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聊到了阿克臺茲和印加,歐陽南關就指着地圖,告訴兩位皇子,白銀之國就在地峽的北面高原中央。如果想進攻白銀之國的國都,那就正好順着地峽北口向西行,在沼澤和森林的邊緣是一塊海邊平原,這裡就應該是天方遠征軍的登陸地點了(韋拉克魯斯港,後世西班牙冒險家們的登陸點)。他手指向西一劃,“從這裡向西翻越羣山,登上高原,便是前往白銀之國國都的道路了。”
他在地圖上拉了一條直線,從大西洋沿岸後世韋拉克魯斯港的大概位置一直拉到了太平洋海岸(大約是後世曼薩尼約港附近,因爲邊上有個河口,所以比較好確認),告知兩位聽衆,這一帶就是白銀帝國的核心與精華之地,只不過,白銀礦區還在更北面的高原中部。
隨後,歐陽南關把自己還記得的阿克臺茲帝國那點知識都傾倒了出來,參照西班牙征服者埃爾南.科爾特斯的光輝業績,忽悠兩位皇子用少許精兵就能征服這個落後的土著國家,蓋因該國實爲一城邦部落,各部相互之間多爲世仇,阿克臺茲完全靠武力強行征服各部(所謂的征服就是讓對方屈服成爲臣屬部落,平時進貢戰時要出兵,而非那種直接統治),結果到處都結下了仇恨,完全靠武力壓服。這種征服形成的城邦部落國家,只要一戰失利,就會出現牆倒衆人推的局面。而且,這個高原城邦酋長王國連馬和鐵都沒有,戰力也就是蠻族頭領帶頭衝鋒後面一擁而上的水平。因此對戰時,只要幹掉了他們的頭領,這仗就打贏了。
十四皇子聽得津津有味,不住地拿眼去瞅他的四皇兄,意動已經寫在臉上了。四皇子靜靜聽完,沉吟不語,根本不理睬他十四弟的基友眼神。過了一會,四皇子開口問歐陽南關:“你說這個白銀之國坐落於高原之上,那這高原有多高,其氣候又如何?”
這個問題讓歐陽南關有點出乎意料,他記不得墨西高原的海撥和氣候了,但是根據後世墨西哥的情況進行反推,應該是海拔一千多米到兩千多米那種高原。他還記得當年在網上與人鬥嘴時,查過一點墨西哥的資料,去那邊旅遊的一個網友稱當地的氣候有點象雲南,相當宜人,這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海拔一千多公尺到兩千多公尺?”四皇子沒有這個概念,一雙眼睛冒出犀銳的光芒,“可有泰山那麼高?”
泰山有多高(注:海拔1524米),歐陽南關完全記不得了,但他記得五嶽當中華山是最高的,好象是海拔2000米出頭一點(注:海拔2155米),而峨嵋山金頂則是剛過海拔3000米(注:海拔3077米)。於是,他便大膽確認,兩千公尺海拔相當於華山,三千公尺海拔相當於峨眉山,而云南昆明就是海拔一千多到兩千多公尺的樣子,氣候與白銀之國相仿。
一聽白銀之國與雲南的高度和氣候差不多,四皇子的眼中立即精光一閃,“那這白銀之國人口幾何?農耕如何?”
這兩個問題,歐陽南關也沒個準譜,只能給個猜測的答案。他記得西班牙人在墨西哥是殺了幾百萬印第安人的(其實主要是西班人帶來的疾病所致),所以這人口估計是幾百萬到一千多萬之間。至於當地的農業,他只曉得玉米就是原產在這裡,印第安人至少已經種植幾百年了。另外,他還記得有網友說過,墨西哥高原上是有不少盆地,墨西哥的主要產糧區就集中在這些盆地裡。
“人丁有數百萬之多?”四皇子大吃一驚,再三向歐陽南關確認了這一數字。歐陽南關只能鴨子死了嘴巴硬,一口咬定,這是師父在當年遊歷白銀之國及附近高原後估算出來的數字,幾百萬還是保守的估計,往多了算沒準有一兩千萬。
四皇子肅然起身,拱手施禮,“令師實乃當世之高人也,若他日有緣相見,無慎必執師禮而求教之。”
原來四皇子的名字叫黃無慎。見對方如此認真,歐陽南關也趕緊起身畢恭畢敬地代師還禮,他表示只要見到了師父,就一定要把四皇子的誠意帶到。邊上的十四皇子,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四哥,幾百萬人丁,那可比吐蕃的人丁要多多了,又在萬里之外,換血不易呀。”
“你就知道打殺,山東十九藩不是正缺人丁麼。另外,這白銀高原上劈山開道、開採銀礦,地峽要砍伐森林、疏浚大澤,哪一項都離不開大量丁口。我只怕丁口不足,哪裡還會嫌多。”四皇子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字裡行間已經血流遍野,幾百萬人口在他的眼裡,那就是勞力和奴隸。
無意之間,歐陽南關又想起了“男宮女奴,老弱不留”那八個血淋淋的字眼,再看向不動聲色的四皇子,不覺有點悚然。果然,殖民帝國主義可不是請客吃飯,也不會彬彬有禮,這個年代真理和正義的光芒,就是火槍和大炮射出的火光。
“令師可曾提過,這白銀之國的銀礦到底有多大?”四皇子繼續精打細算,不放過每一個重要的節點。
“這個——,銀礦乃土著要害之地,師父也未能進入。她在附近轉了一圈,發現土著所開之礦眼尚不及全礦百之一二。”
“比之日本石見銀山如何?”四皇子此刻的目光,簡直就象聞到了血腥味的猛獸。
日本石見銀山位於後世島根縣大田市的大森地區,也稱大森銀山或佐摩銀山,在後世的日本戰國後期和江戶前期爲日本最大銀礦,其所產出的白銀曾高達當時全球的三分之一,極盛時年產銀38噸。這個時空裡,該銀礦已經成爲天朝最重要的白銀來源。
有點摸不着頭腦的歐陽南關,只記得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西班牙在美洲開採出的白銀(主要是墨西哥和秘魯銀礦),比人類之前所開採的白銀總和還多幾倍。於是他就大膽來了一句,日本的石見銀山根本無法與白銀之國的銀礦相比(這句話肯定不會有錯,日本白銀開採到19世紀就逐漸枯竭了,而墨西哥白銀年產量到21世紀還是動輒就居全球首位),他師傅估計這白銀之國的銀礦可開採規模之大屬於前所未聞的級別。
血氣方剛的十四皇子,已經激動得搓掌摩拳,準備去東洲大幹一場了,“四哥,讓我跟你一起去東洲吧,咱們把這個白銀之國給包了!”
老練的四皇子,卻馬上轉移了話題,重新回到山東諸藩的兩洋運輸上來了。看得出來,他野心不小,光一個特萬特佩地峽還沒能滿足他的胃口。歐陽南關就在地圖上找出了尼加拉瓜湖和巴拿馬灣,分別解答了在這兩個地方進行兩洋交通的問題。
尼加拉瓜湖那裡很簡單,歐陽南關在網上查過,美國東海岸去加利福利亞淘金的移民,都是先坐船到尼加拉瓜大西洋海岸港口,在那裡換乘小船沿一條小河而上,直接橫渡尼加拉瓜湖,然後再上岸走十幾公里就到了太平洋海岸港口。這條路線的不安定因素,是湖裡和周圍有好幾座火山,這些火山貌似在後世多次爆發,還引發了大地震。歐陽南關記得網上有個旅遊攻略就是到尼加拉瓜去看火山岩漿湖(馬薩亞火山的聖地亞哥活火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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