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嘆了口氣,站起身背好二胡,向兩人回了一禮。
沈無敵突然喊道:“莫大!”
那人搖了搖頭,走出客棧。
林平之見莫大要走,急忙喊道:“老先生,老先生!”
莫大,衡山派掌門,劉正風師兄,相傳師兄弟二人不和。
沈無敵又指了指另一個醉倒在桌上的酒鬼:“別喊了!他被我點出來身份,就不會再留在這了。你再看看那個人。”
林平之見那人醉倒了,幾次觀察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開口問道:“這人怎麼了?”
沈無敵拿起一個碟子扔到了那個醉鬼旁邊,大喊道:“令狐沖!”
那被稱作令狐沖的男子被碟子碎裂的聲音嚇了一跳,提着劍就站了起來:“誰?誰?”
他一擡頭,沈無敵立刻裝作無事發生,而林平之愣在他面前,令狐沖看了看窗外,緩了口氣,向林平之拱手道:“多謝閣下,還好我沒有錯過約定時間,恕我失禮了。”
說罷,向小二拋去一些碎銀子,衝出客棧。
林平之瞪大眼睛看着沈無敵:“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沈無敵從包袱裡拿出了一本小冊子,扔給了林平之:“臨行前我問你父親要的,你就不知道也問他要要,到時候把劉正風認成了別人,你就,哦,那你也出名了。”
林平之接過冊子,細細翻看,沈無敵吃飽喝足直接走進了客房,一晚上沒出來。
五天後,天剛矇矇亮,林平之就起牀沐浴更衣,準備上山,一行人臨出發才發現沈無敵還窩在被窩裡裝死,又是一陣兵荒馬亂,才把沈無敵放在車上。
沈無敵擡頭看了看太陽:“這才幾點啊!”
林平之笑道:“沈大俠,宜早不宜遲,我們還要留個好點的印象!”
“唉,我教你的你全忘了,你要是本事高了,印象不好也沒有人敢動你。”
林平之皺了皺眉:“可是,這做人的基本禮儀我”
沈無敵嘆了口氣打斷道:“唉,算了算了,就聽你的吧,我可不想被你嘮叨出繭子。”
“站住!”
衡山派入口,兩個弟子攔住了林平之一行人。
“請柬!”
林平之急忙從懷裡拿出請柬遞了過去,那兩位衡山弟子點了點頭,讓開道路行了一禮:“請。”
等到林平之走過去之後,又攔住沈無敵:“家人僕從請去左手邊。”
林平之剛想解釋,沈無敵卻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林平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林平之一人帶着賀禮,走了過去,剛一進門,弟子便唱道:“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到!”
林平之剛一踏入室內,就感覺壓力突然變大,似乎有很多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其中有自己聽過聲音但是沒見過的人,比如青城派的餘滄海,當日沈無敵出面迎敵,自己始終沒有見到他,還有從來沒有見過聽過的一大幫人。
此刻他不由慶幸之前看了那本小冊子,他不由感嘆,沈大俠真是不僅聰慧,而且聰慧啊。
好一個關聯詞!掌聲!(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他一個個向衆人行禮,有的人仗着長輩身份沒有回禮,但還是有很少一部分回了一禮。
“晚輩福威鏢局林平之,家父身體抱恙,故派小子前來。”
餘滄海冷哼一聲,而另一個看上去很儒雅的人看了餘滄海一眼,然後低聲道:“禮數週全,不錯。”
一個尼姑哼了一聲:“嶽掌門說的是,起碼比青城派的某些晚輩弟子要好得多。”
餘滄海怒道:“定逸師太,你”
一個穿着醬色袍子的胖子突然開口道:“哎哎哎!餘觀主、定逸師太,今天是劉某人金盆洗手的日子,還請諸位消消氣啊!”
定逸師太哼了一聲,回到了座位上。
林平之送上禮物,見沒人搭理他,就找了個小角落站着。
林平之四下亂瞄,想找一找沈無敵在哪裡,按照他的性格,剛纔居然沒有一路打進來,真是太奇怪了。
此時,有個小尼姑衝了進來,哭着撲到了定逸師太的懷裡,衆人一陣譁然,定逸師太連忙問道:“怎麼了儀琳?”
緊接着傳來一陣咳嗽聲,林平之覺得這聲音很熟悉,緊接着一個熟人走了進來,是當日的令狐沖,只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先向衆人行禮,然後走到了嶽掌門身邊:“師父,弟子”
定逸師太頓時火冒三丈,喊道:“好你個該死的令狐沖!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儀琳了!嶽不羣你說這怎麼辦!”
嶽不羣皺了皺眉,即使再怎麼樣這令狐沖也是自己的弟子,這在衆人面前直呼自己的名字,未免有點太過失禮,但他依然拱手道:“若是衝兒有對不起儀琳小師傅的地方,一定讓衝兒賠罪!”
說罷,他對面前的令狐沖使了個眼色,然後嚴厲呵斥:“令狐沖!你到底幹了什麼!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衆位長輩都在這裡,不許有絲毫隱瞞!”
衆人都以爲是令狐沖色心起了,非禮了儀琳,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這五個門派雖然不想看着這個醜事被宣揚出去,但是其他人似乎都存心想看熱鬧。
令狐沖走到正中,剛跪下來準備開口,一口鮮血突然吐了出來。
嶽不羣喊道:“衝兒!”衝到他背後給他輸送真氣療傷。衆人也是一片譁然。
儀琳小師傅站了出來:“師傅,不是這樣的,令狐師兄救了我!”
儀琳就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衆人這才知道錯怪了令狐沖。
那日儀琳被萬里獨行田伯光擄走,田伯光強迫她在酒樓裡陪他飲酒,儀琳本以爲凶多吉少,此時令狐沖突然出現,坐在了田伯光的對面。
令狐沖說道:“老兄,我,我雖然今天喝的有點多,但是好歹沒有錯過咱們約定的時間吧,你怎麼就把這個小尼姑先帶來了?”
田伯光笑道:“嘿,你雖然和我正邪不兩立,不過你倒是守信用的很,來喝一杯。”
說罷,他從桌下拿出兩壇酒,放在了桌上,令狐沖擺手道:“不不不,我剛喝了不少,現在恐怕也喝不下。”
田伯光思考了一下:“那好啊,你喝不下,就讓這個小尼姑幫你,我們這一罈子酒,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就給小尼姑,她不喝,我就灌,怎麼樣?”
儀琳聽到這句話,突然喊道:“令狐公子!你不要硬撐!我來幫你喝!”
田伯光淫笑道:“小尼姑,那你可要想好,今天你可是一下子要破好多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