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只剩下屋外照進來的一些光線,沈無敵只能退居一隅。
然而這一次顏路沒有再次選擇一味防守,反而是選擇以攻代守。
他衝到陽光下,擡起手中的含光劍,轉圜的地方變小了,沈無敵只能被迫迎敵。
太陽的光線畢竟不同於室內的燈光,含光劍在太陽下熠熠生輝,刺的沈無敵睜不開眼。
顏路雖然主動進攻,但是多數還是防禦的路子,他逼迫沈無敵向他進攻,然後自己再進行防守。
若不是如此,恐怕沈無敵早就被他刺中。
君子無爭,含光無形,坐忘無心,三者合一,使顏路進入了一種絕對虛無的境界。
沈無敵只感覺眼前白茫茫一片,似乎有千百把含光劍。
“不打了不打了!你耍賴!我看不到了!”
顏路:“閣下可是認輸了?”
沈無敵一時語塞:“我,我。”
他乾脆閉上雙眼:“再來!”
他的眼前之前一片白,現在一片黑。
他憑藉呼呼的風聲和對方衣服的聲音來判別顏路的位置和招式,但是他卻發現這一切無濟於事。
他嘆了口氣,乾脆睜開眼。
一個從未嘗試過在黑暗中對敵的人,怎麼可能在一瞬間就能耳聽八方?
沈無敵:“我輸了。”
顏路收回含光劍,拱手行了一禮:“承讓了。”
沈無敵擺了擺手:“你們儒家老大坦坦蕩蕩,我也不能失了帝國的禮數,不過,如果換個武器,你不一定能贏我。”
沈無敵說的沒錯,顏路之所以能贏並不是因爲輕功或者劍法技高一籌,而是因爲含光劍的特性。
顏路笑了笑:“如果換個武器,我就不是我了。”
沈無敵想了想:“嗯,有道理,我又輸了,耍嘴皮子還是你們儒家厲害,還好這是最後一局。”
沈無敵大大咧咧地走到扶蘇身邊:“扶蘇公子,我輸了。”
高要突然接道:“公子,這顏路實在是技藝高超,這一仗實在是不能怪沈無敵。”
扶蘇瞥了高要一眼:“趙大人似乎對沈先生的事很上心啊。”
高要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僭越了,但也不隱瞞:“這位沈先生是小人妹妹的朋友,也就是小人的朋友,所以,還請公子恕罪。”
扶蘇:“你妹妹?哦,小月姑娘是吧?我記得他和易先生,好事將近?”
高要點頭稱是,他擡頭看了一眼沈無敵,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茫然。
顯然他和沈無敵都沒有說出過任何關於小月的事情,扶蘇定然還有自己的情報網。
扶蘇轉向沈無敵:“唉,先生技藝高超,雖然輸了,但卻輸的精彩。”
沈無敵壓低了聲音,確保只有自己和扶蘇兩人聽到:“不是公子要我輸的嗎?”
扶蘇派沈無敵出陣,就是因爲兩方都有些交情,儒家不會太過強勢,而沈無敵也不會不留餘地。
如果這一場仍然是帝國贏了,那麼就是二比一的局面,儒家就一定要幫助帝國,而儒家的人似乎仍然想要保持中立,對儒家這些君子施壓,扶蘇既不願意也不可以。
扶蘇嘴角泛起一抹笑:“是,你很聰明,你想不想正式成爲我的門人?”
沈無敵:“公子是知道我答案的。”
扶蘇嘆了口氣:“可惜了,希望沈先生以後不要和我敵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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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離開了,高要、楚南公等人跟着他走了。
曉夢獨自一人離開,她此行的目的是爲了找人宗的逍遙子,既然他不在,那就乾脆四處找找。
沈無敵實在是放不下心,一個大胸妹子一個人實在是讓人很擔心,便好心詢問曉夢,是否需要人保護,然後曉夢拒絕了他的狼子野心。
“你只要不在我旁邊,我應該不會有危險。”
沈無敵失魂落魄地趴在張良懷裡哭,導致對方一天之內換了三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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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沈無敵又
爲什麼不是第二日?因爲沈無敵哭了一天。
第三日,沈無敵又出現在有間客棧。
蓋聶、高漸離等人已經在那裡等候,還有些沒見過的人,估計都是墨家的。
其中一個老頭見沈無敵來了,快步上前行禮:“多謝沈先生。”
沈無敵:“???你哪位?”
老頭自我介紹了一番,他姓班,別人都叫他班老頭,是墨家的人,精通機關術,早年失誤斷了一條胳膊,後來用墨家機關術接了一條假肢。
沈無敵:“哦哦,我知道我知道,班老頭,你其實就叫這個名字對不對?就好比我知道有個叫阿笠博士的,他名字就叫阿笠博士!”
班老頭:“。。。啊,不是的,其實別人一般都叫我班大師。”
沈無敵:“好的班老頭。”
墨家的幾位統領今日齊聚有間客棧,是爲了感謝沈無敵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放棄,因爲在他們看來,以扶蘇的心思,只要沈無敵提出換個地方決鬥,那對方也必然會答應。
而如果扶蘇答應了這件事,就代表儒家的贏面就會小很多。
如果儒家輸了,那他們便不能再爲墨家提供庇護,如果好一點就是再次逃亡,如果儒家心狠手辣,可能墨家就要被直接交出去了。
然而他們並沒有猜對扶蘇的想法,扶蘇想要儒家歸帝國所用,甚至是歸他所用,但是他突然覺得時機未到,所以臨時起意讓沈無敵出場,也就是存了放水的心思。
墨家的這羣人雖然在暗處,但是行事轉圜的餘地小的多,所以他們猜不到扶蘇的想法倒是情有可原。
蓋聶似乎有些頭緒,但是一來他並不是墨家的人,二來他不能確定自己所想是否正確。
沈無敵搞清楚了來龍去脈:“啊哈哈哈哈哈,不用謝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我沈無敵行走江湖向來是義字當頭!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
他直接隱瞞了扶蘇的事情,險些就唱起來了。
他及時收住,隨後咳嗽了一聲:“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麼幹?”