前,跟在齊文泓後面,整張臉都表現出喜歡他的樣子。
藍嘉玉心想,典型的不理想型婆媳關係。
齊文泓提着藥回來,見他娘在場:“媽,你怎麼來了?”
“我昨晚上睡覺受了點涼,早上起來就打鼻涕,來拿些感冒藥。”齊母把等等放下,看了眼齊文泓手裡的袋子,“你劃這麼多藥做什麼?吃太多藥壞腦子,是藥三分毒。”
藍嘉玉視線落在藥袋子上,心想,看來這位婆婆是雙重標準,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人吶如同一架機器,難免有生點小毛病壞點螺栓的時候,家裡備着點藥,省的重要關頭跑醫院。雖說吃藥對身體有害處,但有時候藥又很管用!
齊文泓見藍嘉玉面露不悅,默默把一袋藥提到背後,那是他特地讓中醫開的調經藥。
齊文泓向口直心快的齊母解釋道:“媽,家裡備着藥比較方便。”
“得了,你吃藥就吃藥吧,這個點數你還不去公司啊,都什麼時候了,別耽誤工作。快去上班吧。我帶等等回家。”
齊文泓本來的打算是,帶娘兩去他的保安公司,再去趟建材店,讓藍嘉玉熟悉下情況,反正距離學校開學還有一段時間,幫忙看看店學下做生意嘛。
不想,碰上他娘。 “媽,你帶等等回去吧,晚上我和小玉過來接她。”
“你帶嘉玉去做什麼?我還想讓她幫我刺繡呢。”
“去建材店裡看看,她還沒去過。”
藍嘉玉對齊文泓的事業一無所知,因爲原主的記憶中,關於齊文泓工作的事事寥寥無幾。
既然他打算帶她去看,就當做熟悉下生活環境熟悉齊文泓身邊的人。免得以後露陷太多!
齊文泓開車帶藍嘉玉去了保安公司。
他的公司辦的挺有模有樣的,會計部、人力部、市場部等等,樣樣齊全。
尹大軍剛從建材店回來,見到藍嘉玉是眼前一亮,衣着髮型和以前一樣,但從眼神表情來看,整個人的神韻變了。難道是因爲昨晚上他大哥滋潤大嫂過度?
“大嫂好久沒見你來了!”尹大軍笑着和藍嘉玉問好。“誒,大哥,我兒媳婦兒人呢?”
“尹大軍,你個不要臉的,誰是你兒媳婦,你先變出個兒子再說媳婦的事!”齊文泓說完,看了看藍嘉玉。
藍嘉玉纔不管他們說些沒油沒鹽的事,繞着整個辦公層看了個遍。兩層加起來五百多平米的公司,佈置的乾淨整潔-似乎缺少些什麼。
“哥,羅小輝上半年帶的一批人,有個叫小曹的說想不幹了,他在金陽化工做了一個多月呢。”尹大軍猶豫道。羅小輝是齊文泓手底下的三把手,排在尹大軍之後。
“爲什麼?”
“他說要回鄉下娶媳婦生兒子。”
齊文泓皺了皺眉,把一名年輕人培訓成合格的保安,需要投入一筆不菲的投資,小曹上崗前經過三個月的培訓,全部的吃住銷由保安公司支付。而且公司爲小曹安排的崗位是一家大型化工集團上市企業,培訓的內容和費精力是普通崗位的雙倍。小曹和那家企業簽過勞動協議,隨便違約是要負責任的,他才上崗一個多月就提出辭職回家,不單小曹需要交違約金,對齊文泓的生意更會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